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說紅樓夢114：賈雨村的馬屁

❂作者：君箋雅侃紅樓

✪插圖：孫溫《繪全本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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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講到冷子興只從道聽途說，便斷言賈寶玉是個色鬼。顯然是作者暗示“人的嘴一概聽不得”，並對後文的“造謠诟谇”殺人伏筆。

謠言止于智者，可世人卻最是熱衷造謠。多少人因謠言而死，尤其那時的女兒們，一旦背負謠言便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賈寶玉說幾句女兒好話，就成了“色鬼”，可知造謠害人的可怕。

☞細說紅樓系列114，用最小篇幅，講一講《紅樓夢》裏的細事兒

（第二回）雨村罕然厲色忙止道："非也！可惜你們不知道這人來曆。大約政老前輩也錯以淫魔色鬼看待了。若非多讀書識事，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參玄之力，不能知也。”

果然賈雨村斷然喝止了冷子興的胡言亂語，並替賈寶玉公論，認爲賈政也可能誤認兒子。

看似賈雨村此時智慧通達，再不是那個醉心名利而在智通寺一無所獲的祿蠹了。

可事實是如此麽？只怕賈雨村並不一定真是爲了維護賈寶玉，並不真正認定賈寶玉是個其人，以至于替他辯護。

賈雨村如此說話，不是他真比賈政強，懂得“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參玄之力”，而是他有如此說的目的。

賈雨村醉心名利，被革職後一心鑽營妄圖起複東山再起。爲此他四處尋找門路，先在金陵給甄寶玉做老師，不想铩羽而歸，狼狽辭職。

他在揚州一病不起，何嘗不是窩囊所致？可他隨後重振旗鼓，又跑去給林黛玉做老師，就爲了借助林如海的關系，想要攀附賈府而已。

如此祿蠹人物，連“身後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的提醒都視如不見，又怎麽智慧通達？

他進京科舉，卻與冷子興這樣人物交往親密，不就是貪圖冷子興與賈府的關系麽？如今聽說賈寶玉故事，便“罕言厲色”喝止他胡說，其中道理不過是兩層。

一，作者借賈雨村之口，講述賈寶玉其人其至的由來。不是現實中的某一個人，而是那些最是離經叛道、風流斐然之人的彙總。

世間人總有不被理解和認可者，可蝺蝺獨行者，未必不是通達之人。

二，賈雨村依舊在爲未來鋪墊。他今日爲賈寶玉言語，若是借由冷子興之口傳達于賈府。日後在求于賈府之時，也有了一個契機和佐證。

賈寶玉如何人物，賈雨村哪裏看得透。但他金榜題名的進士，前任的知府，想要從冷子興的話中，抓住蛛絲馬迹去還原一個“真寶玉”，怕不是比冷子興更容易。

且冷子興一介小人，賈雨村唬他還不容易？

萬般綢缪只爲利己，才是賈雨村爲人之道。

如果不是賈寶玉，換了別人，他與冷子興打什麽言語機鋒。

✍以上觀點根據《紅樓夢》80回前故事線索整理、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