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現在我是顧夫人了。顧楠,乖,快叫一聲老婆聽聽看。]
我剛才正在玩戀愛乙遊,角色人物接到大男主的電話後,我就莫名其妙成了穿越者。
沒有絲毫害怕,因爲……我剛擡頭,就瞅見一張帥臉在眼前放大,實在沒忍住內心的狂喜,然後……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說:
[我,不叫顧楠。你,是第九十九個來這兒試煉的女人。]
1[你在幹嗎?最近過得好嗎?]
[嗯,過得很好。]
趕完稿子的我,正拖著疲憊的身子,靠著枕頭坐在床上。用剛敲完鍵盤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和乙遊男主[聊天]
爲什麽說小心翼翼?因爲背對著我睡覺的柏堰也在玩手機。
他在刷民生新聞,我怕打擾到他。這會兒他剛和同事聚會回來,卻莫名其妙地和我生悶氣,明明我什麽都沒做。
我不想拉下臉哄他一個大男人,索性每次冷戰時,我就找遊戲角色[顧楠]聊天。要不說這乙遊的注冊用戶上億呢?
據說我國適齡單身女性就有一億,要是如此,那就對上號了。
與其現實中當單身狗,不如沉浸式當虛擬人物的[心尖寵]。
[嘻嘻]。
看到顧楠給我打電話了,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柏堰這才轉過身來,一臉不耐煩地瞟了我一眼,看樣子,是我打擾他刷視頻了?
[看我幹什麽,你不和我說話,我還不能和自己玩了?]
[幼稚!]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明明他只要哄哄我,我就能撲進他的懷抱了。算了,自己找了一個腦子不開竅的男朋友,只能忍著。
轉過頭去,看來只有顧楠安慰我支離破碎的心了。
所以,點擊屏幕上的接通……對話是靜音的,遊戲頁面也只顯示文字,我開始沉浸式玩乙遊。
[餵,怎麽了?好幾天不見你發動態了。]
[我失寵了,好emo!]
[失寵?你移情別戀了,不是說我對你最好嗎?]
[不是,你是假的。沒有感情,也不能給我提供情緒價值,你也困在遊戲裏出不來。哪裏來的移情別戀?]
[假的?我出不來?你要不要來試試新玩法,雙擊屏幕滿足你所有期待!]
嗯?最近這款乙遊又更新了嗎?看我被柏堰氣的,連喜歡的遊戲都沒關注了,他還要對我忽冷忽熱。
越想越生氣,急需滅火。
我聽顧楠的話,雙擊了電子屏幕。突然,一道白光出現。
[嗖]的一聲,和我同床的人,竟然從柏堰變成了一個陌生男人。
我是誰?我在哪?
等等,這個男人好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一邊在心裏瞎琢磨,一邊警惕地繃緊身子,生怕打不過對方,盤算著逃跑法子。
[餵,女人!]
他竟然叫我了,這聲音……好像顧楠。
我一下子就破防了:
[喲,現在我是顧夫人了。顧楠,乖,快叫一聲老婆聽聽看。]
我剛才正在玩戀愛乙遊,角色人物接到大男主的電話後,我就莫名其妙成了穿越者。
沒有絲毫害怕,因爲……我剛擡頭,就瞅見一張帥臉在眼前放大,實在沒忍住內心的狂喜,然後……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說:
[我,不叫顧楠。你,是第九十九個來這兒試煉的女人。]
2試煉?好吧。
當時進來的時候,也沒看新玩法攻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頂著顧楠的臉,還有顧楠的聲音,告訴我他不叫顧楠。
以我多年混迹戀愛乙遊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設置的新關卡:穿越後的[同體異名],需要我幫他找到新身份。
這任務也太大了。
不說和這帥哥待在一起很緊張,我要是忍不住……那個了,怎麽辦?
[女人,你腦子裏在想什麽?]
[哦!我什麽都沒有想。那個……我以後都睡在這裏嗎?]
這更難辦了,這男人竟然還會[讀心術],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只能強行保持淡定,和他拉開距離。
聽說迷人的帥哥最危險,我得離遠一點,到時候被誤傷了就虧大了。
心裏這麽想著,男人卻不按常理出牌:
[我明天帶你去見鬼怪,記得好好打扮一下。給你一張黑卡,明天上午有什麽想買的,直接刷卡就行。]
[好的,金主男神。]
本來打算高冷一點的,但是,他竟然用黑卡收買我。原諒我內心剛建立起來的高牆,陡然崩塌。
跟著,我對他的稱呼都變了。
但是,他好像並不喜歡這樣的稱呼,用嚴肅的語氣警告我:
[不知道你這愚蠢的人類,爲什麽這麽奇怪。請不要隨意給我取外號,你可以用人稱代詞。]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男人,還挺……冷幽默的。]
本想損他一下,話說到一半看見他眼裏泛紅,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傷,我硬是把准備吐出的話,給咽了下去。
換了個褒義詞。
這樣,他應該不會把我怎麽樣了。
看來,想要升級通關有點難度,男人還真是一模一樣,這比柏堰還難搞。
我問他每天什麽時候睡覺,他沉默;我怕冷,鼓起勇氣想抱著他睡,他竟然把我推開了。
算了,到了戀愛乙遊也改變不了被冷落的慘狀,估計是命中無他了。
就這樣,我和他躺在一張大床上,背對著對方隔著一米遠,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醒來時,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初到陌生的地方,我慢悠悠收拾了一個小時,准備上午去逛逛這新世界。畢竟,無名男給我交待了任務:
拿著黑卡去消費,要好好打扮一下去見鬼怪。
花錢的事,我怎麽會拒絕。
想起平時賣字營生,剛好養活自己,守住了碼字人的清貧。在這虛擬的世界裏,我也沒什麽好堅守的了。
還是,開心最重要。
所以,接下來我漫無目的地在偌大的冷系都市來回穿梭。這裏的人好像都很冷,走在路上都只注視著趕路,不會凝視他人。
街邊的花草好像都有一種魔力,只是一眼,就能讓我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但有一點不好,就是這裏賣女性用品的專賣店,都破破爛爛的。
走了一個多小時,我才看到一家帶著文藝氣息的服裝店。沒有任何猶豫,就走了進去。
3這家店普普通通,賣的卻都是奇裝異服:小恐龍樣式的,鳳凰鳥樣式的,還有小龍人樣式的……
實屬讓人費解,一點都不現代,還有點兒返祖迹象。
挑來挑去,沒看上一件。
加上從我進門起,也沒有店員招待,就打算再逛逛別家。只是,我剛轉身的功夫,就聽到一道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吧,我在簾子後面觀察你好一會兒了,沒有喜歡的?]
[嗯,一件都不喜歡。我再看看別家……]
眼前和我說話的人,不,他都算不上是人,看上去更像是[獸頭人身]的怪物。他還問我怕不怕,我搖搖頭。
淡淡地說:[我可是看僵屍片長大的,你這……挺可愛的,繼續保持!]
然後轉身走出了這怪怪的店子。
但好巧不巧,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還是藍色的。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我竟然穿越到了一個條件這麽差的環境,說好的戀愛乙遊呢,怎麽一點都不浪漫。
兀自想著,呆呆地站在藍色雨中。
剛才那位人獸大叔出于好心,把我拉進屋子,神神叨叨地說:[又哭了,又哭了!]
[什麽又哭了?你在說什麽呢?]
[就是鬼怪家的小祖宗又哭了,不知又是哪家的幼崽遭殃了。唉……這雨誰淋誰就會失去心智。所以你看,現在街上幻化成人型的鳥獸蟲魚都躲起來了。]
[那我剛才也淋了一陣雨,會不會也……]
[不會,你是人類,不屬于我們這個地方。所以你一進門,我就關注到你了。]
聽完這大叔的話,心中疑惑更甚:
一個戀愛乙遊更新,竟然連風格都變得詭異了,回去我得采訪一下這遊戲開發者,到時當素材肯定能成爆款。
不過,這雨也不知道下多久。
現在街也逛不了,無名男給我的任務也沒完成,只能坐在小凳子上眉頭緊鎖。還是大叔看出了我的心事,問及緣由。
我如實相告,他突然笑了起來:
[原來是那位要帶你去見鬼怪呀,怎麽不早說。我這平時賣的,都是給同類穿的。你想穿,給你定制做一身吧。]
額……我從未想過,在新世界會有這麽高的效率。
雖然這裏的一切很怪,但體驗感挺讓人舒適的。趕在中午前,大叔給我做出了一套定制服,彼時,外面的雨也停了。
想要刷黑卡,他擺手說不用,只要我陪無名男去見鬼怪,就是最好的籌碼。
4聽到這裏,我這好奇心一下子就上來了:這家夥,是什麽來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外逛一趟,還是有點收獲的。摸摸黑卡後把它揣兜裏後,我道了謝就一路逛回去了。
剛一進門,無名男全身散發的冷氣撲面而來,我縮了縮身子道:
[那個,我今天買衣服沒花錢。說是和你一起去見鬼怪,老板就給我免單了。你到底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見鬼怪前,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無趣。那我該叫你什麽?老公?行不行?這也是人稱代詞。]
[隨便你。走了,去見鬼怪。]
他走在前面,步子邁得太大,一時讓我難以跟上。
不禁在心裏暗暗吐槽:叫他老公算是便宜他了。算了,就當練習一下怎麽當個合格的女朋友吧,回去再給柏堰一個大驚喜。
[你又在想什麽,柏堰是誰?見了鬼怪,一定要專注自己的意念,不然很容易被奪去身份。]
[那你又在說什麽呢?完全聽不懂。到時再說吧。]
去見鬼怪的路上,無名男不時在叮囑我,也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這戀愛談的,估計很難攻略成功了。
我估摸著差不多走了半個小時,就到了一座灰黑色的城堡下。
擡頭望去,挺高的,海拔二十層樓高吧,實在看不到頂。但又好奇心爆棚:[顧楠,不是。老公,我玩遊戲時,看到你有飛天的異能,能不能把我帶飛呀?]
[可以,最高層就是鬼怪住的地方。]
然後……[嗖]地一聲,我就抱住無名男飛到了高層。
落地剛在過道站穩,就有一個與無名男相當的男子等在那裏了,看來這次會晤早已約定好。
[來了,爸在裏面等好久了。]
[嗯。]
不對,這無名男和鬼怪是父子關系?還有這男子,叫鬼怪爸,那他豈不是早先大叔和我說的[鬼崽]。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哭?
光是這麽一想,我腦子裏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還是無名男連拉帶拽,把我介紹給了鬼怪。
[父親,新娘子已經找好了,還請您恢複我的記憶。]
[顧楠,你覺得呢?]
鬼怪把目光轉移到剛才那男子身上,心中疑惑更深了:
這個人會是顧楠?罰我碼字撲街、單機,我都不信。
怎麽說,我也是乙遊資深玩家,眼前的鬼怪和盜版顧楠,肯定是反派。
我剛要質問鬼怪爲什麽要盜顧楠身份給不爭氣的兒子,那鬼崽趕在我前面漫不經心地說:
[他找的新娘,將會是我的新娘。我,很滿意。]
[哈哈哈,好。]
這對真父子一唱一和,無名男卻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剛才來的路上,不還啰啰嗦嗦嗎?這會兒怎麽成啞巴了。
我不理解,壯了壯膽扯著嗓子問:
[老怪物,你怎麽盜別人的身份給你兒子,還要不要臉了?]
[你這人類,都是砧板上的魚肉了,還在這兒打抱不平。我是鬼怪,只有幻形,哪來具體的面容呢?]
說完,他又大笑起來。
5
彼時,突然想起之前無名男和我說的[試煉],我三步並作兩步地移步到他身邊,說:
[你不是說試煉嗎?到底是誰試煉我?那之前98個女人,又都去哪兒呢?]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了句[對不起]。
[不是吧,這新玩法的男主也是反派,敢情一個戀愛遊戲裏,就我一個人是正常的?]
心裏暗暗想著,卻又不敢輕易表露膽怯半分。
我逐漸清醒過來,和無名男也拉開距離。
來自那鬼崽的凝視,透露著一絲死亡氣息。我開始想起柏堰,要是他在就好了。但這個大男人,怎麽會玩戀愛乙遊呢?
我太難了:本來以爲無名男和我是一夥兒的,這會兒卻是一對三的局勢。
來不及多想,我只能隨機應變,把目標先對准那鬼崽:
[你說自己是顧楠,可我記得他是外冷內熱的性子。你這,看上去就帶著一股殺氣。騙鬼呢?]
[哦,女人。不好意思,還真是讓你說對了,我就是鬼。要不要,我好好給你講講你現在的處境?嗯?]
不是,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呀。這戀愛乙遊爆改,還搞起多賽道組合了?
恐怖邂逅?屌絲與野獸?
我搖搖頭,繼續接話:
[好吧。你講吧。我想聽你剛才講的新娘那段兒,你說我即將是你的新娘,那之前那98個女人呢?]
那鬼崽冷笑一聲道:
[呵呵,識趣。拿去換幼崽了呗!]
鬼崽漫不經心地講述著讓人生理不適的惡行,我也無法再用輕松的心態,面對當下困局。但還是忍不住往無名男那邊看。
希望他能醒醒。
可在來的路上,他說,無法專注意念會被奪去身份。那當初,又是什麽讓他無法保持專注的呢?而現在,他也從受害者變成了幫凶。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只是想起柏堰教我的:
遇到危險的時候,用你最擅長的東西,攻擊敵人最薄弱的地方,一招制敵。
嗯,就這麽辦。
鬼怪是父親,那就先從他這裏找突破口。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
[既然如此,我逃也逃不了了,請開始你們的表演吧。流程是什麽,我配合就是了。]
鬼怪顯然沒有料到,我這會兒又秒認慫了,還不忘強調:
[果然愚蠢,就適合與愚者做交易。]
敢情,他還是個拉皮條的?
這會兒換我繃不住了,一下沒憋出,笑出聲來。
聲音太過刺耳,與那鬼崽的哭聲形成鮮明對比。我笑是覺得這怪物擬人卻不像,鬼崽哭估計是因爲某種需求沒得到滿足,才想從人類女性那裏得到突破。
真是一個BT的世界。
我笑得著實有點兒肚子疼了,連忙問:[廁所在哪裏,我要方便一下。]
說出這句話時,我看到鬼怪和他兒子臉都綠了,頓時對我滿臉嫌棄。
但怎麽說,不是說要當他新娘嗎?
現在換我掌握主動權,我立馬平時對柏堰的粘人發揮到極致,非要拉著那鬼崽帶我去,不去就耍嘴皮子功夫。
這可是我的強項。
碼字碼久了,開啓念經模式輕輕松松。
6
只是,我沒想到,這不成人型的怪物,竟也怕人類之所怕,煩人類之所煩。
強行要鬼崽帶我去方便的路上,就我們倆個。
這是第一步:對付一個,比對付兩個半好。
還有半個,是還未清醒的無名男,也就是顧楠。
到了目的地後,我就要鬼崽在外面等著,還不忘提醒他要是不等著,待會兒我可就逃跑了。
他只得吃癟。
我呢,也很有戰術。硬是把幾分鍾能解決的事,拖了半個小時。
這是我計劃的第二步:消磨他的耐性。
等出來後,又想起平時在柏堰面前撒潑的樣子,說:
[這新娘的名義,應該是假的吧。你既然想拿我做交易,那我這砧板上的魚肉,請求最後撈一點快樂。不過分吧?]
他剛要發火,我又瞅准機會,猜測了一番發起攻擊:
[你想要換幼崽,是因爲你本也是幼崽,卻又搶了顧楠的身份,身心無法結合,遭到反噬了吧?現在止不住惡意在全身蔓延了吧?你可要想好了,不滿足我的需求,我到時候就不配合你了。]
[你想要幹什麽,快說!]
我又猜對了。
那接下來,當然是要用魔法打敗魔法了。
我要他先告訴鬼怪,和我去逛街了。
那鬼怪聽說後,一口氣就差沒順過來——氣暈過去。
我還隔空聽到了句:[逆子,逆子呀!]
[哈哈哈!]現在換我大笑了。
看我樂得捂著肚子,鬼崽一下子就把我衣領子揪住了:
[走,快走。你這瘋女人,別又把肚子笑壞了。]
看他這惱羞成怒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果然是小孩子心性,披著別人的身份再裝,也只是個怪物幼崽。
所以,接下來我就開啓磨鬼模式:
走在原來逛過的街道上,故意帶他去了大叔那家店。
剛進去,沒見著人,我還扯著嗓門喊了聲:
[大叔,我又來了,來找你買衣服了。]
[你叫什麽呢?沒人換一家不行嗎?]
[不,我就要在這家買。]
那股戀愛模式中的任性味兒有了,可算是找到闖關狀態了。
大叔聽到我吵吵的聲音,還以爲是我帶著無名男來了,人未到聲音先到:
[怎麽,你倆那麽快就……回來了……]
結果,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大叔就傻眼了:
[丫頭,你怎麽……]
[哦,小祖宗現在是我的小跟班。您不用怕。]
縱然我這麽說,大叔還是不敢對鬼崽不敬,可能,這是新世界約定俗成的權威壓制吧。
但我不怕,反正我只是闖關的玩家。
于是,轉身對鬼崽說:[你瞧瞧你,明明應該是個可愛的小朋友,非要裝成一個大人模樣傷害你的小夥伴。是該爆改一下了!]
這話,我保證是自然而然,不慘任何雜質說出來的。
因爲……我不過就是把和柏堰的相處模式,搬到了這個新世界而已。
不承想,嘿!這鬼崽的臉還紅了:
[你說什麽呢?]
[沒說什麽呀,就是字面意思,你聽不懂嗎?哦,對了,你應該聽不懂網絡用詞。]
算了,我也不想做過多解釋。
直接上手,找大叔拿了一件小龍人的外套,就給他套上了,然後還圍著他看了一圈,啧啧稱贊:
[大叔,刷卡。這套包了,對了,麻煩您還幫我挑幾套可愛的兒童套裝,大碼的,按著小祖宗的碼子來就行。]
7
大叔聽到我這麽說,還不忘朝鬼崽瞅了一眼,生怕對方發怒。
但事實卻是,他穿上我挑選的套裝後,明明很歡喜,還強裝一副好奇又嚴肅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讓他從一個幼崽,變成一個人見人怕的小鬼。
但我還是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說:[乖,就這樣穿回去見你父親,他肯定會覺得你可愛的。]
[對了,都這麽久了,都還沒見到你母親。怎麽回事?]
接下來,這個先前凶巴巴的鬼崽終于卸下面具,慢悠悠地說:
[我沒有母親,從我有記憶起,就只有父親的存在。除了他,我沒有其他親人。所以,我很少忤逆他的指令。
剛才,你說帶我來逛街,還是第一次。]
難怪,原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就把顧楠的身份奪去了。這也太不講武德了。
一個新世界,就只有一個管理者,其余的同類都是打工的,實屬不符合常理。
我趕緊讓大叔幫我把幾件衣服打包好,然後粗魯地塞到鬼崽懷裏,說:
[走走走,快走。去見你父親,我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麽操控這麽大一個世界的?]
[那個,回頭你別把我和你說的,告訴他。]
[行,沒問題。]
我就說嘛,這鬼崽也就是一個小朋友,不難搞定。
也是這時,[叮咚]一下,我頭頂上響起[戰績加一]的聲音。好家夥,我竟然攻略成功了!
原來,我的任務不全在無名男,不,不全是在顧楠那裏。
還要攻略其他人,那就有意思了。
因爲,在我攻略鬼崽成功後,他的性子也變了,良善取代了暴戾,一路上還告訴我在鬼怪面前,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我便記在了心裏。
這次,當我再次見到鬼怪時,他已經從氣暈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剛要開口,就被他打斷:
[顧楠,你是被人女人蠱惑了嗎?你不拿她換其他獸類的幼崽,你會死知道嗎?]
[對不起,父親。]
鬼崽這一次沒站在鬼怪那邊,也許是已經被攻略成功的緣故,他也開始展現出小孩子的性子,拿出我給他買的套裝,遞給鬼怪欣賞。
但鬼怪沒有接過,用手一揮,直接甩在地上。那是我接觸鬼崽以來,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受傷的底色。
誰都會悲傷,尤其是被最信任的人所傷。
我不由自主地再望向無名男,剛好看到他臉上露出的錯愕。是爲鬼崽突如其來的轉變,還是爲此刻的袖手旁觀感到內疚。
不得而知。
但我想知道,鬼怪是用什麽神奇的魔力,困住這一大一小的。
于是,我再次發問:
[餵,你這兒子已經被我攻略了,接下來,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吧。反正我逃不掉,你讓我被利用得明明白白,可以吧?]
8
[沒想到,你還有幾把刷子。你說我是怪物,但你有沒有想過,我也不曾存在過。我說了,我不成人形,只是幻影。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讀心術。]
[呵呵,頂替顧楠身份的幼崽,他心中有惡;失去身份的顧楠,心中有執。還有你想要知道的那98個人類,都有著他們自身最討厭的東西。
所以,我可不是怪物,我只是各種汙穢的集聚罷了。]
這也可以?那就難了。
我並不知道該如何破這種局,平時需要碼字,小說、影視劇看多了,只知道解鈴還須系鈴人。
但此情此景,系鈴人就只有無名男。
我看他現在是一般糊塗一半清醒,像鬼崽一樣喊鬼怪父親,我根本就還找不到攻略的突破口。
不,等等。
剛才鬼怪說[癡],顧楠是戀愛乙遊中的男主,所以他會不會爲情所困?
好家夥。
想到這裏,我立馬把刷情感博主學到的理論知識,全都在腦海過了個遍。
要是癡的話,想必,要麽是愛而不得,要麽是得而複失。
那我,向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無名男,我知道鬼怪爲什麽要你找新娘了,因爲你喜歡的人,她根本不在這裏。你知道嗎?她不在這裏,所以你根本找不到。
就像我一樣,我就不是遊戲人物,我是遊戲玩家。你被騙了!]
無名男第一次正視這個[每次試煉不成功]的問題,表現出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一直在執行[尋找新娘]的任務。這就像是一個死循環,沒有方向,卻又糾結于某個方向。
此刻的他沉默著,鬼怪看見如此,讓他把我解決掉,不能留。
我很害怕,又不知該如何喚醒緩緩向我走進的無名男。
刀鋒臨近脖頸時,我喊了聲[老公],他突然怔住,然後那道[戰績加二]的聲音響起:
又攻略成功了。
我趕緊趁熱打鐵,詢問靜止的無名男有何感覺。
他像變了個人一樣,說:
[這次,我應下了。]
什麽鬼?不是,他不是鬼,他是顧楠。
而我再去看真正的鬼怪,已經全然消失了,還有鬼崽,變成了一個小孩模樣。
[顧楠,這是怎麽回事?]
[你,這次的稱呼是動了情的。之前試煉失敗的人,因爲假意在這個恐怖的世界,失了魂。才凝結成鬼怪。越來越恐怖。]
[可我,進的不是戀愛乙遊嗎?]
[在你來之前,是恐怖遊戲,來之後,才是戀愛乙遊。這個世界是怎樣的,取決了你選擇用怎樣的模式生存,你選擇用戀愛模式挑戰恐怖世界。恭喜你,闖關成功!]
聽到這番解釋,我想說的只剩[哇塞],抱著真正的顧楠,[吧唧]上去就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然後,又是[嗖]的一聲,再睜開眼,只見柏堰很無語地看著我:
[怎麽,不是說要和自己玩嗎?這會兒是想用一個吻就求和嗎?]
他竟然這樣打趣我,剛要打他。
突然想起剛才穿越的戰績,真愛難得,還能打敗恐怖世界的魔法。所以,這次我沒再和他計較,而是湊上前抱住了柏堰,甜甜地說:
[老公,以後我再也不和你生悶氣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