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勢頭正盛時洪仁玕正在上海和香港遊曆,還和容闳有所接觸

史海撷英 2024-05-01 18:22:00

自鹹豐二年(1852年)6月太平軍挺進湖南後,一路勢如破竹,挾席卷之勢沿長江而下,于鹹豐三年二月初十(1853年3月19日)輕取南京,更名天京,以此作爲太平天國的都城,接著又相繼出師北伐、西征,在軍事上勢頭強勁,引起了西方朝野的普遍關注。

太平軍甫克南京,兩名法國人便根據其見聞寫了一本記述太平軍早期曆史的小冊子,其開篇即斷言:“中國叛亂是當今最重大的事件之一,世界各國的政治家們無不以好奇的目光注視著這支攻城略地的軍隊的進展。”

雙城記

洪仁玕此次來港前後盤桓了約半年左右。在此期間,他除授書西教士外,平時主要研讀《聖經》。與前次在羅孝全處短暫學道相比,他在韓山文處學到了較爲系統的基督教知識。此外,在與洋人朝夕過從的過程中,洪仁玕還逐漸對基督教之外的其他西學領域産生了濃厚興趣。

不過,對洪仁玕來說,香洪並非久居之地,他投奔傳教士韓山文的本意只是爲了暫避風頭,然後再設法投效太平軍。對于洪仁玕此行,韓山文抱有一種特殊的期望,即通過洪仁玕對太平天國宗教施加影響。他接著寫道:“我常被問起是否願意去南京,但我已經拿定主張,直至接到正式、明確的邀請之後,我才去南京。我一直試圖在這件事上恪守自己的義務和職責。我已對被領到鄙處的這些人施洗,並盡我所能地指導和幫助他們。我相信洪是尊敬我的,並且就像他常說的那樣,希望能在南京見到我。然而,我們對此事不能過于樂觀,因爲我們還不知道他是否能夠順利地到達南京,而且,我們不能肯定他在南京的朋友是否會樂意接受這種想法,外籍人士在去南京的途中是否會一帆風順,他們是否真正希望進一步接受有關《聖經》真理的指導。總之,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我們惟有將整個傳教——甚至包括我們自己——的前途托付給上帝。”

鹹豐四年四月初八(1854年5月4日),在韓山文的安排下,他和李正高等一行3人乘船離開香港,擬取道上海前往天京。9天後,即四月十七日(5月13日),韓山文牧師因染上痢疾在香港病逝,時年35歲。他最終未能了卻應邀前去太平軍中布道的心願,甚至沒能等到他所撰寫的小冊子正式出版發行的那一天。

洪仁玕

當時,香港、上海兩地間的海上旅行約需4天時間。洪仁玕平生第一次乘坐火輪船遠行,內心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新奇和興奮。到達上海後,洪仁玕懷揣行前韓山文牧師寫給麥都思牧師的介紹信,找到位于英租界的倫敦布道會上海差會,指望麥都思能設法送他到天京。麥都思便將洪仁玕一行安頓在教會醫院住了下來。

此時,上海縣城已被小刀會起義軍占領了半年多,清軍則在城外層層設防,雙方對壘,戰事時有發生;上海到天京之間的水陸交通要道也均被清軍封鎖。麥都思牧師認爲此行過于冒險,勸洪仁玕打消這一念頭。洪仁玕不甘心,又求助于上海小刀會。小刀會起義軍雖然遙奉太平天國正朔,但不敢遽信洪仁玕是天王洪秀全之弟,故也拒絕相助。洪仁玕萬般無奈,只好暫時落腳在麥都思處。

在逗留上海約半年左右的時間裏,洪仁玕在麥都思處進一步研習了基督教教義。每天早餐前,他都與麥都思一同閱讀《聖經》一小時;在麥都思的指導下,洪仁玕完成了對《新約全書・哥林多前書》的注解工作。除傳教士外,洪仁玕還結識了英國駐上海總領事館翻譯密迪樂,後者對洪仁玕印象頗佳。

在滬期間,洪仁玕等人還巧遇一來自廣州的李正高的舊友,便邀其過來同住。孰料此公是位瘾君子,由此而引發了一場意想不到的風波。

某日,麥都思牧師碰巧走進洪仁玕等人的居室,一眼看見此人放在床上的鴉片煙管,頓時怒不可遏,當下喝令洪仁玕等人統統搬出教會。洪仁玕遂責備李正高過于粗疏和行爲不檢,兩人爲此發生了爭執。事後,麥都思又生憐憫之心,向不名一文的李正高贊助了盤纏,使他得以返回香港。

重返香港

同年冬,眼見赴天京無望,洪仁玕被迫離滬返港。

自海路抵港後,洪仁玕吟有一詩,以抒胸臆:“船帆如箭鬥狂濤,風力相隨志更豪。海作疆場波列陣,浪翻星月影麾旄。雄驅島嶼飛千裏,怒戰貔貅走六鳌。四日凱旋欣奏績,軍聲十萬尚嘈嘈。”以一介亡命書生寫出如此氣勢磅礴的詩句,經過數年流亡生活的磨練,33歲的洪仁玕明顯多了幾分英武堅韌之氣。

這以後,洪仁玕便繼續流亡香港,而且一住就將近4年。4年的時間幾乎占據了洪仁玕一生中約十分之一的光陰。

對于任何一個流亡者來說,4年的時間都足以用“漫長”兩個字來形容。但就洪仁玕而言,這4年卻別有一番意味。在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中,洪仁玕身處英國殖民統治下的香港,通過各種途徑和方式,接觸、了解了西方近代文明中的許多內容,時時感受到咄咄逼人的異域文化對其心靈的撞擊。

洪仁玕

耳濡目染、苦苦思索之下,洪仁玕的內心世界發生了深刻變化。

關于洪仁玕在香港的交遊與經曆的4年,以往的論著囿于史料,大多一筆帶過,語焉不詳。在《資政新篇》一書中略述世界大勢時,洪仁玕曾逐一羅列各邦與他“相善”之洋人的名字,總計提到22人。其中,除英吉利邦“米士威大人”(即“密迪樂”)屬駐華外交官外,其余21人均爲傳教士。21名傳教士分別來自英、美、德、瑞典4國,隸屬不同的新教差會,其傳教中心包括香港、廣州、上海等商埠。

在鹹豐八年(1858年)《天津條約》簽訂之前,列強僅被獲准在五口設堂傳教。香港、上海以其優越的地理位置,成爲西方教會在華最主要的兩個傳教中心。

在該名單中,按照提名的先後順序,理雅各和韓山文分列首末位。這兩名傳教士是洪仁玕社交圈中最爲關鍵的兩個人物。

理雅各與洪仁玕

正是在韓山文處,洪仁開正式受洗入教,成爲巴色會的一名教徒,並在其指導下研讀《聖經》,接受了較爲系統的基督教訓練;而理雅各則是洪仁玕後期在港的主要庇護人,也是對洪仁玕影響最大的一名傳教士。

理雅各嘉慶二十年十一月二十日(1815年12月20日)出生于蘇格蘭阿伯丁都的一個商人家庭,在7個子女中年齡最小。道光十一年(1831年)考入阿拉丁英王學院,起初鑽研數學,後爲英國在海外的傳教事業所吸引,逐漸對宗教、哲學等課程産生了濃厚興趣。道光十六年(1836年)以優異成績大學畢業後,首被聘任爲布萊克本學校的校長,一年後又考入希伯利神學院。在接受了兩年的神學訓練後,理雅各向倫敦會提出了赴華傳教的申請,並得到批准。道光十九年(1839年)7月,在倫敦大學強化學習了數月漢語的理雅各攜新婚妻子瑪麗乘船離開英國,于道光十九年十二月初八(1840年1月10日)抵達南洋馬六甲,擔任英華書院院長。

其時,英國政府因非法鴉片貿易受阻,已正式決定出兵中國。因此,理雅各懷揣《聖經》和十字架來到東方不久,英軍的炮艦便緊接著呼嘯而至。

英華書院系嘉慶二十三年(1818年)由馬禮遜牧師創辦,以培養華人傳教士爲主旨,但由于生源不足,加之距離中國本土太遠,收效一直不大。理雅各赴任後,以其對傳教活動的虔誠和執著,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6月被美國紐約大學授予榮譽神學博士學位,時年25歲。

英軍強占香港後,理雅各躍躍欲試,于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5月取道澳門抵港考察,11月正式將英華書院遷至港島,校舍設在荷李活道與士丹頓街的交界處,與同期自馬六甲遷港的倫敦會在華差會總部位于同一座建築內。此時的理雅各躊躇滿志,除主持校務外,還負責倫敦會香港分會事務。不久,倫敦會在皇後大道設立真神堂,在灣仔設福音堂,另在荷李活道設立聯合教堂,逐漸在香港打開了局面。

理雅各與洪仁玕在鹹豐四年(1854年)冬以前便已有過接觸。鹹豐三年(1853年)9月,洪仁玕在新安布吉由韓山文牧師施洗入教。此後,爲安全起見,韓山文又將洪仁玕帶回香港,將他介紹給了理雅各牧師,相告“他是太平王的堂弟”,托理雅各爲洪仁玕找份差事。

洪仁玕則向理雅各講述了自己近年來的流亡經曆及其處境。理雅各頓生恻隱之心,便爲洪仁玕謀了個教席。

不過,洪仁玕此時接觸最多的傳教士並不是理雅各,而是其庇護人韓山文。等到洪仁玕去天京不成自滬返港後,由于韓山文已于數月前病逝,理雅各便頂替其角色,成爲洪仁玕的主要庇護人,兩人從此開始了長達3年多的密切交往。

洪仁玕

洪仁玕被倫敦會香港分會接納後,起初擔任湛約翰牧師的中文教師,不久又被任命爲該會的布道師和傳教士助理,開始廣泛參與倫敦會的各種傳教活動,諸如在教堂裏布道,到監獄探視囚犯,赴倫敦會傳教醫生夏士畢新近在皇後大道開設的診所向病人宣講福音。

英華書院從馬六甲遷港後,仍以招收華人子弟、培養華人傳教士爲辦學宗旨,中西文教育並重。洪仁玕也參與了該校的教學,負責向學童講授中國文史。該校後于鹹豐六年(1856年)因資金短缺而停辦。

此外,洪仁玕還是理雅各牧師的學術助手。隨著對漢語的日益精通,此時的理雅各正在實施一個龐大的計劃,擬將中國的系列儒家典籍翻譯、介紹到西方。洪仁玕自幼熟讀經書,故應邀襄助其事,成爲理雅各翻譯、注釋中國典籍的中文助手。以上便是洪仁玕供職倫敦會期間的大致活動脈絡。

洪仁玕這幾年間並沒有一直呆在香港,而是曾隨理雅各赴廣州布道約兩個月。

鹹豐八年(1858年)1月,即英法聯軍攻陷廣州後不久,理雅各攜洪仁玕到廣州設堂傳教。理雅各就此回憶說:“我布道完之後,由太平王的一個親戚——他後來在南京以幹王的身份而著稱——接著布道。”

洪仁玕在香港時一直沿用韓山文一書中的名字——洪仁。他每月從倫敦會領取10塊銀元作爲酬勞,這點收入低于港府的華人公務員和洋行買辦,高于一般的華警和華工(苦力、仆役等)。他的爲人和表現贏得了周圍人的交口稱贊。

正是基于好感,加之平素彼此朝夕相處,理雅各與小他8歲的洪仁玕之間逐漸建立了一種十分親密的私人友誼。理雅各後來回憶說:“他是惟一一位我與之散步時互相用手臂摟住對方脖子的中國人。”

這種密切交往使雙方都從中受益不少。就洪仁玕而言,與理雅各的這層特殊關系使他得以有更多的機會來了解、考察西方文化。

從道光十九年(1839年)來到東方開始,理雅各便養成了藏書的嗜好。及至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在英國病逝,他所收藏的中西文書籍(含譯著)、報紙、雜志已接近2000種,約五六千卷,內容包括宗教、哲學、文學、曆史、地理、遊記、考古、人種學等。洪仁玕與理雅各交往時,後者的藏書無疑已相當可觀,這就爲他探索新的知識天地提供了便利。

教會主辦的中文報刊是洪仁玕了解西學和世界大勢的另一渠道。

此外,洪仁玕居港期間,正值頗有影響的《遐迩貫珍》在港發行。《遐迩貫珍》應是洪仁玕最易尋覓、較常閱讀的一份中文報刊。

《遐迩貫珍》是香港的第一份中文月刊,鹹豐三年(1853年)8月創刊,由理雅各主持的倫敦會英華書院印行,麥都思、奚禮爾先後擔任主編,鹹豐六年(1856年)改由理雅各主筆,同年6月停刊。該報雖由教會人士主辦,但宗教色彩並不濃厚,而是如其刊名所示,以促進中外溝通和文化交流相標榜。其所刊文章涉及面甚廣,包括時事新聞、政治、曆史、天文、曆法、地理、醫學、商務、科技等內容,客觀上推動了西學在中國的傳播。

《遐迩貫珍》

後來,洪仁玕在《資政新篇》中批評了“拘拘不與人交接”的現象,主張與外邦通商,准許傳教土和科技人員入境傳授指導,另主張興辦火車、火輪船等近代交通運輸業,從文字到思想,都受《遐迩貫珍》的影響。

總之,居港期間,以理雅各爲主的傳教士構成了洪仁玕的主要社交網絡。

洪仁玕的華人朋友

除上述西人外,香港華人是洪仁玕在港社交網絡中另一個不容忽視的群體,其中最重要的人物爲黃勝、黃寬、容闳三人。

黃勝(生卒年不詳),字權達,號平甫,廣東香山(今中山)人,與黃寬、容闳同爲馬禮遜英華學校的首期學生,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初又一同隨該校校長勃朗牧師赴美,就讀于馬薩諸塞州的孟松預備學校,成爲中國第一批留美學生。

次年秋,黃勝因病返回香港,先在《德臣西報》學習印刷術,後任倫敦會英華書院印字局監督,負責《遐迩貫珍》的出版總務工作,並正式受洗入教。

鹹豐八年(1858年),黃勝成爲香港高等法院的首位華人陪審員。由于受雇于同一個教會的緣故,黃勝與洪仁玕接觸頻繁,交誼甚深。鹹豐十年(1860年)夏,已身爲太平天國幹王的洪仁玕致函艾約瑟牧師,邀其訪問蘇州,並托其將綢文一包“勞心轉寄廣東香港,交遞湛孖士先生、黃勝先生收啓”,對黃勝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黃寬

黃寬(1828年——1879年)字傑臣,號綽卿,廣東香山人,先後就讀于馬禮遜英華學校、美國孟松預備學校。道光三十年(1850年)夏轉赴英國,入蘇格蘭愛丁堡大學醫學院攻讀西醫。鹹豐七年(1857年)以優異成績學成回國後,暫在香港夏士畢的教會診所行醫,並因此而和經常來此布道的洪仁玕結識。黃寬對洪仁玕頗有好感,認爲他是“一個非常聰明並且極富口才的人”。

容闳(1828年——1912年)字達萌,號純甫,廣東香山南屏鎮(今屬珠海)人,早年經曆與前二人同。道光三十年(1850年)考入美國著名的耶魯大學,4年後獲文學學士學位。鹹豐五年(1855年)4月回國,先在廣州擔任美國駐華臨時代辦伯駕的私人秘書,3個月後改任香港高等法院翻譯,直至次年8月離港轉滬。

居港期間,容闳結識了洪仁玕,兩人時常見面。以上三人都有過出國留學的不尋常經曆,對西方社會和西方文化有著較爲深切的體會,屬于香港華人社會中的精英。其中,黃勝是近代中文報業的創始人之一;黃寬是中國第一位留洋學醫的畢業生,且醫術高超,後被譽爲好望角以東最爲出色的外科醫生之一;容闳則是中國首位留美畢業生,此時正雄心勃勃,抱著通過介紹、推廣西式教育使中國複興的信念。洪仁玕能與他們建立友誼,說明他有著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與黃勝等人的交往成爲洪仁玕了解、接受西學的另一重要渠道。

抵達天京

洪仁玕雖然身處香港,遠離內地交戰雙方的殊死搏殺,但他從未打消過投效太平軍的念頭,仍然時時牽挂著族兄洪秀全。

他曾向容闳表示,希望他日彼此能在南京(天京)再次相見。他在理雅各、湛約翰面前也曾流露出這一念頭,但遭到對方勸阻。

洪仁玕

出于對太平天國宗教的反感,理雅各尤其反對洪仁玕這麽做,“勸告他不要與叛軍有任何瓜葛,並說他應當爲已經擺脫牽連而感到慶幸”;要他“安靜地留在香港做名布道師”。

鹹豐八年(1858年)3月,理雅各因故返回英國,行前又特地告誡洪仁玕呆在香港,不要去參加太平軍。其時,適逢洪仁玕72歲的老母病逝,鑒于“爲子道終”,洪仁玕更加堅定了追隨洪秀全的信念,“以盡臣道弟道”。

湛約翰見無力勸阻,加之一直想到太平天國境內的城市開設教堂,便只好放行,並以教會的名義贊助了其盤纏。

洪仁玕將家小依舊留在香港,交由同族兄弟洪世甫照看。倫敦會允諾每月發給其家眷7塊銀元的生活津貼,以10個月爲限,或直到洪仁玕本人能夠自行供養時爲止。

同年5月左右,洪仁玕在時隔4年後再次動身前往天京。

行前,他洪仁玕此行的第一站是廣州。當時,英法聯軍仍然盤踞在該城,佛山等地的各鄉義勇奮起抵抗,除組織港澳罷工外,還對廣州實施封鎖,並積極籌劃攻城。

洪仁玕

洪仁玕扮作江湖醫生,由水路安然潛抵廣州。據載,洪仁玕在廣州曾與傳教士迪克森相遇,他留給後者的印象是“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副十足的苦力模樣”。接著,洪仁玕自廣州穿越偏僻的鄉村北上。

據洪仁玕後來回憶,清軍饒州駐防軍蔡康業手下有一鄭姓水師哨官,系廣東人。他通過這一層關系在饒州清營落腳,在此辦理文案兼教讀,後又轉赴湖北黃梅一帶。然而,由于戰局變化太快,當洪仁玕趕到黃梅時,太平軍已棄城而去。值此困頓之際,恰逢清黃梅知縣覃瀚元的侄兒患頭風症,讓洪仁玕入治。結果洪仁玕平素所習的醫術派上了用場,居然手到病除。覃知縣大喜過望,遂重金酬謝洪仁玕,並對洪仁玕的才學十分欣賞,有意推薦他到羅田縣當差。羅田縣令也是廣東人,不日到任。

洪仁玕風聞清江南大營圍攻天京甚緊,一時放心不下,便假意應承,辭別後以所得酬金購辦貨物,改扮成行商,即刻搭船順江而下,直奔天京。從時間上推算,此時大約已是鹹豐九年(1859年)初春。

洪仁玕一路上急如星火,行至安徽省辰塘河時,已進入太平軍地盤。洪仁玕向守將黃玉成通報了姓名及其來意,並取出藏在衣襟夾縫中的履曆遞上。黃玉成便親自領洪仁玕趕往天京。

鹹豐九年三月二十日(1859年4月22日),在經過曆時約11個月,途經粵、贛、鄂、皖、蘇等數省的艱難跋涉後,洪仁玕終于行抵天京,實現了自己多年來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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