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甯專欄:《商代玉燕與人類築巢》

樂藝會 2024-05-08 06:11:43
商代玉燕與人類築巢

徐文甯

徐文甯, 1990年國家文物局授予文物鑒定職稱,國內著名文化經紀人 藝術品收藏家、鑒定家。曆任江蘇愛濤拍賣公司副總經理、北京光華路5號藝術館副館長、北京天物館副館長、江蘇省文交所副總經理、南京大賀傳媒首席藝術顧問、南京中國科舉博物館建設顧問、文物鑒定專家、上海海關學院文物緝私客座教授。出版《北京光華路5號藝術館圖錄》《天物館藏瓷》《玉佩收藏的故事》《台閣氣象—長樂閣明清狀元書畫集》等十余本藝術類書籍,爲國內20多家雜志、拍賣公司撰寫百余萬字鑒賞、拍賣信息類文章。2008年發表全國第一篇 “藝術品證券化新嘗試”論文,系統闡述理論和運做模式。

《玄鳥生商》的曆史傳說,在當代學界一直以鳳凰說和燕子說平分秋色。曆代的學者們對于玄鳥之謎的研究,主要依靠文獻傳說來推測互證。一般傾向于玄鳥就是燕子一說。民國時期西學東漸,人類學、神話學給了新學者啓迪,繼而圖騰崇拜和生殖崇拜的理論興起,由聞一多、郭沫若等人提出了鳳凰新說,與燕子說各執一詞。

從全國範圍內大量商代墓葬的發掘中,我們驚訝的發現考古發掘中的商代墓葬,確實出土了大量的鳥類造型的玉器、青銅器、陶器,似乎暗示著商人確實是一個崇拜鳥類圖騰的民族。並且商代玉燕數量和造型,遠多于傳說中的鳳凰,或者說多于商代的長冠大尾玉鳥的形象。現代人分析其中較多的因素,可能與玉料的來源有關。商代的玉料來源豐富,雖然有和田玉的成分出現,但依然以地方雜玉爲主,如青綠色玉、灰白色玉等。而燕子形狀用料少,易于雕刻,符合用玉存量特征。鑒于商人對自然物的崇拜、禮儀和祭祀的需求等要素,人們將玉燕等自然物視爲吉祥之物,或認爲它們具有某種神秘的力量。繼而由信仰促進了玉燕的制作和流通與發展。

商代的自然祟拜,是因爲商代時期的人們對自然界的各種現象和事物的發展規律,具有著局限性認識,導致人爲的賦予了神秘的意義和價值。人類一旦對自然界的神力産生了崇拜和敬畏,便成爲了當時社會的主流思想。商代的人們認爲天、地、日、月、星辰、水、火、風、雷等自然現象都是神靈的體現,人若想獲得神靈的保佑和庇護,就必須去崇拜各種動物、植物和神話傳說中的神靈。

燕子在中國,春來秋去,夏天遍布全國各地,營巢居家屋檐下,繁殖後代,結伴而居。如果說人類築巢而居的靈感從何而來,筆者認爲最大的可能性是看到了燕子銜泥築巢而學之。可以說燕子是人類的老師,包括先民制作陶器的原始創造力,也應該是來源于燕巢。因此人們對燕子産生了親和感,視它爲吉祥物,對其幼子和居巢倍加保護,並用珍貴的玉料去制作玉燕,將燕子能冬遷南方,去時留下居巢,複歸時仍各居原巢奉爲神明,以玉祭祀,求神保佑自己保護好自己的家庭。

殷商期玉燕遺物,今所見形式各有小異,有圓雕也有扁平的片狀形。其主要特征是誇張性的雙圓圈目,尖嘴略鈎,雙翅以大卷雲紋或者雷紋表現。掩尾分叉,玉燕身上各部所飾羽紋也不盡相同,有穿以系佩用。玉燕均爲單體爲器,具一定的寫實性,器物較小,一般長寬在2-5cm。個別器的腹部刻有一個“田”字形,表示鳥足特征。

描寫燕子爲家辛勞的古詩有唐朝·白居易《錢塘湖春行》“誰家新燕啄春泥”,宋朝·劉子翚《燕子》“燕子營巢得所依,銜泥辛苦傍人飛”。南朝祖沖之所著《述異記》上卷記載:阖闾王後的陵墓“周回八裏,別館洞房,迤逦相屬,漆燈照爛,如日月焉。尤異者,金蠶玉燕各千余雙”。可見自商代禮儀和祭祀活動遺留下的玉燕,在曆代社會活動中都具有較高的地位和價值,倍受皇室重視和收藏。此爲現代收藏家們提供了曆史價值和投資價值的文獻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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