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變色龍?曾要肢解中國的杜金:很驚訝和未料到,中國人用我過去的觀點攻擊我

瑜說還休 2024-05-19 16:36:26

近日,隨著普京第五次擔任俄羅斯總統,其上任後首次出國訪問,又是來到北京,中俄關系于是成了世人關注的重要話題,此時,《環球時報》記者也在莫斯科采訪了知名的學者亞曆山大-杜金。

在訪談中,當記者談到杜金近期在中國社交媒體平台開設賬號一事時,他回答的主要內容有:

“首先,我對中國的傳統與現代都有極大的尊重……我現在歌頌中國精神、中國文化、中國哲學……現在,需要更深入地闡述中俄兩國友誼的哲學基礎,更好地理解彼此……”。

“我開設賬號後,引發了巨大的辯論,這對我來說是驚人的,我感到非常驚訝,我沒有預想到這種情況……”。

“我也注意到對于我的攻擊,一些觀衆用我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觀點來攻擊我——當時,我們所處的環境完全不同,在那個時候我認爲,中國在融入全球化的同時,會失去主權,會背叛傳統價值觀,轉而支持全球資本主義,也會背叛社會主義理想”。

“……現在,對中國我有完全不同看法:不僅僅是在理論上的積極轉變……了解中國越多,我越仰慕中國……”

當杜金面對中國人,主動言及“一些觀衆用我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觀點來攻擊我”時,不妨先看看他這番話的背景與原由吧:

在1997年,杜金發表了令其聲名鵲起的成名之作——《地緣政治學基礎:俄羅斯地緣政治的未來》,在書中,他力主“俄羅斯通過征服與結盟的方式,將前蘇聯加盟國重新納入其勢力範圍”。

同時,杜金還認爲:鄰近的中國,對俄形成巨大的“威脅”,因此建議對中國予以“拆分和解體”——他的想法是:要將包括東北、內蒙古和新疆在內的中國北方地區,納入到俄羅斯勢力範圍,以此作爲俄國的所謂“戰略緩沖區”。

——看到此,是不是讓人想到,當年前蘇聯還與中共友好時,仍然將中國的外蒙古地區強行“獨立”出去,作爲兩國之間的“戰略緩沖區”,以及現在,俄國將烏克蘭視作其戰略緩沖區,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呢?

杜金還在書中稱:“作爲一種補償,俄國默許中國,可將除越南以外的東南亞國家,以及更南邊的澳大利亞納入勢力範圍之內”——這其實,既是一種不現實的國際笑話,更可能是想制造中國與東南亞、澳大利亞的矛盾與對立,以利于俄國從中漁利的陰謀了。

更讓中國人驚掉下巴的是,爲了聯合起來對付中國,杜金竟然還在書中提出一條建議:俄國可與中國的世仇——日本結盟,且還是以“俄國歸還日本南千島群島”,作爲安撫日本的條件;同時,其還建議俄國拉攏日韓及印度,形成一個環中國的遏制聯盟。

像這種將環中國周邊國家的日韓、印度拉攏成聯盟,一起形成一種地緣勢力,用于共同對付中國——這其實,已與當下美國拉攏日韓、菲律賓、澳大利亞和印度等,對于中國現實性形成的包圍鏈,就是極爲相似了吧?

杜金在書中還公開聲稱:“必要時,俄國可以和其他西方國家一起,遏制東亞文明複興”。

也就是說,哪怕是與西方國家聯手,那時的杜金,出于“文明的戰爭、價值觀的戰爭”——“遏制東亞文明複興”,都希望大家一起聯合對付中國、肢解中國——可以說,當時的杜金,完全就是一個“中國的惡毒敵人”之形象。

而且,杜金的這些思想、理論,並非僅止于其個人自嗨的書本上,而是深受此後出任總統至今的普京之重視,此書在後來,還用作俄軍總參謀部下屬軍事學院的教科書,從而影響了俄國一大批的政治、外交與軍事精英——因此,杜金被稱作“俄羅斯國師”、“普京的大腦”。

當然,時移世易,杜金或許完全沒想到的是,他的這套理論從目前來看,仍只能止于紙上談兵了——中國的不斷崛起,已將俄羅斯甩在了身後,即便美國現在將俄羅斯視作“敵人”,但美國仍然明確地指出:“中國才是最大的競爭對手”,這也是中俄地位此升彼降之現實的一大寫照。

而且,如今俄國陷入烏克蘭戰爭的泥潭之中,北約全力支持下的“俄烏戰爭”,如果形同于當年蘇聯侵略阿富汗時,變得膠著和長期化,顯然對俄羅斯的發展極爲不利——所以,其現在渴望得到並突出地彰顯“中俄友誼”,與此所處的逼仄環境,明顯大有關系。

面對西方的壓制,以及中國不斷強大的現實之雙重夾擊下,俄國對于中國的靠近,既是曆史與現實的必然,也是其不得不爲之的當下無奈選擇——但這一關系的強度、深度與久遠度,顯然還要經受更多元素的長期考驗才行。

比如,中俄當下互爲利用的利益考量之下,相互走近也是必然之事——只不過,中國在綜合考量自身的國家利益時,還必然要很好的平衡與世界各國,特別是與美、西方國家的關系,這也是爲何,近日中俄兩國宣布的聲明中,中國會堅持寫下“不對抗、不結盟、不針對第三方”的重要原因。

那麽,再反過來回看杜金對于中國態度的變化,我們又該如何從其口頭的表達上,去探究其更爲貼近真實的心理與想法呢?

首先,當年杜金寫下要“肢解中國“的那本書時,正值葉利欽總統第二個任期將要結束前,以及俄國未來強人總統普京快要上任時——彼時的俄國,甚至可以說,一直到普京執政前期,俄國的主要價值觀及政體,都基本上是按照西方價值觀設計與實施的。

雖然,杜金作爲俄國精英知識階層的代表,那時還是認爲:俄國要想成爲世界獨立的一極,所采取的路徑,仍是以親近西方的體制與價值爲主,仍在骨子裏認爲俄羅斯是一個“歐洲國家”,甚至是一個西方國家。

所以,對于完全迥異于西方及俄羅斯之價值觀的社會主義中國,杜金當時的“肢解論”並不顯突兀,甚至其提出不惜聯合日韓和西方社會一道圍堵中國,也並不太難理解;其能提出“遏制東亞文明複興”的說法,正是俄國人深入骨髓的價值觀與文化觀的真實折射。

後來,中國的不斷強大,只是杜金改變態度的一個外部環境;而真正令其不得不轉向中國,尋求與中國的聯合及幫助之本質原因,一是俄國靠近西方的美夢,並未讓其得到西方的信任與青睐,比如,普京曾親口承認,他當面詢問克林頓總統,俄國可否加入北約,但顯然遭到了美、西方國家的拒絕。

二是俄羅斯經濟發展的並不順暢,致使其越來越被中國等新興國家甩在身後,在“打鐵無法自身硬”之下,徒有“軍事強國”之名號,卻難以實現綜合實力上的強大,再加上中國成爲世界重要一極的異軍突起作用下,這才使得一向高傲的俄國人,在俄烏戰爭的殘酷現實下,因此不得不稍稍低頭,開始更爲走向東方的綜合性原因。

所以,今天,杜金解釋其當年敵視中國的原因,自稱是源于“在那個時候,我認爲,中國在融入全球化的同時,會失去主權,會背叛傳統價值觀,轉而支持全球資本主義,也會背叛社會主義理想”——對于這一說辭,再對比一下杜金及俄國的社會、文化和國家價值觀,則可以說:不能說一點都不可信,但也很難讓中國人全信!

事實上,如今中國與當下俄國,顯然在深層次的價值觀上,並不太可能達到美、西方國家那樣的價值觀之“聯盟”。

中俄當下的關系,仍然主要是基于現實利益而走到一起。即使是當年同爲社會主義制度下的中蘇關系,也是從起先的蜜月期,很快走向敵對關系,並因此促成中美最後走向聯手,成爲推動前蘇聯解體的一大重要因素。

這樣的曆史,也可以啓發我們:基于互相需要的現實利益,目前越走越近的中俄關系,其實在各自的考量中,以及最爲深層次的價值觀之考慮,雙方其實都會有不同的想法與顧慮,這一非常現實的因素也預示著,中俄不可能走向結盟,甚至是連當年中蘇蜜月期那樣的程度,都不可能再達到了。

我們中國人可以這樣想俄國,俄國人想來亦如是——甚至因相互地位的升降,或許會更強烈,則杜金心中未吐露的想法,是否已將其上世紀90年代的觀念,完全改變了呢?

也就是說:杜金現在是真的變了呢?還是僅僅像契诃夫的名著《變色龍》那樣,不過爲了適應一時一地之變化,而只是階段性的“變色”呢?顯然,我們還是應“聽其言,觀其行”才行。

“國家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中俄關系,也概莫能外。

況且,作爲有著極爲複雜況味之曆史淵源的兩大鄰國,不僅國家層面,就是兩國民衆之間,也是友誼與分歧相互間雜,要想取得更多共識,顯然還需要時間,來爲曆史作出證明。

“中國龍”當然不需要“變色龍”式的露水友情,而是需要長期相向攜手的真誠朋友,這就需要在文化價值觀上要有更多的共識與互信,而非此一時、彼一時的不斷之曆史折騰——顯然,這一切,還都需要中俄兩國精英與民衆一起探索與追求!【原創評論:瑜說還休】

0 阅读:12

瑜說還休

簡介: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