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陽之戰看,東晉北伐,爲何這麽難?

敏敏聊汽車 2023-11-25 11:41:33

311年,劉聰、劉曜率匈奴騎兵攻克洛陽,俘虜晉懷帝司馬熾。317年,劉曜攻克長安,俘虜晉愍帝司馬邺,西晉滅亡。與此同時,琅琊王司馬睿在王敦、王導幫助下,建立東晉,立足江南。

司馬睿南下後,東晉就一直有北伐的想法,卻未能成功。356年,也就是洛陽陷落55年後,桓溫率兵北伐,在洛陽擊敗姚襄,收複中原多座城池,卻未能保住果實,許多城池很多就被“前燕”奪走。

祖逖、殷浩、桓溫、謝玄、劉牢之、劉裕,都曾率晉軍北伐,取得不少戰果,但還是沒有收複中原,建立類似朱元璋的功績。

那麽,爲何東晉北伐這麽艱難呢?不妨從桓溫第二次北伐看:洛陽之戰前後,東晉究竟面臨怎樣的困境。

349年,石虎病逝,“後趙”陷入混戰,石氏後裔相互攻殺。此時,冉闵征戰四方,石氏宗室損失殆盡,但冉闵無法穩住局面。

慕容鮮卑、姚弋仲、苻洪等乘勢崛起,打著“勤王”的名義與冉闵作戰,分割後趙的遺産。

一番厮殺後,慕容鮮卑進入河北、山東。苻洪率氐人前往關中,回到自己的發家之地,試圖建立王朝。

姚弋仲起初選擇河北,後來眼看前燕強大,便轉向關中。350年,姚弋仲派兒子姚襄率5萬大軍西征,與苻洪爭奪關中,結果損失了3萬兵馬。

爭奪關中失敗,姚弋仲爲了保護部落安全,便投奔東晉。352年,73歲的姚弋仲病逝,姚襄率兵南下,歸順東晉。

姚襄來得不是時候,此時桓溫、殷浩爭奪權力,都希望借助北伐來提高自己的影響力,東晉並非鐵板一塊。

346年,桓溫西征巴蜀,滅了“成漢”,威望提高。殷浩不服,也想率兵北伐苻氏建立的“前秦”,憑借軍功抗衡桓溫。

殷浩北伐,姚襄當前鋒,雖說他們關系不好,卻不得不去拼殺。結果都知道,姚襄戰敗後,與殷浩鬧矛盾,兩人兵戎相見。

姚襄設伏,擊敗殷浩,晉軍損失一萬余人。接著,姚襄奪取許昌,並率兵攻克洛陽,試圖在中原立足,這就動了東晉的蛋糕。

洛陽豈能讓給姚襄,何況他名義上是東晉的臣子。桓溫不能容忍姚襄,也爲了樹立威望,決定率兵北伐,維護東晉的顔面。

356年,桓溫率兵北伐,直奔洛陽而來。姚襄一邊圍攻洛陽,一邊書信桓溫,爲自己的行爲解釋:攻取洛陽,也是爲了幫助朝廷抵禦慕容鮮卑、氐秦。

桓溫不理會,繼續北上,姚襄一邊攻城,一邊親率主力迎戰。

姚襄號稱小霸王孫策,勇猛無敵,也善于謀劃。姚襄率兵在林中設伏,想讓桓溫知難而退,不要輕易冒險,免得損失慘重。

桓溫知道姚襄的計策,但他相信東晉士兵的戰鬥力,便結成方陣前進,結果陷入了重圍,但不影響他獲勝。

東晉有水師協助作戰,且弓弩衆多,對付還沒完全脫離部落狀態的羌人,難度不是很大。一番厮殺後,姚襄慘敗,僅率數千人逃走,進入邙山躲避。

桓溫進入洛陽,擊敗皇陵,告示天下。與此同時,桓溫派兵收複被姚襄攻占的土地,迫使其逃入關中,被苻黃眉擊殺,姚羌勢力一落千丈。

這次北伐,桓溫獲勝了,但勝利的果實保不住,很快就被“前燕”奪走,給慕容鮮卑做嫁衣。

那麽,爲何東晉守不住中原呢?或者說北伐失敗。從桓溫與袁宏,以及朝廷的對話中,可以看到東晉的尴尬處境,北伐太難了。

桓溫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地,發出感歎:“中原淪陷,皇室渡江,都是因爲王衍惹下的禍根,他應該爲這件事負責。”

袁宏則辯解:“王朝更叠,此乃上天之德,並未人爲所能改變,不能扣在某個人的身上。”

桓溫以曹操占荊州爲例子,駁斥袁宏:“當年劉表有一頭千斤重的牛,吃好、喝好,負重能力卻不如一頭老牛。曹操奪取荊州後,直接宰了,分給將士吃。”

這段對話,很有意思。王衍,琅琊王氏代表,也是清談的高手。但是,王衍沒有擔當精神,八王之亂中當牆頭草,沒有起到一位大臣應該有的作用。

307年,眼看天下大亂,王衍不思拯救局勢,而是安排兄弟、子侄到各地鎮守要塞,保存家族力量,所謂“狡兔三窟”就是這麽來。

311年,司馬越北伐途中病逝,王衍不願意接管軍隊,後則瞎指揮,導致十幾萬大軍在甯平城覆沒。

王衍被石勒俘虜後,立刻投降,建議對方稱帝。結果,石勒都瞧不起他,當晚就推倒牆壁,終結了王衍以及數十位司馬家的王爺。

甯平城之戰,晉朝精銳損失殆盡,洛陽、長安陷落不可避免。就此而言,王衍應該承擔責任,但袁宏卻爲他辯解。

王衍如此爲人,桓溫有理由責怪他,但王衍畢竟是門閥士族。袁宏並非不知道王衍的罪過,只是出于維護士族利益的需要,他選擇“視而不見”,不希望桓溫撕開這塊遮羞布。

桓溫也不是好惹,以劉表的“千斤重牛”爲例子,意在告訴他們:“士族整天吃喝玩樂,不思進取;如果北方南下,你們就是這頭牛的下場。”

桓溫、袁宏的爭論,其實是東晉門閥士族相互鬥爭、拆台的表現,誰都不願意自己吃虧。況且,門閥需要保住利益,也不希望對方過于強大,桓溫、殷浩的矛盾就是如此,他們見死不救。

進入洛陽後,前燕、前秦雖說正在崛起,但內部也不穩定,東晉若是能擰成一股繩,未必就沒機會收複中原,可惜他們做不到。

拿下洛陽,桓溫上表朝廷,希望能遷都洛陽,以中原爲基地,逐漸收複山河,卻沒有人同意。東晉的朝臣,幾乎是一致反對,不願意回到洛陽。

桓溫回朝後,又多次提議遷都洛陽,結果還是一樣。之所以如此,門閥之間相互鬥爭是其一;士族安居樂業,不希望北上,缺乏進取心之其二。

來到江南幾十年,士族已經習慣南方生活,對北方故鄉沒有多少感情,那裏只是記憶中的故土而已。此時,江南就是“故鄉”,是他們安身立命所在。

姚襄縱橫河北,攻打淮南的時候,王羲之曾建議:“放棄兩淮,以長江爲界,保住江南即可。”王羲之,一代書法家,更是琅琊王氏的代表,他的話語,是許多士族的心聲。

從桓溫此次北伐看,士族不能擰成一股繩,相互拆台,以及習慣江南的生活,是東晉北伐艱難的原因。此時,他們缺乏北伐的動力,更擔心對方北伐獲勝,提高威望,打破平衡,便多方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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