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母子竟被埋在院中,1984年舞鋼市石門郭村特大凶殺案偵破始末

路之意 2024-03-19 17:49:14

1984年6月28日。夜。天空不知什麽時候起了烏雲,璀璨的銀河和一彎新月悄然隱去。河南平頂山市舞鋼市鐵山鄉共青水庫濃重的霧隨風向岸邊擴散,大地一片迷茫。群蛙噪鳴,給石門郭這個位于山區與平原交接地帶的小村子增添了幾分恐怖色彩。

夜越來越深了,太陽留給大地的余熱漸漸消散,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突然,村東北角的一所宅院裏傳出一聲女人的慘叫。然而,這聲音剛發出一半,便戛然而止,接著是嬰兒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片刻之後,一切複歸平靜。熟睡夢鄉的村民們誰也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半年之後——1984年12月27日,一位40來歲的中年漢子走進舞鋼市公安局,說他的妻侄女,鐵山鄉石門郭村村民蘇鳳琴和半歲的男孩袁坤陽于半年前失蹤,蘇的丈夫袁永也在蘇母子失蹤後不久離家出走,至今不知去向。這位中年民辦教師經過分析,覺得其中一定有問題,于是來向公安局報案。

舞鋼市公安局刑警隊接到報案,意識到這很可能是一樁殺人大案,當即派兩名精明強幹的偵察員全力偵破。

偵查員院善超、王力接受任務後,立即研究偵破方案,認爲首要的任務是弄清案件的線索並找到袁永的下落。于是,他們從石門郭村開始,夜以繼日,展開周密細致的偵察工作。

石門郭村位于共青水庫南岸,鐵山西麓,兩條南北走向的公路像兩根竹杠將其夾在中間。袁永家在村子的東北角。數月無人居住,院子裏長滿了荒草,破敗不堪。兩位偵察員在院中巡視數周,除敗葉荒草外,未發現任何反常迹象。

通過走訪群衆,兩位偵查員了解到如下情況:袁永,28歲,不愛說話,性子倔,心眼窄,有時容易鑽到“牛角尖”裏出不來。蘇鳳琴,24歲,郾城縣人,高中時有名的“校花”,品學兼優,差2分沒考上大學,沖著石門郭離市區近,有希望轉城市戶口,才嫁給袁永。她心靈手巧,剪裁縫紉一學便會,與鄰裏關系相處得也很融洽,是村裏數一數二的俊媳婦、巧媳婦、好媳婦。袁水常爲娶這麽個好老婆而自豪。小兩口婚後關系一直不錯。只是在麥收前——即他們失蹤前的一段日子裏兩口子多少有點摩擦。

兩位偵查員來到郾城某鄉,蘇鳳琴的母親講:麥收後的一天,袁永一大早來到她家(兩地相距一百多裏),說蘇鳳琴前幾天來走娘家,怎麽到現在沒回去?蘇的母親說女兒根本沒來。當時她以爲小兩口鬧別扭了,鳳琴也許是到她姨家或姑家去了,所以當時她也沒在意,讓袁永到其他親戚家再找找。

誰知幾個月過去了,不但女兒沒找到,連袁永也沒信兒了。于是她著了慌,挨家串親戚打聽女兒、女婿的下落。

調查不斷深入。幾位村鄰反映:袁永失蹤前的幾天裏,神色很不正常,怕見人,怕說話,並悄悄將家裏的糧食全部賣掉。

在袁永的姐姐那裏,案情獲得了突破性進展。袁永的姐姐提供了袁永走前留下的兩封信,內容是:

1、蘇風琴嫌我窮,跑了。我去新疆找工作,永遠不回來,你們不要找我。

2、我的房子留給你住,你們不要蓋房子了。

3、此事天知地知,不要向外人說。

根據以上的情況,兩位偵察員得出如下結論:

1、蘇鳳琴母子失蹤在前,袁永失蹤在後。

2、作爲丈夫和父親,在妻、子失蹤後不尋找,不報案,說明他對妻、子的下落心中有數。

3、蘇鳳琴一貫爲人正派、安分度日,不可能不告訴任何人攜子出走。

4、從“蘇鳳琴嫌我窮,跑了”看,袁永對蘇存有不滿。

5、從袁永賣糧、留信看,他的“失蹤”是有計劃地出逃。

因而,兩位偵查員認定:袁永有殺妻滅子的重大嫌疑。

兩位偵查員向局領導彙報了情況。局領導同意兩人的分析,決定立即緝捕重大殺人嫌疑犯袁永。

然而,到哪裏緝捕呢?袁永只在信中說到新疆找工作,偌大個新疆,要找一個人,豈不是大海撈針?再說,誰能料定他會不會耍什麽花招?

正在“山重水複疑無路”之際,局辦公室收到一封來自雲南省金平縣公安局的電報,電文是:你市鐵山鄉石門郭村村民袁永被我局扣審,請查此人在原籍有無劣迹。

“柳暗花明又一村”。兩位偵查員一面讓辦公室的同志給雲南複電,一面草草收拾行裝,向雲南進發。

金平苗族、瑤族、傣族自治縣,位于雲南省的最南端,同越南接壤。這裏山水秀麗,四季如春。此時,雖然北國早已冰天雪地,這裏仍是草木蔥茏,秀色可餐。經過5天長途奔波的偵察員,無心欣賞南國秀美的風景,無暇領略邊陲民族多彩的風情,直奔金平縣公安局,詢問袁永的下落。

金平縣公安局的同志介紹說,袁永是在偷越國境時,被我邊防派出所抓獲的。在拘留審查期間,他將窗上的鋼筋拉彎,再次逃跑,在距邊防線一百米處,又被我邊防巡邏民兵抓獲。他們覺得此人有重大嫌疑,將他送到紅河洲草壩農場收容所去了。

兩位偵查員進一步分析:袁永先設置去新疆找工作的“疑障”,又千方百計逃往國外,必是殺人後畏罪潛逃。于是,兩人立即起程,趕往草壩農場。

然而不巧,收容所前不久又將袁永移送到昆明市公安局西山采石場去了。

兩位偵查員又在崇山峻嶺間顛簸了3天,趕到昆明市公安局西山采石場,在這裏終于找到了袁永。

由當地公安部門配合,兩位偵察員對袁永進行突審。

這是個中等身材的粗壯漢子,兩道濃眉下一雙眼露出執拗的神態。

“你是袁永嗎?”院善超沒等袁永定下神來,突然問道。

聽見熟悉的家鄉口音,袁永不覺一震,但旋即又鎮靜下來:“是。”

“你妻子蘇鳳琴、兒子袁坤陽失蹤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出來時把她們送到郾城她娘家去了。”袁水看著腳前的地面,像背早已記熟的課文。

“我們已經調查了,是你一人去的,蘇風琴根本沒去她娘家!”王力盯著罪犯,目光咄咄逼人。

“我真把她們送到她娘家去了。難道她們出事了?”袁永眨巴著眼睛,煞有介事地說。

“你不要再裝了,你以爲我們不掌握一點線索,會千裏迢迢來找你嗎?”

“我說的全是實話,難道我能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害了?”

看來罪犯已有思想准備。正面進攻不行,改用迂回戰術。院善超緩和一下口氣問:“在家有吃有喝,你來雲南幹什麽?”

“做生意。”

“做什麽生意?”

“販穿山甲……”

“販穿山甲爲什麽把家裏的糧食全賣掉?不打算過了?”

“我……”

“爲什麽還要偷越國境?莫非越南穿山甲價錢好?”

“這……”

“爲什麽還給你姐留信說永遠不回去了?”

“這……”

“不准搪塞,正面回答!”院善超拍案厲聲喝道。

袁永沒想到偵查員已了解得如此詳細,一時目瞪口呆,想不出如何回答對。

抓住時機,偵查員開始政策攻心:“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希望你老實交待犯罪事實,爭取寬大處理!”

然而,一些罪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總是負隅頑抗。袁永見謊言不行,幹脆采用緘口戰術,對一切提問均不作答。

審訊陷入僵局。

4小時過去了……8小時過去了……16小時過去了……24小時過去了……

對峙——沉默中似有萬鈞雷霆轟然作響!

煙霧在小屋中缭繞,睡魔無情地考驗著每一個人。

這是一場特殊的戰鬥,雙方都明白,此刻的進退一步,各意味著什麽!

這是一場較量,正義與邪惡的較量,偵查員與罪犯之間意志的較量!

打從越境被抓那天起,袁永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他設計了各種對策,企圖蒙混過關。然而他哪裏知道,他所面對的,是有著豐富偵破經驗的衛士,在他們面前,一切伎倆都是徒勞的!

36小時過去了。袁永哈欠不斷,防線開始動搖。

“袁永,罪犯在以下三種情況下可減輕處罰,一是作案後投案自首,二是不滿18周歲,三是認罪態度好,能老實交代犯罪事實。前兩條你已經占不住,第三條你還有機會。就看你珍惜不珍惜了!”

“好,我說實話。”袁永振作一下精神,企圖做最後一次掙紮,“他們母子已經死了。”

“怎麽死的?”

“我跟蘇鳳琴生點家務氣,她想不開,喝敵敵畏死了,孩子餓死了……”

“他們的屍體呢?”

“在我家床上……”

“謊言,全是謊言!你家裏裏外外我們都看過了,床上只有一張破席!”

面對拼死頑抗的罪犯,兩位偵查員怒不可遏,四只鋒利的目光要把罪犯刺穿。

48小時過去了……

袁永黔驢技窮,節節敗退。當又一個黎明到來的時候,袁永終于抵擋不住我偵察員的強大攻勢,在大量事實面前,交代了殘害蘇鳳琴母子的全部過程。

凶案始末如果不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誰也不會相信罪犯殺人的起因會如此簡單。

1985年初,舞鋼市鐵山鄉人民政府爲了讓共青水庫發揮更大效益,決定加高庫壩,增大蓄水量。石門郭村在共青水庫南側,一部分耕地在水庫周圍。石門郭村的一些人聽說要加高庫壩,便以“水位提高將淹掉耕地”爲由,向鐵山鄉政府提出種種要求。在這些要求被拒絕之後,他們便結夥到施工現場搶奪工具,阻撓施工。袁永便是其中之一。

施工單位向派出所報告了情況,派出所對參與鬧事人員進行了批評、教育。依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對領頭鬧事者處以40元罰款。

施工照常進行。被罰的人有的自認倒黴,後悔當初不該跟著去起哄;有的不服氣,走出派出所後痛痛快快罵上一通,回到家也就煙消雲散了。偏偏袁永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到家一頭栽在床上,十幾天不出門,不幹活,光生悶氣。

蘇鳳琴是個賢慧的妻子,給他做好吃的,想法開導他:“40元錢權當丟了!罰的又不是咱一家,生啥氣呢?”

然而好話勸不到袁水心裏,他火氣越來越旺,時不時還要發作一番。

眼看麥收季節到了,袁永還是天天躺在床上生悶氣。蘇鳳琴真有些憋不住了:“一點小事窩在心裏,就不像男子漢!”

一句話刺中了袁永的疼處,他心中的仇恨點開始向妻子身上轉移。

麥收開始了,蘇鳳琴帶著個半歲的孩子忙裏忙外。袁永有時幫兩下,大部分時間還是躺在床上怄氣。蘇鳳琴實在難以忍受:“當初那麽好的不找,咋嫁給你這號人!再這樣下去,幹脆離婚……”

夫妻間氣頭上的話,大可不必當真。然而袁永卻覺得難以忍受,對妻子的仇恨逐漸升級,最後轉變爲殺機。

1984年6月28日,即本文開頭描寫的那個恐怖之夜,袁永先是同蘇鳳琴爭吵,繼而對罵,最後變爲厮打。袁永獸性大發,趁蘇不備,兩只“鐵鉗”猛然卡向其咽喉。蘇鳳琴只發出半聲慘叫,便被他活活卡死。

這個窮凶極惡的家夥怕蘇風琴醒過來,找出兩根鉛絲,緊緊擰在蘇的脖子上。

此時,半歲的袁坤陽仿佛預感到有滅頂之災,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袁永怕哭聲驚醒鄰居,掂起袁坤陽的雙腿,將其頭溺在水盆裏,片刻,窒息而死。

袁永立刻找來工具,把院中未填的淘灰坑挖了挖,將兩具赤條條的屍體埋在裏面。之後,在上面種上幾棵四季豆,以防被人發覺。

第二天一早,袁永趕到百裏外的嶽母家,設置疑障。

第三天,袁永到朱蘭糧店將糧食全部賣掉,准備潛逃路費。

第四天淩晨,他將信和房門鑰匙塞在姐家門口,畏罪潛逃。

袁永企圖外逃以逃避我專政機關的打擊。誰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越境時被抓獲。

公安人員在袁家院內挖出兩具赤條條的屍體(已成石蠟狀),蘇鳳琴母子失蹤之謎終于大白天下。

1985年初春,正義的槍聲結束了袁永罪惡的生命,一個好端端的三口之家就這麽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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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3-19 18:28

    不忍細讀

路之意

簡介:博采中外、荟萃精華,展現哲思意韻、透析生活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