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搖樂迷的聚會,垂類音樂節的春天

博山娛樂MIGHTY MOUNTAIN 2023-11-21 16:23:24

11月4日、5日,首屆“越位”(Offside)音樂節在浙江湖州市安吉縣的中國竹子博覽園舉辦。

沒有幾十乃至上百藝人的“超長名單”,沒有人們對音樂節通常定義的“萬人狂歡”。一個舞台、十支樂隊、幾乎百分之百的觀衆滿意度——中國首個戶外“後搖”音樂節就這樣成功又看似低調地落幕了。

實際上,“越位”對音樂節行業、演出市場乃至整個文旅産業來說,都極有意義。

“後搖”(Post-rock)是一種音樂風格,始于上世紀90年代末。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主唱的器樂搖滾”,在結構上反“主歌-副歌”的模式,注重氛圍的營造。2010年前後,國內出現第一波“後搖熱”。

“00後”圈圈的職業是杭州某電商企業的程序員。她從初中開始就聽後搖,看到“越位”音樂節的陣容就約上樂迷群的朋友開車來到安吉。而與她同行的群友戴戴,則是建築設計師。“我年輕時也聽朋克、金屬,但年紀大了,蹦不動了。後搖更適合現在的我。”

程序員、設計師,實際上,他倆的職業正是音樂媒體描繪後搖受衆畫像的主要標簽。

因爲沒有歌詞“幹擾”,音樂主要提供的是“氛圍”而不是“畫面感”,很多程序員、設計師都在工作時用“後搖”當背景音樂。得益于“包郵區”的便捷交通,此次“越位”音樂節有很多來自江浙滬的觀衆。王瑜大學玩樂隊時開始聽後搖,今年剛畢業,入職了一家上海廣告公司;甜甜來自無錫,銀行職員;楊梓瑜在蘇州讀研,專業是項目管理。

當然,國內首個“戶外後搖音樂節”的定位也吸引了更遠的樂迷。

成都人陳俊宇,在高二時偶然聽到MONO(日本樂隊)的作品,感覺這種沒有歌詞的音樂反而會給自己留出更多的想象空間,能更好地表達自己的心緒,就漸漸成爲了後搖樂迷。

現在他已經在海南工作了兩年,這次特意“飛”來安吉——僅在今年,海南就舉辦了好幾場大型音樂節,但陳俊宇說“越位”是他第一次參加戶外音樂節:“綜合型音樂節的10個藝人裏,我可能只想看其中的一兩個,所以覺得不值。這次看到有純後搖音樂節,就下決心直接過來了。”雖然獨自前來,但他提前聯系了七八個某音樂平台的“網友”,把“越位”變成了“線下樂迷聚會”。李學科就是其中之一。

李學科來自成都,這次是“越位”音樂節媒體組的志願者組長。“我2014年大一的時候開始聽後搖。2016年看了Pg.lost(瑞典樂隊)在成都小酒館的演出就正式‘入坑’了。然後就開始關注國內的後搖樂隊。”

大學是經濟專業、現在職務是某啤酒品牌銷售技術支持的他先給記者列出了他在音樂節的消費:某後搖廠牌“越位”聯名衛衣129元(預售)、廠牌“後搖狗”項鏈30元、貼紙10元、“上帝是個宇航員”(愛爾蘭樂隊)T恤150元、Mooncake(俄羅斯樂隊)的簽名專輯150元——已經超過了他當志願者“省去”的音樂節兩日早鳥通票420元。

對于“越位”門票是否算貴的提問,李學科認爲“適中”:“‘上帝是個宇航員’做Livehouse專場的預售價360元,現場460元。而‘越位’一天有5支樂隊。此外,相比其他音樂節45分鍾的表演時間,‘越位’一個樂隊可以演滿1小時。所以門票是非常有性價比的。我反倒希望門票不要太便宜,可以有門檻讓來到現場的都是真正的後搖樂迷。”

李學科對後搖的“市場”也有自己的判斷:“今年5月成都有個比較大的室內後搖音樂節叫‘逐浪’,七八支國內樂隊,從下午3點演到10點,也有2000多觀衆。不少國外後搖樂隊來中國巡演,像MONO,都是‘秒罄’而需要加場的。所以不論對歌迷還是市場,都到了可以舉辦更大型後搖音樂節的時機。”

樂迷李學科的看法,至少在音樂行業內,已經達成一定的共識。2023年全國範圍內已經舉辦了約300場音樂節,絕大多數可被歸類爲“綜合類大型音樂節”。各主辦紛紛以“單日觀衆破X萬”作爲音樂節“關鍵指標”。

與此同時,觀衆一方,越來越多地出現“陣容雷同”“身心疲憊”,“不同風格的樂迷玩不到一塊”的“吐槽”;主辦一方,一片“紅海”的市場不斷出現某音樂節因各種原因取消或延期的消息。

行業內對“垂直細分型”音樂節的嘗試和討論已有時日。

“越位”音樂節的發起人龔迅認爲,不論哪個行業,發展到一定程度,一定會有細分的過程。比如綜合型電商成主流後,就有主打低價或主打女性用戶的競品出現;比如各大運動品牌都在拼“大而全”時,主打瑜伽的小品牌反而成爲爆款。

龔迅此前參與主辦過2005年的爵士、2012年的電子等垂類音樂節,但項目基本上一兩屆就“沒了”。“實際上就是賠錢太多,我們做不下去了。因爲它還沒形成一個好的商業模式。”

前文所說2010年前後的“後搖熱”,實際影響範圍還屬“小衆”,遠沒有之後的“民謠熱”、“嘻哈熱”、“電音熱”和現在的“搖滾熱”影響力大。但經過十多年的沉澱,音樂市場已形成“大河有水小河滿”的態勢,再加上新一批更注重“體驗”的消費群體的崛起,以“氛圍”營造爲特點的後搖似乎到了再進一步的時候。

在“越位”之前,國內已經有不少主打“後搖音樂節”的室內演出。比如此次“越位”的參演樂隊“文雀”,已在北京舉辦了三屆“文雀彙”後搖音樂節(2017年至2019年)。但因爲各種原因,他們還沒有邁出“戶外”這一步。

“越位”的主理人小科,對于做“戶外後搖音樂節”很堅持——他也曾是一支後搖樂隊的樂手。“在Livehouse的設備上感受後搖作品,在完整度上還是有些缺憾。所以我們還是希望用更好的舞台和設備去呈現。此外,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只能給聽衆一個單一的東西。但是當場景轉到戶外後,就會有多維度的呈現。除了舞台,你可能看到樹,感受到風,看到遠山、晚霞;你可以站著聽,也可以躺著聽。觀衆的體驗是成倍豐富的。”

“越位”的觀衆也確實感受到了小科所堅持的東西。在各社交媒體平台,幾乎所有“越位”的內容,觀衆都在稱贊“環境美”“體驗好”,“下次一定再來”。

上面提到的剛畢業到上海廣告公司工作的王瑜,來“越位”時還帶著沒完成的工作,“但當我從帳篷裏看外邊的景色,馬上覺得心曠神怡。”在蘇州讀研的楊梓瑜,今年8月曾特意趕去秦皇島看了惘聞樂隊在海邊的“日出限定專場”:“雖然不能喧賓奪主(音樂),但必須有錦上添花。戶外景色的體驗對我來說特別重要。我對‘越位’的環境和氛圍也非常滿意,畢竟安吉的景色也是全國知名的。”

近年來,音樂節與縣鎮的“雙向奔赴”已成趨勢。

一方面,一二線城市不缺大型活動,音樂節審批越來越難;另一面,音樂節對縣級地方文旅的綜合帶動作用“成效顯著”。

“越位”音樂節舉辦地安吉縣,是人們耳熟能詳的“兩山”理念(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發源地。作爲浙江地級市湖州下轄的一個縣,“越位”已是安吉今年舉辦的第二個音樂節。

對于這次爲何選擇一個看起來還算“小衆”的後搖音樂節落地的問題,安吉縣天荒坪鎮鎮長許進京的思路很清晰:“可做的文化項目很多,比如演唱會或音樂節。如果做演唱會,吸引的主要還是本地市縣的觀衆。做音樂節,全國各地的青年人都會來。”

而在選擇音樂節內容時,許進京表示更多考慮了與主流形式“有差異化的項目”。在“越位”主辦方向他介紹了後搖音樂的特點後,他覺得與安吉規劃的“大余村”計劃很貼近:“欣賞沒有歌詞的器樂演奏,與欣賞我們的綠水青山,體驗感是相通的。觀衆會對我們當地有更多的感受,而不是看完演出就忘了舉辦地。”

更重要的是,在“兩進兩回”工作中,“吸引年輕人進鄉村”的內容與“後搖”受衆高度重合。“後搖樂迷主要是設計師、程序員。你看我們‘大余村’項目,今年已經引進了1000多名青年大學生,他們很多就是做設計、做軟件的‘數字遊民’。基于此的交流融合,會爲雙方提供更多機會。”

而相對于成本更高、安保壓力更大的綜合型音樂節,許進京對“越位”這種更垂直的國際化的音樂節給當地帶來的撬動效果更加滿意。“越位”也將成爲更多縣鎮承接音樂活動的一個有益參考。

官方攝影師:

讴陽、魚子、周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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