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頌文:一個讓你相信“努力值得”的男人

釀星光 2021-01-18 18:07:37

最近看《我就是演員》,成功被其中一名評委圈粉,同爲導師的章子怡和郝蕾或多或少言語都有些激烈,唯獨張頌文給出的建議潤物細無聲,讓人很受鼓舞和啓發,但是我就在想,假如我是一爲對表演無比熱愛的人,我會希望在我追逐夢想的路上遇到這樣一位老師。

或許是自己的追夢之路太過于艱辛,看到這些依然迷茫,還備受爭議的孩子,更多的是從內心的關懷。

第一場考核中,演員李汶翰表演的可以說十分急躁,沒進入狀態,張頌文親自上台演了一段面試韋小寶的戲,事後,張頌文說那個人的原型是包貝爾,而現實說話中這樣的戲碼只是張頌文生活中的冰山一角。

張頌文出生于廣東韶關一個農村家庭,盡管後來一家人搬到了城裏,可終究沒能改變貧窮家庭孩子該有的命運。

家裏條件不好,從小吃飽都困難,小孩子喝的奶粉,得一勺兌上一瓶水,完全喝不飽,加上父母工作繁忙,張頌文經常被托付給鄰居老大爺看管,老大爺是電影院的守門人,這也算是張頌文愛上電影的啓蒙了。

母親是鎮上的中醫大夫,經常滿地跑給人看病,有一次張頌文跟在媽媽身邊,聽見媽媽對一個老奶奶說:可以停藥了,沒事可以多曬太陽。當時母親臉上挂著笑,語氣很平靜,張頌文理解不了。

直到後來這種命運降臨到自己身上。母親一向心善行醫,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病魔會找上自己。母親病了,躺在床上,家裏花光了所有積蓄,可終究回天乏術。還在上初中的張頌文想爲母親做些什麽,聽說山上有種草藥管用,他四處去找,後來又聽說哪個神醫管用...

該想的法子都想了,母親在床上躺了兩年,走了...

少年失去母親,對一個孩子來說打擊是巨大的,他甚至不敢回家,家裏的一方一木都是母親的影子,離家成了那個年紀的張頌文內心抹不去的躁動。

16歲那年,讀完職高之後,張頌文離開了家開始謀生,沒有學曆沒有依靠,靠著經驗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安裝空調,印刷挂曆,販賣飲料,還當過服務員。

後來90年代旅遊業興起,張頌文誤打誤撞成爲了一名導遊,盡管當時只有19歲,可那是他已經是工作過好幾年的老職場人了。

他對自己要求嚴格,每年的休假時間不超過三天,憑借著出色的業績,張頌文拿到了高昂的報酬,還升了職,在當時國民平均工資只有幾百塊的年代,張頌文已經能月入2萬了。

只是這樣的日子日複一日,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夢想和未來,有一次,一位年輕的女同事和他聊起了夢想。

他開始思索起自己想做的事,遲疑了一會兒,他落寞地說:"我想做的恐怕難以實現,離我太遙遠了。"他一直想做的是有關電影的工作。

女同事建議他:"你可以去考電影學院。"

這句話讓他重新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他果斷辭掉了高薪的工作,飛到了北京,那個裝得下電影夢想的地方。

從遙不可及的夢想,變成觸手可及的現實,這條路看似簡單,可沒那麽容易。

各種限制下,張頌文只能報考電影學院的表演班,而她原本想成爲一名導演,那年張頌文25歲。

開學第一課,老師遞給他一張紙,讓他照著讀,張頌文心想,這不是侮辱我嗎?字還能不認識?出生于廣東的他第一天就在全班同學面前出了洋相。

"四是四,十是十...."

一段別扭的繞口令惹得滿堂大笑,要命的是,作爲當事人,他完全聽不出來。

那天起,它就下定決心要改掉這個臭毛病,他給自己三個月的時間,暗暗對自己說:"練不好就回家。"

之後的每個晚上,北電的操場上總會有三個人的聲音,97班的黃海波、海清,再一個就是他。

有區別的是,人家兩人練的是劇本,他還在苦苦地矯正發音,當時張頌文就在想:"我什麽時候才能到那個段位?"

事實證明,這一天來得太晚太晚。

爲了糾正發音,張頌文拿著報紙一念就是幾個小時,淩晨一兩點才回寢室,他聽同學說,將小石子含在舌頭下面可以有效果,張頌文不知道因此吞了多少石頭。

因爲學習刻苦,入學年紀最大,張頌文成了班長,學校的戲劇大賽上,張頌文第一次有了演戲的機會,他飾演"霸王別姬"中的虞姬,一舉奪下了一等獎,這次的經曆讓他倍加有信心。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重重一腳,有句話叫你明明很優秀,就是不是我想要的,當時這句話張頌文聽了不下千次。

有一次劇組來學校挑人,張頌文信心滿滿,這是第一次有人找他,他設想了千萬種開場白:片酬多少?什麽角色?要不要請假?

結果等來了一句:班長,麻煩你你把名單上的人叫過來一下。

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滋味,刻骨銘心。

那天,他躊躇地拿著名單,在門口徘徊了好久,再假裝平靜地回過頭對同學說,那些角色不適合自己。

即便如此,張頌文一直保持優秀,他最終以全年級第一的成績畢業了,被留校任教,老師對他寄予厚望,但沒有戲拍依舊是他人生的常態。

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背包裏裝著自己的照片和簡曆,點頭哈腰地滿劇組跑,不管場地多遠,只要一個電話,他立馬過去,謙卑地遞上自己的資料,再碰一鼻子灰,有時候對方連資料都懶得收,灰頭土臉地被回來。

有一次,他和周一圍在劇組恰逢幾位副導演在聊天,他們識相地准備離開,後面有人叫住了他們,原以爲是有了轉機,可誰曾想這幾個人指著他倆對著旁邊人說教:

"他倆不是演員了的料,一個侏儒,大腦門,跟猿人一個樣,那個高個的,嘴巴像香腸..."

衆目睽睽之下,兩人只能相對視著,咧起嘴角苦笑一聲,面對這些將自尊踩在腳底下的人,他們無能爲力,這些人甚至沒有看過他們的表演,連門縫都沒有留下一絲。

那天,他和周一圍拖著腳步,不知道怎麽才走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閉合,過了好久好久,才擡手按下了一層。

現如今在舞台上看到張頌文,他始終保持著謙卑地語調,指導每一位熱愛表演的年輕人,這或許是一種長者心態,自己吃過的苦太多,他太知道那種不被認可的滋味,才會保持著慈悲。

被打擊地體無完膚,但因爲內心的熱愛,他依舊堅持每天跑組,兩年時間,跑了600多個組,成功率是零,看著這可怕的數字,外人都不禁戰栗,不禁想是怎樣一種信念才能一直堅持下來。

那幾年,靠著學校1800的微薄工資,他過得非常艱辛,靠著原先做導遊的收入勉強度日,可還是得想盡辦法省錢。

無法開源就得節流,爲了省錢,他每天晚上七點半之後才去買菜,最苦的時候,每天吃著校門口五塊錢的飯。賣菜的小販都記住他了,每次有剩下的菜,還會主動送給他。

即便生活至此,他始終堅信:一切都會過去。

于角色,張頌文從來不會在乎戲份的多少,相比之下他更加看重這場戲怎麽能將它演好,每拿到一個角色,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析這個人物本身。

爲了活下去,張頌文不都不當起了群演,第一次演戲,他還是沒有忘記心中的那團火,他堅信每一個角色都能出彩。

但是他的戲份是一個不需要任何表演技巧的背景板,可他依舊忍不住上前和副導演商討起人物背景,他問這個人叫什麽是什麽性格,什麽心情?

結果可想而知,他被嫌棄地趕出了片場,那時的他或許太久沒有演戲,他想演好角色,可他的努力不被需要,唯獨要做的,只是當一個沒有靈魂的背景板,而張頌文怎麽甘成爲一個工具人,即便是他也就只能接到群演的戲了。

曙光出現在2004年,曾經作爲一個廣東人因爲口音,他被全班人笑,可這次恰恰是因爲他是廣東人,劇組找上了他。

由南方電視台制作的古裝粵語喜劇《乘龍快婿》深受歡迎,劇中他飾演老爸賈發,這部劇的主演都是些非專業出身的演員,張頌文自然而然成了整部劇的藝術指導,因爲這部劇,他拿到了22.5萬的片酬,算是正式打開的演員的大門。

憑借在劇中精彩的表現,張頌文成功在一批觀衆心中留下了印象。

廣東人的身份,傳奇的經曆不斷給他帶來驚喜,來到內地發展的香港演員鍾漢良、鄧萃雯,還有同樣不聽話不好的田亮紛紛找上門來向他請教演戲,學生越來越多,張頌文幹脆辦起了國際演員培訓班,他也因此被稱爲"明星教父"。

曾經在片場被當球踢的張頌文也開始被無數導演搶著要,有一次,演員李菲兒上門請教怎麽演一個洗頭妹,張頌文開著車帶她去體驗了一把上門叫做洗頭妹,第二天陪著李菲兒去劇組,結果李菲兒沒有試戲成功,站在一旁的張頌文被留下了。

觀察生活,打磨演技是他20年來一直在做的事情,沒事去菜市場逛逛,觀察身邊普通人的生活,成了他的日常,這也是他每個角色都能打動觀衆的原因。

在拍婁烨導演的《蘭心大劇院》時,他飾演鞏俐的丈夫,戲份不多,主要場景就是睡覺,人物的之間的關系,感情糾葛,兩人什麽時候離婚,多久沒見了...每一個小小的細節,必須弄清楚。

爲了演好《風中有多雨做的雲》中的唐主任,開拍前,他專門跑去一個城建委上班,跟著主任上班下班,吃飯,回家,甚至一起幫老父親送米。

開拍之前,他看到導演婁烨,學著唐主任的樣子說:"你們這個戲好好拍,我希望能做出精品。"

婁烨止不住說"真像!"

拍攝隱秘的角落,張頌文飾演的水産老板朱永平,說著一個廣東話,牌桌上抽著煙,眼神自如,拍戲之前,他問導演,朱永平的生意做得好嗎?導演說好,這十年,他水産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張頌文說,那麻將可不能打了,太耽誤時間。

就這樣,整場戲在他的建議下將麻將換成了撲克,每人抽三張牌,比大小,整個過程下來,節奏短快,更爲貼合角色的身份,有錢小老板,自然少不了瞎嘚瑟。

女兒離開那場戲,張頌文買了三碗馄饨,有一碗被扔在了垃圾桶上,他不忍心又回到了桌子前開始吃,他大口吃著馄饨,眼中含淚,每一個細節都表露著一個父親失去女兒的不舍與痛苦。

對于角色的研究足夠深入,正因爲這樣,他每次的表演都能夠真情實感地流露,當然角色的探討中也難免有分歧。

同樣在《隱秘的角落》裏大放異彩的還有秦昊,兩人在片場就發生了摩擦,還因此大吵了一架。

秦昊飾演的張東升將朱永平綁架,關在冷庫中,張頌文的理解是人被綁著肯定得發出"嗯嗯..."的聲音求救,而秦昊說,這樣會給對手造成幹擾,影響發揮"你能不不要發出嗯嗯"。

張頌文意見不同:"我不是天天被綁,當然會發出嗯嗯地叫聲。"

最後張頌文建議,拍我的時候我就嗯嗯,拍你的時候我就停止。這才達成了一致。

這樣的場面太多太多,章子怡說,做演員要有信念感,這句話形容張頌文最合適,對于表演,他熱愛,摯愛,尊重並堅信著,他不夠幸運,不被認可時只有他自己堅信自己可以,迷茫挫敗的時光一茬又一茬,

馬東說,做藝術的人是抑郁的,苦悶的,他的作品就是在排解他們內心的憂愁,最後成功的都是那些一條道走到黑的人。

張頌文就是這樣執著的人,每次聽到他講話,會倍感鼓舞,帶給很多人力量,我想著不光是他演技足夠出衆,還是因爲他走過的路讓更多人相信努力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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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星光

簡介:說點啥,隨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