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鵬彙天創始人 趙德力

作者 | 邱鑫浩

來源 | 邱處機

1997年上映的科幻電影《第五元素》裏，有這樣一個畫面：出租車司機布魯斯·韋斯利開著飛行汽車，穿梭在摩天大樓之間，一場追逐大戲由此展開。

如今科幻照進現實，飛行汽車不再是一個想象。

2024年3月8日，在廣州空港經濟區管理委員會主導下，小鵬彙天飛行汽車旅航者X2從廣州天德廣場垂直起飛，順利完成了城市CBD“天德廣場-廣州塔”區域的低空飛行。

不久的將來，在廣州享受“空中的士“的服務，將不再是夢想。

這一壯舉背後的“英雄“，正是湖南常德人趙德力，一位被稱爲”亡命之徒“的中國夢想家和創業者。

爲了造出低空載人飛行器，不是科班出身的趙德力在2013年帶著20個人投身這個偉大的征程。

但實現夢想的道路是殘酷的。員工出走到只剩一個，變賣房子還負了債，老婆也被嚇跑了，在苦熬5年，反複試驗1500多架次，摔了四五十架次後，趙德力終于在2018年6月，駕駛他的第一代原型機飛上了天。

雖然産品做了出來，但趙德力並沒有想過怎麽商業化，資金鏈一度非常緊張，他還曾四處參加綜藝節目，賺出場費養活團隊。

何小鵬的出現，爲趙德力插上了另外一對“飛行的翅膀“。

2020年年中，在試乘彙天的雙人飛行器後，何小鵬很快便投資了彙天科技。不久，“彙天“成了”小鵬彙天“，出現在當年的北京車展。

借助何小鵬的朋友圈，小鵬彙天在2021年10月完成了5億美元的A輪融資，開啓了騰飛之路。

一

“民間科學愛好者”

中國最早做載人飛行器的公司只有兩家，一家是2019年在納斯達克上市的億航智能，另外一家就是趙德力的彙天科技。

在現在一些民航背景的創業團隊眼裏，他們都是野路子，而高中就辍學的趙德力更是被人稱爲“民間科學愛好者”。

1998年，20歲的趙德力獨自從常德到東莞打拼。他做過工廠工人，也當過保安；賣過保險，也開過小飯館。但真正讓他賺到錢的是無人機航模。

通過在淘寶上代理無人機，趙德力在2008年到2012年賺到了1000萬元，並且順利地買房娶妻，成爲別人眼中的“人生贏家”。

隨著對飛行的探索，趙德力後來還成立東莞市彙天玩具模型有限公司，切入研發和生産環節。

不過由于個人愛好原因，彙天做的是門檻更高的穿越機，對于專業玩家來說體驗感很好，但卻把普通消費者拒之門外。

所以雖然賺了些小錢，但這個市場天花板有限。

不過趙德力卻樂此不疲。他不僅愛玩無人機，還在那個時候學了三角翼和直升機。命運的轉折就出現在了這裏。

學完之後，趙德力覺得這兩樣東西又貴又難學，場地遙遠，噪音還很大。“這樣的産品都能賣，那我要是造一款電動的，5分鍾就能學會駕馭，隨時隨地拿出來就能飛的産品，應該更有人買吧。就像黑貓警長騎的飛行摩托那樣。”趙德力心裏暗想。

這個念頭就像布滿魔咒的種子一樣，在趙德力的腦海裏迅速生根發芽。

他找過團隊商量，不過很多人並不贊同，但趙德力還是決定一意孤行。2013年，他帶領20個員工，開啓了夢想之旅。

“我那時候快40歲了，就想著如果再不折騰一把，可能很快就沒那個心氣了。”

趙德力後來坦言。

他那時也沒想太多，也沒計算風險和得失。因爲如果算的很細，就沒人去做這個事情了。這也正是他不避諱“民間科學愛好者”這個標簽的原因。

因爲很多偉大的創新正是源于民間的開創之舉。

二

漫長的五年

通往夢想的道路，往往荊棘密布，趙德力也不例外，甚至更慘。

從做電機，到研發飛控，再到組成框架機測試飛行。最初的三年，趙德力就好像用完了洪荒之力。

他不但燒光了之前的積蓄，還把房子抵押了出去。但由于前景不明，最初一起創業的20個夥伴相繼離開，最後到2016年，只剩一個員工還願意跟著他。

就連趙德力的妻子，也被他的執著給嚇跑了。

但趙德力並沒有放棄，而是繼續死扛。

在2016年到2018年的兩年裏，趙德力幾乎沒有什麽社交，每天就是在機庫裏做實驗。把飛行器搬出去飛，摔壞了拿回來修，修完了再拿出去摔。那時廠裏的草地，到處散落著螺旋槳葉。

“你就像站在隧道裏，看不到一點光，不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還是光明大道。每天很煎熬地往前走，但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別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是撞了南牆把牆要撞穿，沒有退路可以走。”

趙德力後來這樣形容自己當時的心路曆程。

在趙德力看來，他做的事是他從小的夢想，是開創性的産品，也能解決社會問題，所以即使很苦，他也會一直堅持做下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反複試驗了 1500 多架次、摔了四五十架次後，終于，在 2018 年 6 月，趙德力駕駛著他的第一代原型機飛上了天。

三

“亡命之徒”

“可能全中國有200個搞這個的，都摔死了，只有你一個活的，被我找到了。“何小鵬後來之所以投資彙天，除了看到了可行的産品，還有就是看重了趙德力的拼命。

早期彙天做負重測試，用的都是沙袋。但要商業化的話，最終還是要真人測試。

不過第一代原型機的座艙是不封閉的，四周都是高速旋轉的螺旋槳。一旦發生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在彙天之後，也有飛行汽車公司做過載人測試，但前期並不是創始人上去親測。但趙德力認爲，做飛行汽車是他的個人愛好，産品也是他設計出來的，他有責任身先士卒，沖在前面。

“別人創業可能只是虧錢，我可能丟命。“趙德力後來坦言。

不過下這個決心也用了兩三個月。在首飛之前，趙德力還特意回家爲母親過了生日，說了一些好話，好在最後順利完成了首飛。

不過後來的測試過程也出現過幾次事故。最嚴重的一次，趙德力被螺旋槳打到腳趾頭，造成粉碎性骨折。

做完手術後，醫生讓他在醫院至少躺上40多天，但過完一周，趙德力就簽了一個免責協議，強行出院，繼續投入測試，不愧是“亡命之徒“。

在得到何小鵬投資之前，彙天的早期融資來自一些網上慕名而來的粉絲。

自2018年首飛成功後，趙德力陸續接受了BBC、CNN、NHK 等國內外媒體的采訪，綜藝節目也邀請他上去表演。

趙德力因此成了草根明星，一邊給彙天增加曝光量，一邊賺出場費養活團隊。也有一些人從五湖四海找到他，給了他第一筆天使投資。

2019年，彙天的資金也還算充裕。趙德力年底前又接觸了一些投資人，口頭達成了投資意向，原本說過了年就投進來。但轉年，疫情來了，投資人紛紛表示資金收緊，暫不出手了。趙德力快發不出工資，又找老股東湊了一筆錢應急。

他拿這筆錢，開發了一款雙人版的飛行器出來，就是2020年他帶著何小鵬乘坐的那一台。

何小鵬是在快播創始人王欣的介紹下，與趙德力認識。在試乘後不久，他便投資了彙天科技。

而就在那年，“彙天“成了”小鵬彙天“，出現在北京的車展中。

借助何小鵬的朋友圈，小鵬彙天在2021年10月完成了5億美元的A輪融資，開啓了騰飛之路。

趙德力再也不用像從前那樣，摳摳搜搜，戰戰兢兢。

用句時髦的話來說，咱也是有金主的人了。

四

希望的曙光

在充裕資金的支持下，彙天先後獲得700多項專利，其中包括50項國際發明專利。産品也從第一代開放式原型機，升級到新一代封閉座艙、可自動駕駛的飛行器X2。

今年1月，彙天在美國CES展上還推出十分酷炫的陸空一體式飛行汽車，驚豔全場。此外，據趙德力透露，彙天的另一款“陸地航母”分體式飛行汽車將于今年四季度開啓預訂，在一年後量産交付。

如果順利實現，這意味著彙天將擁有全球首款面向個人用戶量産交付的分體式飛行汽車。

當前，低空經濟已成爲國家聚力發展的産業新賽道，也被寫入2024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廣州、深圳等城市的低空將迎來密集試飛。

據測算，2023年我國低空經濟規模超5000億元，2030年有望達到2萬億元。而飛行汽車作爲生態的構成之一，也將迎來行業的曙光。

幾年前還在爲生存四處跑穴的趙德力，終于等來了他的時代。

和過去很多創業者不同的是，趙德力的創業並不是一場精心的設計，他沒有去做過市場調研，選的也不是什麽未來的大賽道。

一切的開始，源于那個愛好和夢想。

也許這樣的創業不是那麽的聰明，也不是那麽的普遍，但正是這樣一個個爲夢想戰鬥的縮影，才推動了社會的進步。

而我們，需要這樣的“敢死隊“。

（全文完）

【邱處機簡介】

福建龍岩人，今年30歲，現在常駐北京。公衆號專注于撰寫商業牛人的成長經曆和認知升級，讓我們一起向他們學習，不斷成長，不斷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