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了解的民國江湖——楔子

康耀寶藏 2024-05-22 10:51:35

高挑妩媚的女人,那輛紅色的逍客和愈發沉重的眼皮,這是我昏迷前的一切。

2016 年 5 月,匆忙地生活一下子變得格外悠閑了起來。本來睡眠就很少的我感覺到了時間的虛度,大量的空閑讓我開始思考人生,說白了就是胡思亂想蠢蠢欲動。

那是一個下午,我獨自在朝山街的一家英式下午茶喝著東西,手裏捧著一本書,細細的讀著。我並不是個文藝青年,之所以選擇這家店,那是因爲我要在這裏等一個朋友。三天前我收到了一條書迷發給我的微信,我雖然忘記了那個書迷究竟是誰了,但他說他淘換到了一個奇怪的物件,裏面充滿了未知和神秘,這一下子勾起了我的興趣。這家小店是他選的,坐落在一個破舊小區的一樓。我曾經來過這裏,而不遠處則是濟南最繁華的所在,所以安全系數很高,我安心赴約。

一個漂亮的女人施施然的坐在了我的對面,我擡眼看向她,在這家店內昏暗的燈光下,透過台燈的光照她格外的美麗。月下不觀色,燈下看美人,我一時間有些愣了。我問道:“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兒嗎?”

“你是老鬼吧?”她微微一笑說道。

“你是摳腳大漢?”我不由得說出了那個微信名,可微信上她顯示的性別分明是個男人,朋友圈內也毫無線索。我本以爲她會爲此做什麽解釋,但顯然她並沒有因此深談,或許她有她的原因吧。

她點了點頭說道:“我是,你點了什麽,這家店的東西很好吃。”

“我知道,我來過,你看我的小說應該清楚,我是個著名的吃貨。”我也笑了。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即便這種錯愕只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卻被我捕捉到了,我不禁有些起疑。我總認爲小說並不是以情節來吸引人,而最有看點和最具閃光點的則是人性。人的善,人的惡,還有不黑不白亦正亦邪的自然。所以我很喜歡觀察人,或者說善于觀察人。

我甚至喜歡在飯店和大街上去看每個路人和食客,判斷他們的職業和現在的心情。她顯然被我盯的有些發毛了,撫了一下長長的秀發來掩蓋此刻她內心可能有的慌張。她很平和的與我喝茶聊天,幾分鍾後我切入了正題:“您不是有什麽東西要給我看嗎?”

“當然有,不過我沒帶在身上,那東西太沉了,而且這裏雖然沒大有人來,不過......”說到這裏,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包括櫃台後的老板娘。“那東西在哪兒,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問道。

“一個青銅鼎,會說話的青銅鼎。”她眨了眨大眼睛說,隨即補充道:“在我的車上,要不你跟我去車上看吧,我就停在路口了。”

“好。”

我不願意就此耽誤時間,雖然她很漂亮,但不是我的菜。我付了賬,與她一起來到了一輛紅色的逍客前,她拿出車鑰匙打開了車鎖,說道:“在後座上。”

我當即拉開車門伸頭看去,後座上什麽也沒有,扭頭疑惑的看向她,卻只見她捧著一團粉末,朝著我輕輕地吹了一口。香氣撲鼻,緊接著就是天旋地轉,我終于明白她剛才的若有所思是爲了什麽了,她怕我在這裏認識熟人。曾幾何時我有過低血糖暈倒的經曆,就是這種感覺。

再度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待在一個房間裏了。四周望去這裏應該是個民居的老樓,我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綁架了。但我身上並沒有捆著繩索,我想沒有任何一個綁匪會放任一個身高一米八九的大漢行動自如的。第二反應就是我被劫財劫色了,可想想也不對,我怎麽會衣著整齊的在人家家呢?摸摸身上,沒有傷口,我也不該是被剌了腎了。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緊張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屋外若有若無的傳來京劇《四郎探母》的唱腔。牆體家具皆很陳舊,可是當我的手觸碰到床沿的時候卻不由得吃了一驚,竟然是紫檀木的。誰家要是有個真正的紅木床就夠吹一陣的了,這麽個地方竟然有紫檀木的床。我連連觀瞧,雖然我不太懂,但這應該就是紫檀,而且還是個老木料了。

我翻身從床上下來,鞋子就擺在地上。我朝著客廳走去,那京劇的聲音來源于一樓的小院,像這樣的老式居民樓一般一樓都帶一個院子。我小心翼翼的推開紗門,院子裏的躺椅上坐著一個老頭,他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

他留著很好看的一把胡子,整個人看起來都仙風道骨的。而他的身旁,正是那個剛才與我會面的美貌女子,此刻正給老頭點著水煙。

老頭聽到紗門的響聲,睜開了眼睛,問道:“你算是戳耳兒的,還是團柴的。”

我先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的答道:“都算,戳耳團柴都沾邊。”這話是江湖春典,戳耳兒是寫字的意思,團柴則是說書、我是個寫網絡小說的,喜歡用講書的語氣去講述事情,自然要這麽回答。我沒想到而今還有人會說江湖春典,更沒料到會有人跟我這樣撈海口。

老頭笑了,笑的很開心,滿口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好牙看起來格外明顯。他在女子的攙扶下坐了起來,關掉了收音機,然後問道:“你寫了一本關于民國的書是吧?”

“是,老先生您.......”

老頭擺擺手,讓那女人下去,我發現了他的手指缺了兩根,看傷口的光滑程度應該有年頭了。女人飄飄然的給我行了個萬福禮就走了,這與她渾身的摩登裝束形成巨大反差,讓我不由得又有些恍惚。

只聽那老頭說道:“你那本書寫得好啊,找你來是想讓你替我寫點東西,我講你寫,可好啊?”

“寫東西?用這種方式?”我有些惱道。天知道那個女人用的藥會不會讓我智商下降,我本來就不夠聰明,再傷了腦子以後靠啥吃飯?

老頭微微抱拳道:“對不住了,用這種方式請您來也是迫不得已。我相信,你會對我接下來的故事感興趣的。”

“請講。”我無奈的說道。這老頭能設扣兒把我弄來,想來是有些本事。在濟南我拖家帶口的,還真不敢轉身就走,生怕遭到報複。老頭和藹的說道:“這次的東西,用不上你的曆史知識,但卻用的上你對江湖的了解。剛才聽你說江湖春典說的還成,那麽小子,你聽過蜂麻燕雀嗎?”

“蜂麻燕雀?當然聽過,騙術的四大門。蜂麻燕雀,金皮彩挂評團調柳橫葛攔容。”我應答道。

老頭點點頭:“看來我沒找錯人啊,來,喝茶,接下來我就給你講講這蜂麻燕雀的故事,這要從很多年前說起。”

故事就從這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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