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魔笛手:穿梭于傳說與曆史的探秘之旅

河邊觀柳 2024-03-21 16:54:52

摘要:本通過德國童話故事“花衣魔笛手”探討了童話與曆史之間的關系。

故事背後的曆史真相被日本曆史學者阿部謹也挖掘出來,揭示了傳說的多面性。文章討論了爲何這個故事能在數個世紀中跨越國界傳遍全球,並探討了其中所蘊含的中世紀民衆的情緒和苦難。

通過追尋史料,文章揭示了故事中失蹤孩子的真實事件,以及傳說中捕鼠人和吹笛人的角色。阿部謹也的研究展示了傳說是如何掩飾不能宣之于口的真相,以及苦難故事在流傳過程中如何演變成不同的童話。

今天,我們跳出曆史,來聊一下童話和曆史的關系。

首先,我們從一則德國的童話故事來說起。

01.花衣魔笛手——一個驚悚的童話故事

1284年,一個奇怪的男子出現在哈默爾恩市區。他穿著各色布料拼湊成的上衣,因此被叫作“花衣男”(Bundting)。男子自稱是捕鼠人,承諾只要市民付一定的錢,他就清除市區的老鼠。市民和他達成協議,承諾支付一定的報酬。于是,捕鼠人拿出一只箭子,吹了起來。不過一會兒,老鼠從所有房子中跑出來,圍在男子周圍。等到覺得一只都沒剩下時,男子從市區出去,成群的老鼠也跟在後面。他就這樣把老鼠帶到了威悉河,自己卷起衣服走入水中。老鼠也都跟著他,淹死在了河裏。

人們擺脫鼠害後,後悔承諾了報酬,用各種各樣的借口拒絕支付。男子非常憤怒,離開了市區。6月26日,即聖約翰和聖保羅日的早上——另有說法是中午——男子再次出現在哈默爾恩市區。這次,他打扮成獵人的樣子,面容恐怖,戴著奇怪的紅色帽子在街道上吹起了笛子。這次不是老鼠,而是一大群四歲以上的男孩女孩迅速跑過來。市長已經長大的女兒也在其中。這群孩子跟在男子身後,走到山裏就和他一起消失了。

一位小保姆抱著幼兒遠遠跟著,目睹了這一切。她立即回到市區,告訴了人們。孩子們的父母從各家門口一起跑出來,悲傷到心肝碎裂,四處尋找自己的孩子。母親們發出悲痛的呼喊,哭倒在地。人們立刻向海陸各個地方派去使者,詢問有沒有孩子或者某些線索。但是,一切都是徒勞。共計130個孩子消失了。

後來,這個故事被命名爲《花衣魔笛手》,成爲一個在歐洲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

02.童話與曆史

在格林童話的缤紛世界裏,花衣魔笛手的故事以其神秘的旋律和深刻的寓意,長久以來俘獲了無數讀者的心。然而,這個故事的真正魅力,恐怕遠不止于其表面的奇幻色彩。

它不僅是一則童話,更是一段被精心掩藏的苦難史。

而這段童話與曆史之間的聯系,則是日本曆史學者阿部謹也精心挖掘而出的,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讀的這的朋友們,可能已經知道了,今天洋哥肯定是要安利點什麽東西的!是的,那就是日本曆史學家阿部謹也對這個童話研究的成果,也便是這本《花衣魔笛手——傳說背後的歐洲中世紀》。

西塞羅說:曆史是時間的證人,真理的光亮,記憶的生命,生活的導師,所以它和我們有必然的關系。

阿部謹也的《花衣魔笛手》一書,就是對這一格言的生動诠釋。書中,他不僅揭示了故事背後的曆史真相,更是向我們展示了曆史研究的另一面——對傳說的深入探索。

1284年的哈默爾恩,130個孩子的神秘失蹤,這一事件如同一顆沉睡的種子,等待著被曆史的陽光喚醒。阿部謹也,這位對中世紀曆史有著深刻研究的學者,正是那位喚醒種子的園丁。他的研究之旅,從日本開始,跨越重洋,來到了德國的檔案館和圖書館。

阿部謹也在自傳中回憶道:“正是因爲我離開了日本、在異國生活,我沒有被任何東西限制住,我也沒做什麽改變,就那樣子直接進入了問題的內部。”阿部謹也對花衣魔笛手的傳說充滿了好奇與熱愛。他在哥廷根的日子,仿佛是一場與曆史的對話,每一天都在檔案的海洋中尋找著線索。他的研究方法,就像是一種古老的技藝,先整體後局部,先粗犷後精細,最終揭示出了傳說的多面性。

03.童話背後的曆史

曆經數個世紀的演變,關于花衣魔笛手故事的真相已難以考證。然而,阿部謹也在這本書中,致力于探討這個故事如何以及爲何在漫長的時光裏發生變化。

本書的核心研究議題是:爲何這個起源于德國小城的童話故事,會跨越國界,傳遍全球,並在數個世紀中持續流傳?

阿部謹也向讀者揭示了,這個被賦予邪典色彩的童話故事,實際上承載了中世紀民衆難以直接表達的負面情緒。這些情緒因無法被正當表達,而被民衆融入傳說之中,通過豐富的想象力加以層層包裹,以至于事實本身逐漸模糊。然而,其中所蘊含的情感力量,卻能穿透重重隱喻,被後代人們敏銳地感知到——盡管時代的變遷使曾經的苦痛記憶變得模糊,但它們從未真正消失。

04.尋找鑰匙——傳說解密

通過追尋史料最後發現,花衣魔笛手故事中兩個關鍵方向:捕鼠人和吹笛人導致孩子失蹤事件。

通過史料發現,“多人失蹤”是真實事件,這也是整個傳說的起點。

記載失蹤事件的最早記錄出現在1300年——也就是失蹤事件發生16年後,但此時並沒喲表述失蹤的是孩子。

到了1384年,一首拉丁文韻腳詩把失蹤者記錄爲“男孩和女孩”。

又過了幾十年,呂讷堡手抄本(成書時間估計是1430年到1450年之間)裏出現更多細節,諸如穿著誇張的人、吹笛、孩子失蹤、母親哭泣等。

三份原始史料一直都沒提到捕鼠人。直到16世紀中葉的《席莫伯爵編年史》(1565年),捕鼠人才首次出現。由此,花衣魔笛手傳說的基本元素——孩子失蹤和捕鼠人複仇,在16世紀基本固定下來。

無論是三份原始史料還是16世紀後的記載,都沒解釋清楚一些核心的疑問:孩子爲何失蹤?孩子去哪了?最終下落如何?或許正因爲這種模糊性,花衣魔笛手傳說有了被加工、改造和解釋的空間。

這個故事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不同處境、不同年代的人們的內心深處。

05.中世紀的陰影和恐懼

傳說並非空穴來風,它們往往根植于真實的曆史土壤之中。

阿部謹也介紹了後來學者提出的幾個假說,一說是孩子參加了節日狂歡或兒童十字軍,但在狂熱的氣氛之下,不幸遇到不測;一說是事件主人公其實是參與日耳曼東擴的年輕男女,他們主動離開哈默爾恩市,到東部拓荒。

但無論如何,1284年失蹤案已經深深地印在中世紀民衆的腦海裏。

一個小城裏突然少了130個人,口口相傳之下,這與“人口急劇減少”畫上了等號。所以,每次經曆饑馑、歉收、瘟疫、難民(流徒)增加等帶來的人口減少時,他們就會將新的素材、感受加入到老的故事裏,雜糅、進化、遞進。

吹笛人這一意象可能跟流浪者、流浪藝人有關。

中世紀是定居社會,流浪者因其“不定居”而被驅逐出正常社會之外,社會地位極低;流浪藝人、樂師等人更被教會視爲古代異教文化的傳播者,必須嚴厲取締——愉快的演奏、歌唱、舞蹈等,都被教會認定爲異教習慣。

由此,社會完成了對流浪樂師的汙名化:他們地位低賤卻擁有神秘的力量,象征著未知和危險。

一開始,這不過是民衆的一些模糊想象。

當鼠患、鼠疫、黑死病,絕頂的災難流行于歐洲時,絕望盛行,言論被宗教壓制,終于這個故事迎來了"捕鼠人"。

捕鼠人跟流浪樂師一樣都是流浪者、同樣是“技術工種”,不難理解,花衣魔笛手傳說中將吹笛人和捕鼠人兩個意象合二爲一。民衆把他們的憤怒、不甘和傷痛都包裹進花衣魔笛手傳說裏,捕鼠人身上投射了民衆深深的絕望。

阿部謹也通過《花衣魔笛手》證明了看似不可靠的傳說背後也有史實。

“傳說的出現,往往會掩飾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真相,既然說不出口,唯一的表達方式,就是把傳說變成故事,隱晦地流傳下去!”

06.傳說的底色是苦難

阿部謹也的《花衣魔笛手》一書,內容豐富,我無法一一引用,甚至我的介紹感覺也是不清楚的,需要請您自行閱讀方能體會。

花衣魔笛手,一個看似非常武俠的名字,背後卻是民衆的絕望、痛苦和宣泄。想想我們自己生活的常識,或許不難理解苦難故事在流傳過程中演變成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童話,也是可以理解的。

比如,咱們中國文化中的“年”的概念。年,傳說是一種怪獸,每到除夕就會出來傷害人畜,後來人們發現這種怪獸害怕紅色、火光和巨大的響聲,于是開始在除夕時放鞭炮、挂紅燈籠、貼紅對聯,以此來驅趕“年”,這些習俗逐漸演變成了過年的風俗。

至于“年,是一種怪獸”的傳說,是怎麽來的?現在還沒有人研究。

會不會是源于殘酷的人祭傳統呢?僅大膽猜測一下。

不過,你現在又在想念過年了,不是嗎?

受難的,壓抑的,不能宣之于衆的,那就訴諸于故事。

在流傳中變形,在變形中消解,在消解中遺忘。

現在哈默爾恩市,花衣魔笛手無處不在,導遊甚至會告訴你孩子們是從那條街走出集鎮的。

旅遊重塑了一切,全世界都一樣。有機會,我也想去看看,只有書帶我遠遊了。

嗚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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