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我在哈爾濱做廣告業務員,談了一筆廣告,一個賓館的廣告。
賓館沒給現金,給我的代金券。
也就是說我拿了券,可以隨時隨地來賓館開房間。
我剛剛結婚,家裏也沒有什麽農村親戚。
這張券不花就浪費了。這個賓館屬于星級賓館。
後來,同事給我出主意,何不找個好朋友?
我是一個很規矩的人,從來不做那種事情。
甯願把它浪費掉。
我單位一個女同事李大姐,是會計,離婚的。
突然,她找到我,聽說,你有賓館的消費券。能給我用一下嗎?
李大姐是我們單位的會計,人很好,比我大七八歲。雖然年齡大,但長相一點不輸年輕女孩。
我不知道她爲什麽離婚了。
我說,你要賓館的消費券幹啥?
她有些臉紅。我就直接送給她了。
後來,聽同事說,她前夫從外地回來了,看孩子,不方便把前夫領回家。
這樣一分析,我們判斷,李大姐是想跟前夫和好。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啊。
李大姐在我們單位,錢掙的不多,人非常好,非常熱心。
我沒結婚的時候,她經常給我包餃子吃。
婚後,我媳婦兒常年出差在外地。她也經常幫我洗襯衫之類的。
當天晚上,大姐忽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賓館前台。
我害怕了,是不是出事了。
到了那裏,大姐在大廳坐著,哇哇掉眼淚。
我說,怎麽了,大姐,有人欺負你了。
她搖頭。
原來,她前夫沒有來。
她把消費券遞給了我,還給你吧,我不需要了。
看大姐嘩嘩的流眼淚,我也很心疼。
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倆要走,可是走不了。
我說,這個消費券馬上到期了,不如開個房間,我們在裏面休息一會兒,等雨停了,我們再走。
大姐說,我們還是擱大廳坐一會兒吧。
我說別了,這雨下的,不一定什麽時候。
于是我倆上了樓。
李大姐進房間就嗷嗷大哭。
跟我哭訴,她前夫的種種不滿,前夫家暴,前夫掙錢不給孩子花。
但是,她還放不下前夫。
我十分心疼。
最後,李大姐突然抱著我嚎啕大哭。
大姐雖然比我大七八歲,但是氣質很好。
那天晚上,我們誰也沒有走。
坐在沙發上聊了一宿。她把家裏的事都跟我說了。
第二天到單位的時候,感覺大姐對我另眼看待。
一個男人開了一個房間,跟一個女人聊了一宿,什麽都沒發生,這個事,說出來誰也不信。
但是我做到了。
大姐似乎看中了我的爲人。
大姐說,以後,我把你當弟弟好不好?
我說,好啊,李姐。
有一陣子,我跟媳婦鬧別扭。
媳婦在南方長期不回來,也不知道打電話關心關心我。
我母親在老家住院,我管媳婦要錢,媳婦也不給我。
這讓我很痛苦。
大姐知道了,主動借給我2萬塊錢。
說做人要孝敬父母。
那一陣我很鬧心,想離婚。
周末,我跟單位請假,開車要回農村看我的母親。
大姐突然坐上我的車,說,我也沒啥事,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散散心。
一路上,大姐坐在副駕上,談笑風生,穿著碎花裙擺,開心的像一個20多歲的少女。
我理解她,沒有老公的關懷,她苦悶的很。
她也理解我,沒有妻子的照顧,我像一個流浪的浪人。
從情感上,我倆都是可憐人。
到了農村,我母親問她是誰。
我說,她是我單位的領導。
我母親也沒說什麽。
大姐畢竟比我大七八歲,比我媳婦也大10來歲,她非常懂得老人需要什麽。
那天晚上,她和我母親睡炕頭,我睡炕梢。
她在大炕上給我母親按摩,娘倆唠的不亦樂乎。
臨走,我母親給她帶的蒜茄子。
大姐跟我母親說,我把他當做弟弟了,我們是好朋友,你不用多想。
我母親說,他媳婦兒不疼人,有個大姐疼他,我也就放心了。
車子往回開的時候,遇到了大暴雨,雨非常大。
我趕緊把車停在一邊,拿我的衣服蓋在她身上。
瞬間,她拽著我的手。
雨停了,我們接著往前走。
到了單位,我們一發不可收拾,在單位對面租了一個小公寓。
每天中午,李姐都到小公寓去給我做飯,給我洗衣服。
然後,中午我倆休息一會兒,就來單位上班。
她在我這裏找到關愛,我在她那裏找到了關懷。
媳婦兒馬上要從南方回來了。
大姐勸我把房子退了,說這樣不太好。
然後,她給我買了幾件襯衫。
臨走,她把我的衣服洗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擺在床上。
我真的需要這樣一個女人照顧。
我和大姐瞬間回到了正常的軌道,在單位誰也不和誰說話。
她又重新回到了那種抑郁,焦慮的生活。
我又回到了被媳婦折磨,不被關心的那種日子。
生活就是這樣了。
擁有無味的生活,你放不下。
你想追求的東西,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