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産R級,懸疑巅峰之作,複映依舊是爆款!

我亦是行人 2024-05-08 10:18:50

1942年,汪精衛在南京成立僞政府,已有兩年。

這年10月10日,國民政府的雙十節。一名汪僞政府的要員,在自己包下的一家豪華酒樓,被暗殺。

這掀開了一系列暗殺行動的序幕…

死去的汪僞政府官員和日軍軍官越來越多。

日軍特務機關長武田開始懷疑:暗殺組織的臥底潛入了他們內部。

他不顧上司的阻攔,毅然請命:要在回歸故土之前,爭取立功,抓出內鬼。

他鎖定了五個人:僞軍軍事參謀部長吳志國、僞軍總司令侍從官白小年、僞軍軍機處譯電科科長李甯玉、僞軍軍機處譯電科科員顧曉夢、僞軍軍機處長金生火。

這一天,武田以召開情報會議爲由,把五個人都聚集到了裘莊:一處隱秘的、被日軍征用了,只用作高級接待的郊外別墅。

這是一個月黑風高夜。裘莊門口,臨時豎了一個木牌,寫著:軍事重地,閑人莫入。

一場密室殺人遊戲開始了…

這部15年前公映的《風聲》,豆瓣評分8.2,是很多人心中的國産電影NO.1。

2009年,《風聲》奪得了國慶檔票房冠軍,並以2.25億元名列當年的票房第五。

說起來,一部電影的宣傳口號,多多少少,都對影片,帶了不同幾何級別的誇耀成分。但這麽多年過去,再讀《風聲》海報上的文字,倒覺得,這不叫大放阙詞,這就是實話:

懸疑詭谲的諜戰氣氛,跌宕驚心的故事架構。這是華語電影的一次全新嘗試,大氣磅礴,精致無懈。

衆星雲集,年度亞洲諜戰巨片。

風聲過後,世間再無傳奇。

2020年,全國大部分影院關門179天。直到7月20日,重新營業。兩天後,按照上座率不得超過30%的要求,位于西安的一家影院,就出現了限流內的滿座。

而這個滿座的影廳,放映的,就是《風聲》。

太多人喜歡《風聲》了,他們說:這是唯一刷了數遍的國産電影,上映時就看了好幾遍,現在每一次看,還依舊被打動,淚流滿面…

這些年,我們看過太多,宣稱大咖飙戲的大片,也見慣了“數星星”的主旋律獻禮巨制。然而,要說演技歎爲觀止、演員過目不忘,恐怕,很少有影片能比肩《風聲》。

不能說,有些人貢獻了自己的演藝最佳,但起碼,提起《風聲》中的角色,他(她)都能被當仁不讓地稱之爲:演技派。真正的演員。

曾經油膩的黃曉明,剪短發、蓄胡子、在臉上劃出傷痕、學日語…他演出了詭詐、陰狠,又帶有家族心理創傷的日軍頭目…

周迅,美豔外放、急智重情,柔弱的身軀,藏不住她不怕犧牲的魂靈…

李冰冰,孤傲才女,單純赤誠,願意爲愛情付出一切…

王志文,奸詐、狠辣、圓滑,是殺人遊戲的推波助瀾者…

英達,是膽小怕事的牆頭草、小政客…

更別提強大的客串陣容,幾個鏡頭,就生動勾勒了人物形象:

倪大紅 飾演 瘸腳情報員

鄧家佳飾演日本侍女

劉威葳飾演殺手

段奕宏 飾演 葉劍波

朱旭 飾演 範老先生

吳剛 飾演 六爺

《風聲》中突破最大的,是飾演白小年的蘇有朋。

從語態、形體、舉止,蘇有朋演活了一個當過海軍的昆曲名伶。他翹蘭花指、耍娘娘腔,奔著怎麽討厭怎麽來,沒想到,卻成就了全片最有話題的角色。

他貢獻了很多名場面和熱議台詞,還獲得了第30屆大衆電影百花獎的最佳男配角。

出演《風聲》時,蘇有朋已經當了20年偶像。從不會演戲的奶油小生,到五阿哥、杜飛、花無缺、張無忌…終于取得突破、被認可了的蘇有朋,在頒獎典禮,宣布獲獎名單時,幾度哽咽,意外地不知該說些什麽…

2009年,《風聲》在第46屆台北金馬影展上出盡風頭。

《風聲》獲最佳女主角、最佳改編劇本、最佳美術設計、最佳造型設計、最佳視覺效果五項提名,並最終由李冰冰拿下金馬影後。

事實上,《風聲》之所以被奉爲經典,就是因爲,作爲一部商業大片,它幾乎方方面面,都盡可能地在做到完美。

這種精益求精,從電影立項就開始了。

《風聲》是一部合拍片,劇組的主創,來自兩岸三地。導演之一陳國富,來自台灣;擔任服裝設計的葉錦添,是香港人。

導演之一:陳國富

服裝設計:葉錦添

國産電影很少會出現雙導演,《風聲》算是開了先例。高群書是電視台導演出身。被陳國富找到時,他很意外:哪有一個拿到投資的導演,又去找另外一個導演?

陳國富說,他在高群書的《千鈞一發》中,看到了簡練、精確、活力十足的電影語言,“在大陸絕無僅見,對人物的細心體貼令人驚豔”。求同存異的倆人,走到了一起。

于是,在《風聲》的片場,就出現了很有意思的情景:現場被喊“老高”的高群書,操刀現場的各種拍攝、調度,而穩坐監視器後邊的陳國富,他可以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大家調侃陳國富是“定海神針”,卻不知道,在背後,他已經無數次跟高群書溝通電影拍攝、和編劇修改劇本、和剪輯探討剪接…

導演之一:高群書

值得一提的是,《風聲》的電影改編權,由出品方華誼花重金購買,當時公諸媒體的數字是:高于130萬。

小說《風聲》的讀者很多。要改編它,並不簡單。陳國富給電影的定調是:假設所有人都看過,這本小說。

原小說中,麥家分了三個部分,從國民黨、共産黨、作者的視角,一層層敘說故事,讓謎題更加撲朔。

陳國富對于電影呈現的設定,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影片拍攝前,陳國富征詢了麥家的意見,直到最後剪接,他還在調整。最後,觀衆看到的,老鬼從一個變成兩個,做後期時才確定,從剪輯開始往前調整。

麥家對電影很滿意:它拿我的兒子(小說)又生了個兒子,父子倆似曾相識,不似之處又昭然若揭。這就是成功的改編,繼承了我,又背叛了我…

毫無疑問,《風聲》是部燒錢的電影。

光是置景,劇組就破費工夫。那棟豪華的裘莊別墅,最終被選址大連,毗鄰渤海的懸崖邊。到達這裏,要經過蜿蜒的盤山公路。

作爲一座“囚籠”,裘莊的東、西廂樓分列于懸崖兩邊,一座鐵橋貫穿其中。不同小說設定的“浪漫”的西子湖畔,卻讓整個故事更有命懸一線的孤寒感…

而爲了拍裘莊的外景,攝影組啓用了好萊塢式的航拍,租借了爲007、《指環王》服務過的航拍攝影器,按小時計費,每天租金高達6位數…

拍攝時,周迅曾說,《風聲》裏的家具,是她在劇組見過最好的。

爲了重建裘莊,上千名工作人員耗費數月,在各地古玩店,搜集了將近5000件道具,總價值超過470萬。

這才有了《風聲》中頗有質感、讓人眼花缭亂的高端配置,比如墨綠壓低雲紋團花牆紙、大紅天鵝絨提花貴妃榻、鎏金彩繪骨瓷杯盤組、黃銅整鑄花枝燭台、原木落地古董座鍾…

近4000本紙頁泛黃、硬皮面泛起毛邊的舊書…

價值47萬的古董鋼琴…

再比如,《風聲》開場,關于國民政府雙十節的戲份。

成片不到1分鍾,拍攝時,卻啓用了3000個群衆演員,光化妝、換衣服,就同時分了20個組…

同樣較真的,還有主演的穿著。根據劇情設置,每個人全片,只會穿到一套衣服。然而,如何讓衣如其人,爲主角個性加分,服裝設計葉錦添沒少費心思。

王志文說,在《風聲》之前,他從來沒穿過剪裁這麽考究的軍裝。

而兩位女主角,周迅、李冰冰,則找到了各自身著旗袍的最美姿態。爲了契合裘莊的氛圍,葉錦添沒讓倆人穿得花裏胡哨,反而用了暗沉的色調。

但倆人的內衣,卻藏著玄機:李冰冰的裙邊,有繞了一圈的蕾絲;周迅的旗袍底下,還有一層金色的綢布…

道具華美、布景逼真,種種細節創設了演員入戲的情境,才讓《風聲》的片段耐人尋味。

比如,那段被無限解讀的雙姝之情。

發生在周迅和李冰冰之間,那段有名的12分鍾戲份,在成片中並不是連貫到底的。而實際上,那段對戲,也是從整整一卷,1萬五千尺的膠片中剪出來的。

拍那場戲之前,周迅和李冰冰,從早上化好妝就開始等待,直到其他部門收拾妥當,已經過去七八個小時。

爲了醞釀情緒,倆人沒有試戲。開機以後,導演一直開著攝像機,任倆人自由揮灑,一直拍到,一卷膠片沒了,不得不停下來…

直到現在,發生在她們之間的台詞,還被記得:

——你們到底什麽是真的?

——我真的把你當姐姐…

如果《風聲》在美國公映的話,它極有可能,被劃分爲:R級。

不僅因爲槍殺、暴虐鏡頭足夠駭人,《風聲》中還拍攝了大量前所未見的刑罰和刑具。刑訊逼供,豐富了影片內容,增加了噱頭,也不會讓整個電影只流于密室審判的口舌之判。

事實上,小說《風聲》並沒用很大篇幅去呈現刑罰、刑具。但電影《風聲》卻羅列了不少:

釘椅、人字老虎凳、電刑、一條繩、毒針…

其中,讓李甯玉見之顫抖的一整套“量身”器械,還是專門從美國軍事博物館借來的…

跟小說不同,《風聲》根據每位角色的性格弱點,設置了不同刑罰。有人經受的是肉體折磨,有人則飽受心理摧殘…

囿于時代背景的差異,主演們進入角色,並不容易。

演員們會嘗試使用一些特別的方法,比如喝酒。拍攝李甯玉受辱那場,酒量不大的李冰冰先把自己灌醉了。

那畢竟,是她從影以來演過的尺度最大的戲。搭檔黃曉明要脫去她全部的衣服…

拍攝時,每一次喊咔,李冰冰就會哭個不停,其他人不得不過來安慰許久…

這場戲,在最初的劇本上,只是一句話。一直到拍戲當天,高群書還沒決定要怎麽拍,直到拍了半天,才定下來,要怎麽呈現…

同樣,對于顧曉夢所受的繩刑,片中的呈現,也不過是幾個側面的鏡頭。

但入戲了的周迅,一看到道具的那根繩子,就會止不住地哭,完全拍不下去…

起初,導演陳國富表示不解:有那麽難嗎?

後來,他才理解,因爲像李冰冰一樣,周迅,也入戲了,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年代的情報員,她爲顧曉夢的遭遇感喟,才幾近崩潰。

她說:一想到當時的特工要受這種痛苦,便覺得心寒。我看到麻繩刮了毛,想到那種刺痛、火辣,錐心地難受…

如陳國富和麥家所說,在電影中,老鬼是誰,已經不重要。

一部諜戰片,最終超越了懸疑的類型。《風聲》,成爲一部難得一見的、讓人感動流淚的主旋律電影。

我們都還記得顧曉夢在片尾的念白。類似的話,其實常見于史料文獻,甚至家信,但文绉绉的措辭通常讓人難以代入。

可顧曉夢的自白,多少人,聽得熱淚盈眶,倒背如流:

我親愛的人,我對你們如此無情,只因民族已到存亡之際,我輩只能奮不顧身,挽救于萬一。

我的肉體即將隕滅,靈魂卻將與你們同在。

敵人不會了解,老鬼、老槍不是個人,而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

就連麥家,看電影《風聲》也看哭了。

事實上,麥家看得更深。

他說,《風聲》,有大絕望,也有大孤獨,大堅韌。一個表面的密室逃生遊戲,暗藏著人類逃生的莊嚴審問。

也許,15年過去,每每我們感懷于老鬼犧牲,我們心裏蕩漾崇敬和感激的時候,我們在感念的,並不僅僅是先烈的奉獻、付出,歲月靜好,來之不易。

我們爲之感佩,甚至有些憧憬的,是一種信念,是那種可以讓人付出一切的信仰。

“人生在世,何嘗不是一個受刑、挨罰的過程?生活中雖然沒有老虎凳,沒有竹簽針,但由于我們內心孤獨、脆弱、敏感,一句辱罵,一次失戀,一次離別,一次散財,都可能變成恐怖的老虎凳、竹簽針,叫我們無盡地承受。”

唯有堅定的信仰,才能支撐我們,直面一切…

麥家說,這是“風聲”之所以能夠“四起”的命門:

《風聲》,關乎人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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