周鴻祎最近是妥妥的流量之王，其不僅會制造話題，也善于利用流量。

“五一”黃金周前周鴻祎那輛開了十年的邁巴赫S600被拍出990萬的天價，隨後因拍賣者未如期交付尾款而霸屏假期。假期剛過，此事剛有降溫，5月7日“周鴻祎直播發飙”再次沖上熱搜，紅衣教主的“網紅”之路走得格外順暢。

5月7日，360總部的360大廈，此前因周鴻祎公開要車而停滿了一衆新能源品牌汽車的停車場被完全清空，不遠處是周鴻祎標志性紅色襯衫的半身像和“798”小車展的電子屏，這應該是此前衆多車企送車後，周鴻祎那句要開車展玩笑話的體現。偌大的停車場只停放了一輛小鵬飛行汽車，周圍一衆圍觀者。

周鴻祎在這場直播前也已經造勢，上午就發布了一條短視頻，用來介紹小鵬彙天的一體式飛行汽車。周鴻祎此前詢問過小鵬飛行汽車的工作人員能否在高樓大廈之間飛行，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如果在360大廈附近申請一個起降點，他就可以坐飛機上下班。如此一來，噱頭和關注點瞬間被拉滿。

因小鵬彙天方面試飛手續未能辦理完成，周鴻祎原定試駕的飛行汽車無法起飛，這讓周鴻祎在直播過程中現場摔帽發飙：“不錄了，你這不是忽悠我嗎？”。此行爲不管是“劇本安排”還是周鴻祎真的生氣了，瞬間被沖上熱搜榜第二。

很快周鴻祎對此做出回應，稱直播試駕特別開心，克服了未知帶來的恐懼……他在微博上解釋了摔帽子的原因，並聲稱網友說其生氣是“劇本安排”都無傷大雅。周鴻祎沒有直接反駁“劇本安排”一說，也被很多網友認爲是其一種“默認”。

是不是“劇本安排”網友們有自己的判斷，對于無法飛行，周鴻祎倒表現的很大度，稱“飛不起來也挺好，特別擔心他們會把我害了……”這件事誰是牽頭主角，就成了大家關注的另一個點，據小鵬彙天方面介紹稱是周鴻祎邀請他們的，想以此共同推動低空經濟發展和向公衆科普。

盡管周鴻祎的低空飛行未能順利成行，還有發飙的小插曲，但超過一千萬人次的觀看，卻帶動了360的股價，5月7日盤中一度漲停，截至當日收盤，360股價報收9.42元，單日漲幅達7.53%。不過隨之而來的“周鴻祎200多億債務到期舉步維艱”網絡傳聞則讓360股價坐上了過山車，5月8日盤中，360股價下跌明顯。

據《中國基金報》報道，上述“周鴻祎200億債務到期”的傳聞稱，周鴻祎在公司私有化期間借了200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傳聞稱周鴻祎目前所持股票被全部質押，360公司存在嚴重的資金流動性問題。此傳聞一旦屬實，將嚴重打擊投資人的信心。對此360公司在5月7日晚間發文辟謠，聲稱這是憑空捏造的謠言，公司將堅決追究相關法律責任。

該文稱，周鴻祎作爲360公司實際控制人，個人直接持有的股份從未存在過質押，即使是周鴻祎的一致行動人天津奇信志成科技有限公司目前也未存在股權質押，此前天津奇信志成科技有限公司過往存在過質押，但已經于2023年7月31日已經全部解除質押。

2016年7月，360公司從美股退市，爲完成私有化並購，奇信志成以其持有的360股權爲質押向招商銀行貸款30億美元，這筆錢在當時約合201.3億元。通過天眼查股權滲透可以發現，持股17.38%的周鴻祎是天津奇信志成科技有限公司第一大股東，天津欣新盛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持股13.13%，成爲持股超過10%的兩個大股東。

值得一提的是，天津欣新盛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的成立時間是2015年11月23日，而天津奇信志成科技有限公司成立的時間是2015年12月2日，也就說天津欣新盛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成立9天後就投資755.5萬元成爲天津奇信志成科技有限公司第二大股東，再聯想到360公司2016年私有化退市，這家公司更像是爲360公司私有化退市而專門設立的公司，以股權質押來完成30億美元的借款。360公司在2018年3月16日發布公告稱，天津奇信志成質押的股份數量爲3296744163股，期限自2018年3月14日起至2023年6月29日。

2023年6月30日，360發布公告稱，天津奇信志成已將股份質押涉及的所有貸款本息全部歸還，同年8月2日360披露稱天津奇信志成已經和招商銀行解除質押手續，奇信志成所持360公司的股份不存在質押情況。

至于傳聞稱360面臨資金壓力的問題，360也做了回應，回應稱截至2024年一季度，公司現金流約269億元，不存在所謂的資金困難。以2023年年報來看，截至2023年年底，360現金及現金等價物余額爲111.4億元，360公司現金相對充裕。

但周鴻祎負債200億元也絕非空穴來風，此前周鴻祎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公開承認360回歸A股的成本是100億美元，退市價格是發行價格的5倍。並自嘲自己欠債200億元，是當時中國最大的“負翁”。不過隨著360回歸A股和近年的發展，招商銀行既然能解除股權質押，說明周鴻祎已經把欠款完全還清。

周鴻祎在“網紅”的路上風生水起，但因在360在人工智能火熱股價大漲之際的“90億元離婚案”，讓360和周鴻祎備受質疑。

360公司的業績表現也不盡如人意。2023年，360營收90.55億元，同比下滑4.89%；歸母淨利潤爲-4.925億元，同比增長77.65%。此前在2020年至2022年，360的歸母淨利潤分別爲29.13億元、9.022億元和-22.04億元，分別下滑了51.30%、69.02%和344.23%。2019年360的歸母淨利潤來到最高的59.80億元以後一路下跌，2022年錄得史上最大虧損22.04億元。2023年虧損有所收窄，但依然虧損了4.925億元。

進入2024年，周鴻祎的流量也並未給360帶來根本性改變。財報顯示，2024年一季度，360營收17.19億元，同比下滑12.53%；歸母淨利潤爲-1.096億元，較去年同期的-1.863億元收窄41.15%，卻依然未能扭虧爲盈。

360的持續虧損，或和投資哪吒汽車有一定關系。2021年10月360投資哪吒汽車29億元，2022年財報顯示，投資收益虧損爲8.94億元，2023年投資收益虧損爲7.077億元。而被周鴻祎寄予厚望的哪吒汽車在2023年銷量僅爲12.75萬輛，同比下滑16%，在造車新勢力中位列第6，是唯一交付量“開倒車”的車企。哪吒汽車的表現不佳，或將持續拖累360的業績，對股東利益造成一定的不利影響。

受困于連續虧損，360在研發上的投入，成爲衆多科技公司中不增反降的一家。2023年，360的研發費用爲31.04億元，同比2022年的33.14億元下滑了6.33%，研發投入甚至不如2021年的31.29億元。2023年360的研發費用占總營收的34.3%，而2022年的研發占比則是34.8%，研發占比上，360下降了0.5個百分點。

助力周鴻祎再次登上熱搜的小鵬日子也不好過。股價由高點的74.49美元一路下跌至5月7日收盤的8.430美元，跌幅高達88.7%，市值蒸發了624億美元，如今市值僅剩79.65億美元。

2023年，在蔚小理中的理想已經盈利超百億元的情況下，小鵬汽車的虧損卻持續擴大。財報顯示，2023年小鵬營收306.8億元，同比增長14.23%；歸母淨利潤-103.8億元，同比增長-13.53%。103.8億元的淨虧損也是小鵬成立以來的最高虧損。且自2020年以來，小鵬的虧損在持續擴大，2020年至2022年淨虧損分別爲27.32億元、48.63億元和91.39億元。

新能源汽車的前期虧損是普遍現象，但像小鵬這樣銷售毛利率持續下跌的並不多見。近三年小鵬的毛利率分別爲12.50%、11.50%和1.47%，尤其2023年小鵬1.47的銷售毛利率在新能源車企中幾乎墊底，同期蔚來的銷售毛利率爲5.49%，理想的銷售毛利率則高達22.20%，比亞迪的銷售毛利率同樣高達20.21%。小鵬的銷售毛利率不足蔚來的三分之一，是比亞迪的十四分之一，不足理想的十五分之一，可見小鵬的毛利率之低。

小鵬的銷售淨利率在2023年爲-33.82%，這意味著小鵬的營收越高，虧損就越大。在造車新勢力中這樣的銷售淨利率只有另外一家虧損大戶蔚來可以與之媲美，蔚來同期的銷售淨利率爲-37.25%。而同期理想和比亞迪的銷售淨利率分別爲9.53%和5.20%，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小鵬持續虧損和其銷量有關，2023年小鵬全年交付量爲14.2萬輛，同比增長17%，看似增長不錯，但卻未能完成20萬輛的銷售目標任務，若對比其他頭部新能源汽車的銷量，這個銷量就慘不忍睹。蔚來2023年累計銷量爲16輛，同比增長30.7%，完成年銷量目標的64%。理想2023年總銷量達37.6萬輛，同比增幅高達182.2%，超額完成銷量目標，並且在2023年12月單月銷量突破5萬輛，成爲蔚小理中第一個單月銷量過五萬的車企。小鵬無論是在銷量總量還是增長率上都是在蔚小理中墊底。

進入2024年小鵬的銷量依然未見起色，連續3個月銷量不足1萬輛，整個一季度的銷量爲2.2萬輛，同比增長20%，而據商務部市場運行和消費促進司司長徐興鋒介紹，2024年一季度新能源汽車的整體銷量同比增長31.8%，小鵬的銷量已經落後行業平均。

和周鴻祎有密切關系的哪吒汽車在一季度的表現同樣“拉胯”，作爲曾經的年度銷量冠軍，哪吒汽車一季度銷量爲2.44萬輛，同比下滑6.9%。繼續延續2023年全年銷量下滑16%的頹勢。

而有意思的是不久前周鴻祎向車企“要車”的時候再三強調不是爲哪吒“擡轎子”，也被業內人士視爲“此地無銀三百”，而這次和周鴻祎聯手登上熱搜的小鵬，也被業內視爲造車新勢力日子最不好過的一家，雖然從長城挖來鐵娘子王鳳英，但其銷量並無顯著提升。

周鴻祎接二連三上熱搜，或是受困于業績表現不佳的無奈，360自身持續虧損，投資的哪吒汽車同樣一言難盡，就連這次配合其上熱搜的小鵬現狀也不夠理想，周鴻祎的“網紅”身份不僅不能徹底扭轉360的虧損現狀，更無力扭轉虧損嚴重的“友軍”困境。

畢竟做企業需要腳踏實地，用産品說話，而不是人爲制造熱點話題，流量能帶來短期關注，卻很難真正促進企業的發展，聰明的教主這麽淺顯的道理不會不懂，也許教主正在下一盤我們普通人看不懂的大棋，果真如此，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作 者 | 夢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