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桃色風波,揭開單位內部鬥爭序幕:性取向背後的權力較量

彩虹故事彙 2024-05-12 12:48:25

文|X

“出大事了!”剛到家,正在喝祛濕湯的富隆就看到了工作群的消息。這個群裏有十三個人,發這句話的是那天負責刷卡的同事。富隆沒當回事,繼續喝藥湯。再看手機時,他腦門冒起了汗,“倆男的,在更衣室的廁所裏亂搞!被掃地大爺發現了!交給單位的保衛科了!”

果然第二天一上班,就有同事湊到富隆身邊,大聲說,“昨天那倆小子用的是'家屬卡'。保衛科把人帶走調查了。”說完這句話,又壓低了聲音,“不會是你之前給他們辦的吧?那事兒可就大了,你這是給他們違規辦了內部卡。”

“你回去等處理結果吧!”

不到一個小時,富隆就被保衛科請到了辦公室。“昨天的事,不用我多說,估計你也都聽說了吧。”和富隆談話的是保衛科的幹事,聲音不大,但語氣很嚴肅。“聽說了,但你不應該問一下我們領導嗎?遊泳館那麽多人,你爲什麽單獨找我?”富隆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態度要端正一些。我們這是什麽單位!我們這種遊泳館是給職工的福利,怎麽能讓外面這些髒人進來!這樣帶來了多麽不好的影響!你還沒意識到嗎?”保衛科的幹事有些憤怒。

“意識到了呀,所以這些人的確就不應該來。但辦卡的時候,誰又能知道他們能做出這種事兒呢?”富隆不肯把自己的事情往gay上靠。“難道辦卡的時候,還要問他們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會不會亂搞?真不明白你爲什麽要找我談。”

“你不要裝糊塗了。”說到這裏,保衛科幹事把一張遊泳卡摔到了桌子上,“對方已經承認了,這張卡是你給他辦的。”“給他辦卡有什麽問題嗎?”富隆依舊裝傻,“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這是一張家屬卡。他又不是我們單位的職工家屬。你憑什麽給他辦這張卡?”“他當時提供了材料。”富隆心裏已經有點打鼓了,他知道對方並沒有提供任何材料證明自己是單位的職工家屬,但他還想掙紮一下。

保衛科幹事說道,“他們都已經承認是你把‘家屬卡’加了錢賣給他們的。”富隆不吭聲,過了一會兒,又辯解,“你說這話有證據嗎?如果他這麽說,你就認爲是我賣給他的。那以後我的工作怎麽幹下去?”富隆還想探一探虛實。如果幹事手裏沒有證據,他一上來就承認豈不是太虧了。

沒想到幹事拿出了其中一人在閑魚上購買遊泳卡的憑證,上面還有如何購買遊泳卡,以及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去交錢,後期如何開卡等細節。兩人不僅在談話記錄中講述了購買遊泳館內部家屬卡的交易過程,還談到了每張卡多加了五百塊錢。富隆還想辯解,保衛科的幹事拿出了男人的簽名和聯系方式。

富隆不再辯解。幹事胸有成竹地說道,“你回去等處理結果吧!”

富隆並沒有怕。乍一看,的確是他在私下裏賣遊泳卡,但他只是一個聯系人。負責辦卡收錢的財務、負責刷卡讓對方進場的前台,哪一個不知道這種拿著家屬卡的人並不一定是單位職工的家屬。要是這件事情這麽查下去,可就不是富隆一個人的事了。

當天下午,遊泳館的領導找到富隆。富隆反而更加不慌了,“畢竟保衛科是外人,而遊泳館都是自己人,不需要隱藏什麽。”所以富隆把這件事情涉及到的人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領導。當然,他沒有提在交友軟件上賣卡的事,只說是在閑魚上賣的。

領導一聽還會牽出四五個員工,遊泳館一共還不到十個員工,至少一小半的人參與到其中。領導氣得要求大家作書面檢討。富隆明白,這是爲了將來單位順藤摸瓜地來檢查時,能拿出的自我保護的證據。“如果真的要嚴肅處理,就會讓我們把多收的錢交出來了。”富隆心裏還是有底的。

原本以爲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單位方面卻開始了新一輪的排查。聽說是保衛科的科長想藉著這件事得到單位的獎勵,把職位再往上提一提,所以要把這件事情鬧大一些。于是富隆第二次被談話,這次由保衛科的科長親自出面。

科長開門見山地問他,爲什麽要在交友軟件上把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找到單位內部的遊泳館?他知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會給單位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

三十七八歲的富隆不是小孩子,他不慌不忙地說,“我不知道那個是交友軟件,我只知道他們都是人。他們想來遊泳,這有什麽問題嗎?難道每一個人遊泳之前,我還問他們喜歡男的女的嗎?”

科長顯然沒想到富隆這麽伶牙俐齒。看到對方愣住,富隆乘勝追擊,“如果你們以後有這個要求,我們可以問一下。對我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反正我們也不怕丟臉。”

保衛科長反過來又問,“你不要跟我兜圈子!那兩個人都說了,除了閑魚,你還在交友軟件上賣卡。你不是gay,怎麽會知道這個軟件的?”富隆明白這是要拿自己開刀,他話鋒一轉,“這種事,你這麽問我,就是逼著我承認。你幹脆不要問我,直接去問我們領導好了。”富隆知道此時說多錯多,“我們領導已經處理我們了,還寫了檢討。”

“那是你們內部處理的要求,和我沒關系。我就是想問你,怎麽知道那個交友軟件的。你把這件事說清楚,就可以回去了。”保衛科科長似乎做了讓步。富隆想了想,只說是聽說這個軟件上喜歡遊泳的人多,自己就上來試一試。

“你當自己是公安局啊。”

“你真是不應該惹到他。”遊泳館的領導接到保衛科科長的電話後,對富隆這樣說,“他才三十歲,還想往上走一走。本來單位裏制安就很好,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現在被他抓住這個機會,肯定要小題大做。”領導沒有提及富隆在交友軟件上賣遊泳卡的事。,保衛科科長卻找到了遊泳館。

保衛科科長走進遊泳館大門時,富隆正躲在前台後面的桌子下吃螺蛳粉。那天是周五,遊泳館裏有一部分員工休息了,只有七個員工上班,他們只能輪流吃飯。雖然已經是下午兩點半,富隆才騰出時間吃午飯。“你們領導呢?”保衛科科長走過來,就看到了富隆,他用戲谑的語氣說,“小夥子可真行啊!別人上班,你在這裏吃上了!”又吸了吸鼻子,話裏有話地說,“好東西不吃,就愛吃這臭的!”

富隆沒辯解。倒是前台正在值班的女同事幫富隆說話,“他從上午十點值班到現在,才吃上飯。”保衛科科長有點尴尬。

領導和保衛科科長見面,熱情地打著招呼。科長半陰半陽地來了句,“你們那個小夥子,人緣還挺好的!”領導裝糊塗,“我們這裏就是氛圍好。”

不到五分鍾,遊泳館領導就把富隆叫到了辦公室,示意他看看保衛科科長手機上的幾張圖片。富隆接過來,發現上面是交友軟件上聊天記錄的截屏。再仔細分辨,是自己和買遊泳卡的人的聊天截屏。在聊天截屏裏,不僅有關于遊泳卡的價格,還有一些行話,比如富隆和對方聊到型號、癖好。

還沒等富隆再多看看,手機已經被保衛科科長拿了回去。“你看你倆聊的這個卡的售價,你還弄一口價,兩千的卡,直接加五百。”保衛科科長有點譏諷,“聊的還挺花花的,什麽1,什麽0。”富隆不吭聲,他打定主意裝作聽不懂。

“小富,這個人是你嗎?”領導的語氣聽不出來情緒。富隆搖搖頭說,這也不是實名認證,咋能知道是不是自己。保衛科的科長有點急了,“現在你還在狡辯,要不要我把對方叫過來跟你當面指認?”富隆直接來了句,“你當自己是公安局啊。”

保衛科長這次倒沒著急,他說自己已經從對方手裏要來了這些圖片,打算進一步調查,只是大家都在同一個單位裏面上班,這樣的事情最好是先通通氣,免得到最後都沒了臉面下不來台。

到底還是領導沉得住氣,先是誇保衛科科長想得周到,然後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這些聊天截屏他是怎麽得到的?

保衛科科長說,他一直很奇怪,那個gay是怎麽溝通買到內部遊泳卡的,于是就按照那天他在保衛科留下的聯系方式,要求他提供相關的聊天記錄。這番話提醒了富隆。于是富隆在微信上問對方,爲什麽要把這些聊天截屏提供給保衛科科長?對方告訴富隆,原來是保衛科科長同意,只要提供了聊天截屏,就可以把沒收的遊泳卡還給他。

富隆聽完,心裏憤怒,本想從遊泳館的管理系統後台把這張卡停掉,但念在都是同志的份上,最終作罷。

富隆不爲難對方,可保衛科科長卻不肯罷休,堅持要遊泳館方面拿出處理意見。富隆不想讓領導爲難,跟領導說,“現在工作不好找,只要不開除我,怎麽處罰都可以。”

領導說,“這件事你先不要管,我來協調。”

“就好像我是一個女人闖進了男廁所一樣。”

接下來的一周裏,富隆的日子忽然安靜。他一開始還有點高興,後來又擔心起來:自己不會正處在風眼之中吧,看起來甯靜,實際上是更大的危險正在醞釀。

果然,保衛科給遊泳館發了一份半正式的處理意見,建議將富隆開除。領導把富隆叫到辦公室的電腦前,讓他讀電腦屏幕上那段保衛科發來的話:利用職務之便,私自售賣遊泳卡,並讓與本單位無關的人員進入單位,造成安全隱患。部分非本單位人員有異常行爲,帶來惡劣影響……富隆不知道說什麽,索性等著領導先開口。知道領導的想法之前,萬一說錯了,反倒得不償失。

領導見富隆不開口,直接問他的想法,是不是打算繼續幹下去。如果願意幹下去,那就一定要接受處罰,比如罰款。但如果不想幹下去,領導同意富隆自己提出辭職,也不用在這裏參與殺雞儆猴的事情。

富隆一邊聽著領導的話一邊想起那個泄漏了自己同志身份的人。富隆後來問過這個辦遊泳卡的同志,“爲啥要害自己?保衛科把卡還給你,你還真好意思來啊!大家都知道了。”對方大方地回答,“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來搞對象的。”此時,富隆也下定決心,自己就是來工作的。反正咬死了不能承認性取向的事,別人能把他怎麽樣!

富隆回答領導,自己打算幹下去的。領導說,“你想幹下去,咱們就不能示弱。”那個保衛科科長的做法,領導也很看不上。領導讓富隆寫一封情況說明,說自己遭遇到保衛科的恐嚇,而且那些來辦卡遊泳的人能進單位,說明保衛科的門衛管理有問題,沒有盡到嚴格管理外來人員進入單位。

富隆寫完,交給領導前,心裏有點不放心,“萬一沒成功,我還是會被開除吧?”領導瞪了他一眼,“你連我都不信?就算你被炒鱿魚了,過倆個月,這風頭過了,我一樣可以把你招聘回來!”富隆一想,的確如此。

在等待處理結果的一周裏,富隆聽說關于領導和保衛科科長之間的過節。領導剛來單位,還沒有成爲遊泳館的領導時,一次忘記帶工作證,被門衛卡在門外,眼看就要遲到,當時還是班組長的保衛科長死活不讓他進來。如今有了這麽一個機會,領導肯定要報仇雪恨。

富隆聽完並不高興,反而有些擔心,自己這麽大的把柄,又是私自賣卡,將來領導會不會以此來威脅自己?但現在就算明知道會成爲炮灰,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最終領導找到了富隆,告訴他要單獨處罰他兩千塊錢,像是擔心富隆多想,領導又補充,說這個結果還是自己努力爭取到的最輕處罰,只是富隆以後不能再賣卡了。這件事,領導也不會在遊泳館內聲張,只是提醒一下大家都要注意保護自己罷了。

富隆一直不明白,爲什麽領導從來就沒關心過,自己到底是不是gay這件事。甚至連問都沒問,但他又不敢問領導。

這件事過去之後,遊泳館的同事還是會約著富隆喝酒,女同事也會給富隆帶吃的。有時候,女同事著急有事,也會大聲叫著富隆的名字,讓他過來替班一會,似乎一切都沒變,但富隆又覺得肯定有哪裏變了。

一次,在男衛生間,領導和富隆碰面了。領導忽然面露尴尬,他從沒見過領導尴尬。盡管並不明顯,但對衛生間裏僅有的兩人來說,他們都明顯感覺到了那絲異樣。“就好像我是一個女人闖進了男廁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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