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剛過完八十大壽,這天批奏折,竟見有人寫“大清快亡了”

審度 2024-04-01 23:36:09

都說所謂“康雍乾盛世”,不過是康雍種樹乾隆乘涼,後者把祖輩父輩攢下的基業全給霍霍光了。

晚年的乾隆有多抽象?夏桀商纣聽了都得直呼內行。

乾隆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乾隆剛過完自己的八十大壽,意猶未盡。這天他正在翻閱大臣們的奏折,折子翻了一本又一本,滿眼的喜報令乾隆龍顔大悅。怎料翻開下一本,字裏行間映出的潛台詞讓他臉都綠了。

“聖上,大清要亡!”

朕特麽就是來聽喜報的,你怎麽講真話了?

一大早就給人心裏添堵,乾隆十分不爽,他要看看是哪個奴才這麽不長眼。奏折出自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尹壯圖之手,此人做事踏實本分,業務水平也不差,因而給乾隆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官能做到這一步,還多虧乾隆照顧。

忠言逆耳,話當然不能說得那麽直接。尹壯圖此番上奏,矛頭直指曆史上臭名昭著的“議罪銀”制度。

何爲“議罪銀”?通俗地打個比方:某市市長貪汙巨款被紀委抓個正著,考慮到這位市長頗有才幹,在地方口碑不錯,政績也不差。爲人盡其才,避免人才流失,上級便允許市長上交一筆錢,記大過一次,繼續爲人民服務,戴罪立功。

這位市長費心盡力搜刮了1000萬,“議罪銀”交了900萬,可謂一夜回到解放前。貪官後悔啊,悔在自己真不小心,居然讓人發現了。他長歎一口氣,心想自己得再花費多少心力才能把虧的撈回來……

清朝的議罪銀制度就是這麽離譜,然而它卻爲乾隆帶來了出乎意料的驚喜:皇帝的錢袋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來了,有文獻記載,乾隆極盡奢靡的八十大壽沒動用大清國庫的一兩銀子,全靠內務府收繳的議罪銀,不僅如此還有不少剩余。

這人就是不能跟人比:試想,要是當年崇祯腦子有這麽靈光,想到這一手,他至于親自變賣家産,向大臣們低聲下氣地討要銀子嗎?至于急得大罵“朕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嗎?

當然了,銀子不會憑空出現在當官的手裏,羊毛歸根結底出在羊身上,議罪銀制度實質上變相承認了官員貪贓枉法的“合理性”,官員的業務指標從“爲人民服務”變成了“提領導斂財”,可謂贻害無窮,議罪銀制度加速了清王朝的衰頹與毀滅,這是毋庸置疑的。

對此,尹壯圖深以爲然,他在奏折中寫出了自己的親眼所見:“各督撫聲名狼藉,吏治廢弛。”當官不爲民做主,反而處處盯著平頭百姓口袋裏的三瓜倆棗,極盡手段搜刮;無論是商賈還是農民都被折騰得沒了法子,整天皺著眉頭唉聲歎氣。

這種情況還不是個例,而是“各省風氣大抵皆然”。議罪銀制度若不及時廢止,咱大清國還能撐多久?

咱今天把這道理擺在台面上一講,怕是沒有人聽不出其中利害,怎料康雍乾盛世締造者之一的、一手將清王朝推上極盛的、自我標榜“千古一帝”的乾隆,看完奏折被氣得夠嗆,當即表示道理他不聽,情況他也不信。

尹壯圖一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在奏折中表示:您不信可以隨便叫個心腹,跟我一同到各省實地考察一圈,充當聖上的耳目,尤其要查驗一下各地府庫中的銀兩,看看眼下咱大清到底是遍地放衛星,萬裏江山一片紅,還是遍地饑民,百姓把官府恨得牙根癢癢。

乾隆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對自己治下的江山很是自信,同時爲證明自己胸襟博大與尹壯圖的危言聳聽,他近乎本能地想要批准尹壯圖的申請。可是轉念一想:萬一真有一兩個省如奏折中所描述的那樣,讓尹壯圖抓了典型,那豈不是很尴尬?

正當乾隆躊躇之際,和珅恰到好處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以和珅的“才幹”,他豈能不知各省各地實情究竟如何?對方拿議罪銀制度開刀,和珅尚且沉得住氣,但得知尹壯圖試圖到基層實探,尤其要“秘密查訪”後,和珅立馬坐不住了。

他給乾隆提出的反對理由還很抽象:讓他背著“欽差”的名頭到處跑,想必會給各地百姓造成極大的擾亂,所以就算准奏,也必須讓他公開查訪,還得給他劃定活動範圍。

乾隆聽後深以爲然,問題一下就解決了——您看看,啥叫“爲領導排憂解難”啊!要說對于清朝皇帝而言,“臣子”和“奴才”的區別在哪兒?前者要幫皇帝治理江山,後者則只是幫皇帝排憂解難,尹壯圖與和珅就是兩類人的絕佳代表。

于是滑稽的一幕上演了:紀委抵達各省前,各省幹部提前接到通知,趕緊“查缺補漏”,做好“迎接工作”,千萬別讓對方揪出毛病。

和珅的應對措施在首戰便宣告成功。

在戶部侍郎慶成的陪同下,尹壯圖首先來到山西大同。大同知府明保是和珅的舅舅,此人正是攀著和珅的權勢才戴上的這頂烏紗帽。

此人爲官貪得無厭,府庫早就讓其搜刮一空。接到“內部通知”後,他趕緊向和珅求助,後者從戶部的鑄幣廠中調來大量銀兩放入大同官庫充數。

尹壯圖在大同的這幾天,明保對其恭恭敬敬,卻在招待時每一頓都是粗茶淡飯。他解釋道:本官痛恨鋪張浪費,平日裏節儉慣了。然而一到夜裏,明保便背著尹壯圖在家中大設酒宴,將慶成請到家中喝個爛醉,幾乎夜夜如此。

諷刺的是,兩人在席間不少嘲笑尹壯圖蠢笨,後者卻完全被蒙在鼓裏,還對明保的“高尚”頗爲欽佩。

尹壯圖在其他地方的所見與山西差不多,總之走了一大圈,各省府庫銀兩數目分毫不差;和珅又提前打過招呼,嚴防死守,基層官員和百姓也接觸不到尹壯圖。後者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拿不出證據,無可奈何。

另一方面,尹壯圖也知道這些貪官汙吏是誰罩著,不看看“議罪銀”是誰提出來的?即便真讓他抓到了證據,他區區一個內閣學士又如何鬥得過和珅這樣的超級權臣?因此,尹壯圖回京後又灰溜溜地給乾隆上了道折子:臣錯了,臣實在太想進步,一時心急,請聖上降旨懲罰。

有驚無險地度過一關,乾隆也沒給他好臉色,說他折騰這麽一遭無非就想混個“直臣”的清名,沽名釣譽實在惡心。不過乾隆並沒有趕盡殺絕,只是將其革職留用,以示他作爲一代雄主的寬廣胸懷。

此事讓尹壯圖充分認識到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事後不久,他便借口侍奉老母辭職回家了。

縱觀曆史,對于佞臣而言,“賣官鬻爵”算得上是最大的惡行之一了。然而在乾隆一朝,朝廷居然把這種行爲“合法化”,實在令人瞠目結舌,晚年乾隆的昏聩可見一斑。然而諸如此類做法充其量只會影響清王朝的國祚,乾隆對整個中華民族的傷害遠不止如此。

同樣是在1790年,乾隆八十大壽前夕,英王喬治三世精心組建了一支使團,帶著一份厚禮千裏迢迢來到了這個神秘的東方超級大國。

要知道在此之前,清朝可沒給歐洲人好臉色看:1723年,雍正下旨禁止天主教進入中國,同時嚴格限制對外貿易;1757年,乾隆正式“閉關鎖國”。彼時英國人顯然是仰視中國的,面對乾隆,英國國王的使者們謹小慎微,畢恭畢敬地講出了喬治三世的願景:他只希望能與清朝成爲夥伴,平等交流,互通往來。

這就好比在今天,美國總統突然親自給咱們打了個電話:我們不要對抗了,保留分歧抛棄成見,彼此取長補短一起和平發展吧!

突然碰到這種情況,咱們大概率會拒絕,因爲一時半會兒難以相信;乾隆也拒絕了,是認爲大清國不需要。他輕蔑地一笑,敷衍了幾句便將英國使臣趕走,甚至都沒正眼看一下他們帶來的禮物。

1860年,英法聯軍攻入北京城後,從府庫中找到幾只大木箱。這些入侵者以爲自己發財了,迫不及待地撬開,卻當場傻了眼:只見裏面有上個世紀末最爲先進的蒸汽機和戰艦模型、天文望遠鏡、手槍和火炮、世界地圖等等,而這些正是70年前英國使團帶給乾隆的生日賀禮。

可以說,當年喬治三世對大清國真誠到掏心掏肝,然而乾隆卻覺得比起茶葉、絲綢和陶瓷,這些奇形怪狀的玩意兒根本不值一提,就這樣,近代中國與偉大的工業革命擦肩而過了。

倘若沒有奸佞作梗,當真放任尹壯圖去查探,乾隆將會看到怎樣的場景呢?這個問題,英國人能爲我們回答。

當年,英國使團從浙江沿海抵達中國後,沿著運河一路北上。他們沿途經過了許多號稱繁華的大城市,可看到的場景卻令他們大爲驚詫。

使團需要一人爲他們引路,當地官府當即下令:把有去京津經曆的人統統抓來。隨後,這些人規矩低跪在地上接受問話,被挑中充當“向導”的人苦苦哀求,稱自己有妻兒要養不能離家。官老爺卻不爲所動,反而給他們下通牒,讓他們准備好一個時辰後隨使團上路。

英國人搞不懂,不過是找人幫個忙,爲什麽要像抓犯人一樣?

使團沿途看到不少百姓,“他們明顯缺衣少食,瘦弱不堪”,擠在岸邊簡直像兩排骷髅。而那些勞工的遭遇更是讓英國人不忍直視:“他們總是被監督著,長鞭會毫不猶豫地抽向他們的身子。”在英國人看來,這些勞工不像人,而是牛馬。

過程中,有個看熱鬧的男子不慎落水,在水裏拼命掙紮,可怕的是,岸上滿是圍觀者,河中也是船來船往,居然無一人伸出援手,仿佛落水者不存在一般。

英國人叫船夫停船救人,船夫竟拒絕了:“我們的船速是一小時7英裏,這就是他們不肯停船的理由(意思是船速快不方便停)。”

這便是所謂的“康雍乾盛世”末端中國真實的場景,筆者以爲有這麽個可能:乾隆並非全然不知,相反,他對此十分清楚。倘若他當真自信自己治下的中國盛世依舊,根本懶得去阻撓尹壯圖的行動;他之所以阻撓,恰恰是害怕“盛世”的表象被拆穿。

他並不在乎清王朝是否真正繁榮強大,只要漢人仍處于滿清的統治之下,這個“基本盤”不受影響就足夠了。問題越是被揭示,被迫做出的改變就越大,産生的不穩定因素也就越多,爲什麽要自己找不痛快呢?

使臣在自己的日記中如是寫道:“滿清用高壓手段完全馴服了這個民族,並按照自己的模式塑造了這個民族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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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4-26 17:00

    人才,傳位于他[呲牙笑]

  • 2024-04-02 10:44

    滿清亡于乾隆蠻子。[笑著哭][笑著哭][笑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