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原鐵道兵七師 張天國

一張張陌生而熟悉的面孔

清新而陳舊的表情，迎面而來

老戰友年輕的老照片劃過眼前

恍惚剛從軍營走過，回頭向我微笑

那遙遠的綠色，怎不令人淚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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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軍號叫醒晨夢的操場上

解放鞋奔跑出的青春節奏

還在荒野裏，回蕩著激昂的青綠

我們山川起伏的萬裏鐵道線上

擁有相同的履曆

無論黑白或著色的面孔

都是我們曾經簡約的純粹

稚嫩而樸實的眼眸裏

還閃爍著對鐵道兵的好奇與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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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戰友，無論過去多少年

我們都是路上的戰友，生死兄弟

掌子面上，你把安全的空隙留給我

我把塌方的後背，交給你

過命的交情，豈能忘記

看你舊軍裝上的混凝土

還凝固著踏雪山川的痕迹

帽徽領章三點紅，依舊奪目

那是比鋼鐵還堅硬的標志

也是滾滾鐵流爲青春的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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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南闖北，呼風喚雨

越過萬水千山，依山傍水而居

我們在高原奔跑、做夢

青春與夢想挺立的海拔

比內地高出幾千米

從唐古拉之巅，到中原大地

從西部荒漠，到江南水鄉

一雙鐵腳，跌宕山水

一頂帳篷，浪迹萬裏

沒有路的路上，我們的漂泊

正在成爲古迹

因此，每一位戰友

都成了彼此終生的記憶

縱橫千萬裏的鐵道線上

我不僅記得你樸實的笑語

還緊緊地握過你粗糙的手

那老繭擋不住的青春體溫

至今還躺在我的手心，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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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你的手

猶如握住了突突吼叫的風槍

大山深處傳遞過來的炮聲，告訴我

光明又向前掘進了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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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你的手

猶如握住了峽谷飛虹

南北奔湧而來的汽笛

縮短了咫尺而遙遠，歸途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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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你的手

猶如握住了鋪向雲天的軌排

高天流雲飄來的歌聲

歡樂了雪山草原流動的羊群

————

是的，我真的握過你的手

握過你南腔北調的口音和方言

握過你家鄉的特産與傳說

握過你父母遙遠的叮咛

甚至，還握過你遞給我

家鄉姑娘玉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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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們真好啊

同桌吃飯，同屋做夢

同一根杠子擡石頭擡鋼軌

同一聲號子，響徹天際

同一條毛巾，洗臉擦汗

我們肩並肩，背負千山萬水

留下了通達遠方的鋼鐵軌迹

而今，這一張張親愛的面孔，已經老去

散落在各自的天涯，也許永遠難以相遇

即使有再聚，也會相視難語

我的滄桑，已經辨認不出你的滄桑

你的漂泊，再也難以邂逅我的漂泊

只有這些照片，才會彼此想起

曾經年輕的我，和曾經青春的你

但願我們都余生無恙，笑看風雨

（本文作者 當年戎裝照）

作者簡介

張天國，1980年11月入伍，先後在鐵道兵第七師31團、石家莊鐵道兵工程學院服役，戰士。1984年集體改工，先後在中鐵十七局集團四公司任宣傳部長、黨委秘書長和中鐵二十三局集團公司任辦公室副主任。

中國作協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中國青創委員會委員；魯迅文學院24屆作家高研班學員；巴渝文化研究院研究員、重慶大學三峽文化研究所研究員；在《人民日報》《詩刊》《中國作家》《文藝報》《星星》《詩選刊》《詩歌月刊》《中國藝術家》《北京文學》《飛天》《芒種》《當代詩人》等二十余家發表報告文學、詩歌、散文、評論1000余篇；

並入選中國作協年度《中國詩歌精選》《中國詩歌百年》《中國當代詩人》等20余家選本；曾被《中國鐵道建築報》評爲“鐵建名家”；曾獲《銀河系》詩歌年度獎--“銀河之星”、《重慶晚報》文學特等獎、古井貢民盟杯全國詩歌大賽一等獎、中華文學詩歌類二等獎、第三屆奔流文學獎，以及農業農村部、農村雜志社、《詩刊》社、中國詩歌網聯合舉辦的“禮贊祖國.詩韻鄉村”全國詩歌大賽二等獎，詩集《愛深了會疼》榮獲第三屆長河文學特等獎，與《翅膀上的風景》一並獲得重慶市委宣傳部和重慶作協重點作品扶持獎；

第七屆中國長詩獎最佳文本獎；2016年1月，由重慶市作協、《重慶晚報》、中鐵十七局集團聯合主辦和重慶話劇團承辦了張天國專場詩歌朗誦會；出版報告文學5部，詩集4部，近400余萬字。

【責編 楊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