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處除三害》:尊者情婦明知是騙局,爲何不逃反而坦然赴死?

貓飛電影 2024-03-21 11:45:40

“曾經我茫然前行,黯夜的路上,微風刺痛著靈魂,找不到應該的方向。

生命這樣的旅程,要用多少淚水來完整,是否我能期待遙遠天際,一起飛翔,新造的人……”

相信看過電影《周處除三害》的朋友們,或多或少都被這神曲魔音繞耳過。

確實是首動人的歌曲,我的耳朵第一次聽到它時,還真有種被淨化了的感覺。

電影中,彈著吉他唱著這首歌謠的女子,面如滿月,笑容真摯,很難想象她曾是一位子宮頸癌末期患者,在禮堂上訴說著,如今她非常健康,感恩尊者給了她新生。

循著養老院線索找到這裏來的陳桂林,一度被這幅畫面蒙蔽了。

位于澎湖的靈修中心新心靈社,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陳桂林在這裏感覺自己洗去了罪孽,煥然一新。

當然這一切只是騙局。

彈奏吉他的女人名叫蕭湘湘,是尊者的情婦。

蕭湘湘能夠出入尊者的地下秘密基地,說明尊者斂財的事情並沒有瞞著她。

不同于普通信衆,蕭湘湘是知曉新心靈社的真相的。

她是尊者的共謀,以謊言編造的奇迹故事,用美妙的音樂與歌喉,配合尊者營造著這一場騙局。

謊話說了無數遍,蕭湘湘其實心中也有忌憚,所以當她懷了尊者的孩子,開心地跟尊者報喜,慶幸那些謊言幸好不是真的。

當陳桂林發現真相時,試圖當衆揭穿尊者,尊者吩咐信衆將其送入地獄,也就是活埋。

陳桂林這強悍的生命力,從墳地裏頂開棺材板爬了出來。

確認尊者就是頭號通緝犯林祿和之後,陳桂林來到禮堂槍殺了尊者。

至此,陳桂林既完成了他來此的初衷,同時也算爲自己複了仇,所以殺完人,他轉身就走了。

陳桂林剛出禮堂門,身後就傳來了那熟悉的旋律與蕭湘湘動人的歌聲,與尊者在時萬般無二。

陳桂林再度返回禮堂,告知在場的所有人,他要開槍殺人了,想走的人可以走,留下來的都得死。

蕭湘湘沒有走,她面無懼色,淡定地彈著吉他唱到了最後一刻,被陳桂林一槍擊斃。

蕭湘湘因此成爲電影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個人物,也是討論度蠻高的一個角色。

她明明知道,這裏的一切都是騙局,那麽當尊者死後,她爲什麽不逃,反而坦然赴死呢?

蕭湘湘如今並非獨自一人,她肚子裏懷著孩子,按照常情,一個即將成爲母親的女人,在這種情況下的本能反應不應該是保護自己的孩子嗎?

蕭湘湘並非對真相一無所知而被尊者深深蒙蔽的愚昧信衆,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一個准母親,枉顧腹中胎兒與自身性命,淡定地等死呢?

首先蕭湘湘自然不是一心求死的,鑒于陳桂林之前的表現並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惡徒,他殺了尊者之後轉身就走了,蕭湘湘沒有料到陳桂林會殺個回馬槍。

尊者之死,對蕭湘湘的沖擊力應該還是蠻大的,尊者被陳桂林一槍爆頭時,鏡頭給到了蕭湘湘的表情,相對于之前她看別人死亡時的漠然與無動于衷,那一刻的她是驚恐的無措的。可見她對尊者是有真感情的。

尊者被殺,殺人者已走,大部分信衆還處于很懵且震驚的狀態,蕭湘湘此時該做什麽?

她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站在C位,邊彈吉他邊唱起了《新造的人》,這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種特定場景中的慣性驅使,以往每次尊者講完了話,她這邊便立即進入主唱流程。

唱這首歌,對她來說,應該是既能讓自己內心迅速鎮定下來,又能安撫在場信衆的唯一的方式。

這首歌對于他們所有人來說,都具有一種撫慰人心的作用,是他們最爲熟悉的旋律曲調。此刻開唱,對于蕭湘湘來說有一種儀式感,是一種慣性驅使,是她在那種時刻不經思索便能流暢做出的動作,或許這也是最低成本地凝聚人心的方式,不管她當時有沒有想到這一層。

陳桂林的回頭屠殺,對她來說,是意料之外的變數。

當陳桂林返回,先是朝天開了一槍,樂隊停了下來。

陳桂林宣告規則,給大家一分鍾的時間,選擇留下的就只有一個下場。

陳桂林給了在場所有的人同樣的機會,先是那一批還沒正式加入換成信衆服裝的人溜掉了。

蕭湘湘馬上恢複了歌唱,這個頭一帶,樂隊音樂起來,一批死忠粉搖擺身體投入歌唱。

如果說之前蕭湘湘領唱,還是在驚恐之後慣性驅使下的儀式性動作(未必一定有“凝聚人心”“接替尊者位置”那麽強的目的性),那麽現在,頂著陳桂林的槍口,衆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她依然面不改色地繼續唱下去,這裏分明就成了一種精神上的“較量”,一種爲維護自我的“信仰”而戰的較量。

陳桂林爲什麽返回,就是因爲他剛殺了他們的首領,蕭湘湘轉身就唱起了團歌,這是又要凝聚團魂嗎?

所以,陳桂林已經意識到,尊者死了,對于他們這個謝教團體,其實沒那麽重要。

尊者死了,信衆還在,愚信還在,騙人害人的運作體系還在,蕭湘湘立馬就可以自動補位。

他回來,就是要滅了這個謝教的“團魂”的。

畢竟這是一幫合謀害人的團夥。

陳桂林要除惡務盡,但給那些能悔悟的人機會。

但這裏有一個悖論,陳桂林的這種留下來則屠殺之的手段,在給了部分理智尚存的人機會的同時,也給了那些受荼毒甚深的人,爲他們所信仰的謝教而死的機會。

那麽,這批信衆中最堅定的,同時也是領頭的那一個,便是蕭湘湘了。

蕭湘湘真的信嗎?

她是這個謊言的締造者之一,這裏是她與尊者共同參與維護的信仰體系與運作模式。

如果說別的信衆是活在尊者制造的幻象中,因被蒙蔽了雙眼而愚信,那麽蕭湘湘她是清醒地踏入這裏,她把自己的人生編織成謊言,成了這個建立在虛假之上的信仰系統的一部分。

長期浸淫其中,蕭湘湘已無所謂信與不信,因爲她,已成了這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環,不僅她的人生,她的愛人與腹中胎兒,都是這個巨大謊言構築的謝教中的一環。

如今陳桂林要來搞這麽一出,逼走了一批信衆,蕭湘湘愈發堅定了她站在這裏的決心。

這本來就是她一直在做的工作,拿自己人生編造的故事,來印證尊者的神通、此教的威力,用歌聲來凝聚人心。

蕭湘湘在這生死關頭,面對剛把尊者爆頭的陳桂林,反而更加堅定地維護自己一直以來所維護的東西。

她如今只會這個,本能地做這個,她的生命中,也只剩下這些。

她維護她的信仰,她成爲了她的信仰,哪怕她知道,那其實是虛假的。

因爲除此之外,她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憑靠來活下去了。

就像小胖子的媽媽,她什麽都沒有了,死已經沒有什麽可懼的。

當陳桂林殺了尊者,蕭湘湘還可以帶著腹中胎兒,繼承尊者遺志,接手新心靈社。

而當陳桂林殺光了所有核心信徒,蕭湘湘已經沒有活路了,她最好的出路,便是含笑唱完此曲,微笑著爲她的虛假信仰而死。

她最後面對著陳桂林,清唱了最後一句:“我們平凡的靈魂,緊緊跟隨,無需多想。”

所以說謝教的本質是什麽?把你所有其他的路都給堵死,只剩這一條道走到黑。剝奪你獨立思考的能力,只能盲目地跟隨那個人造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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