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說紅樓夢182：忠賢襲人

❂作者：君箋雅侃紅樓

✪插圖：孫溫《繪全本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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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講到襲人之名源于陸遊的“花氣襲人知驟暖”，有三層意思。

一，從珍珠改爲襲人，又姓花，與林黛玉同辰，草木人影射黛玉。襲爲钗副並不完全准確。

二，陸遊迫于母親壓力，休妻唐婉再娶王氏，襲人先被選爲賈寶玉准姨娘，後嫁蔣玉菡，預示林黛玉與賈寶玉不得結果，如唐婉一般日後外嫁他人後死去。

三，襲人性格如花香浸潤一般溫柔和順，注定忠賢。

賈母正是看中她心地純良，恪盡職任，遂與了寶玉。

☞細說紅樓系列182，用最小篇幅，講一講《紅樓夢》裏的細事兒

（第三回）這襲人亦有些癡處：服侍賈母時，心中眼中只有一個賈母，如今服侍寶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個寶玉。只因寶玉性情乖僻，每每規谏寶玉，心中著實憂郁。

襲人的“忠賢”是長處，也是把雙刃劍，她“服侍誰就死心塌地跟著誰”，對“舊主”不免退而次之。

如此性格仿佛爛好人又不免功利。

她伺候賈母一心一意。伺候賈寶玉，也死心塌地。

可這樣性格做丫頭、保姆合適，要爲妻爲妾就不太合適。

假如她做了妻妾生兒育女，心思必然又一次改變，容易從丈夫挪移到子女身上。

不但難盡心伺候丈夫，還會對子女過于溺愛，甚至爲子女不顧一切而釀成家族之禍。

後文賈母看中晴雯，不選襲人爲賈寶玉之妾，便源于此點。

當然，襲人如此並非性格使然，而是境遇導致。

襲人被賣賈府爲丫頭，源于甄英蓮丟失後，席卷全國的一場天災。

當時甄士隱家便遭了難，田莊過不下去才投奔封肅。

後文柳家的形容說“草根子”都吃不少，可知賣兒賣女太多。

與襲人同樣遭難的還有晴雯，都因災禍流落到賈府。

她們這些外來丫頭與家生子們不同，如何立足，並力爭上遊才是考量。

晴雯睡覺最警醒，又言辭了得，深得賈母喜愛，源于她輾轉人伢子手中，吃苦太多，推測受到特殊訓練才如此。

襲人對“主人”絕對忠誠，是她在努力認真以外給自己設立的討喜人設。

她只有努力認真，才能被主人發現。只有恪盡職任，全心盡忠才能讓主人賞識。

果然她憑此獲得賈母欣賞，先派去照顧史湘雲，再派去照顧賈寶玉。

至于她對哪個主子都忠心耿耿，是否有“三姓家奴”嫌疑，對于年少的她來說還想不那麽深遠。

襲人不想做奴才，要力爭上遊出人頭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作爲一個被父母賣給賈府的小丫頭，她沒有沉淪，而是走到丫頭們的巅峰，並抓住未來出人頭地的先機，無疑是聰慧和有野心的。

而她擺脫束縛的努力值得尊重，無論是否認可她的努力。

✍以上觀點根據《紅樓夢》80回前故事線索整理、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