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十三年,平遙古城內的茶館裏。
人們三五成群地圍坐,議論著沙俄傳來的消息。
趙易碩,那位一貫沉穩的彙字號票號東家,此刻面色凝重。
他的心被一樁噩耗緊緊揪住——沙俄分號被查沒。
王掌櫃一家全家遇難。
僅有一個七歲的孩子,僥幸活了下來,卻落到了綁匪的手裏。
七歲的小男孩,是王家僅存世間的唯一血脈。
當年趙易碩曾對王掌櫃承諾過。
若在沙俄發生不測,一定會護佑王家香火不至于斷絕。
但而今綁匪卻以此爲要挾,揚言非得要見到30萬兩雪花白銀,才肯放過王家僅存的七歲幼子。
“趙東家,這可怎麽辦?那王家小爺可是咱平遙的根啊!”
一位老茶客擔憂地說道。
趙易碩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王家小爺,我必須救。我趙易碩對王掌櫃有承諾,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他安全帶回來!”
千金一諾他回到家中,開始變賣家産。
金銀珠寶、田地房産,無一不舍。
短短數日,趙家已是家徒四壁。
終于,他湊足了三十萬兩白銀。
這在當時,足以讓一個中産之家過上十輩子富足的生活。
“趙東家,您這是瘋了嗎?三十萬兩,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啊!”
同興公镖局的王正清接到趙易碩的請托時,驚得合不攏嘴。
趙易碩苦澀一笑:
“王掌櫃一家對我有恩,我不能忘。古人千金酬一飯,我趙易碩不敢自比古之奇俠,心中卻也知仁義二字。”
或許,這便是古人刻在骨子裏的浪漫。
30萬兩銀子,是什麽概念呢?
如果單以購買力來算,那大約等同于現在的幾千萬,甚至幾個億。
王正清被趙易碩的誠意打動。
他親自挑選了镖局中最爲精壯的镖師,共計二百三十二人,准備隨趙易碩踏上這趟危險之旅。
趙易碩與镖局掌櫃坐在昏黃的燈光下,兩人面色凝重。
這段旅途實在太過凶險。
哪怕是王正清這樣久經風波的老人,也不免憂慮重重。
趙易碩抿了一口茶,眉頭緊鎖:“此次行程,路途遙遠,又多山賊出沒,不知掌櫃有何良策?”
王正清歎了口氣,撫了撫胡須,沉聲道:
“趙先生,此次行镖的確不易。沿途不僅有山賊劫匪,更有惡劣的天氣和險峻的山路。我們已經加派了人手,加強了防備,但終究還是難以預料路上會發生什麽。”
趙易碩點了點頭,臉色更加凝重:
“我知道這些,但貨物貴重,不容有失。我們只能盡全力應對,祈求一路平安。”
王正清點了點頭,又補充道:
“除了山賊,我們還要防備其他镖局的暗算。這一行競爭激烈,爲了爭奪生意,有些镖局甚至會不擇手段。”
趙易碩皺了皺眉:“這些我都有所耳聞。但只要我們行事小心,不露出破綻,應該能夠避開這些麻煩。”
王正清苦笑一聲:
“趙先生,話雖如此,但世事難料。我們只能做好萬全的准備,盡力而爲。”
兩人相視無言,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旅程將會充滿艱辛和危險。
但他們也明白,只有勇敢面對,才能順利完成任務,安全返回。
路上行人欲斷魂穿越茫茫大漠,镖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飲水匮乏,烈日炙烤,每個人的喉嚨都像是被火焰灼燒。
“水,我要水!”
一名年輕的镖師忍受不住幹渴,痛苦地喊道。
趙易碩遞給他一塊濕布:
“忍一忍,兄弟。水,我們得省著用。”
然而,更大的危機接踵而至。
當夜,營地周圍突然響起了詭異的哭聲,惡鬼般的身影從沙土中湧現,將镖隊圍得水泄不通。
镖師們驚慌失措,但趙易碩卻保持著冷靜。
他手持長劍,站在衆人前,大聲喝道:
“我們是人,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欺辱的鬼魅!今日,我便要斬妖除魔,保護我的兄弟和這無辜的孩子!”
劍光閃爍,金光四射。
那些惡鬼在趙易碩的劍下,紛紛消散。
镖師們見狀,士氣大振,與趙易碩並肩作戰,終于擊退了那些詭異的生物。
然而,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裏,镖隊又遭遇了沙塵暴、迷路、斷糧等種種困境。
每一次險境,都讓他們離死亡更近一步。
但趙易碩始終堅守著那個承諾,他帶領著镖師們克服了一個又一個困難,終于抵達了沙俄的邊境。
趙易碩曆經磨難,帶領镖師們抵達沙俄邊境。
面對狡詐的綁匪頭目,他憑借智慧和膽識,逐步贏得了對方的信任。
在一次深夜談判中,趙易碩巧妙地用一袋假銀票,換得了王家小爺的所在位置。
然而,當趙易碩和镖師們來到戈壁灘深處。
迎接他們的,卻是綁匪設下的重重陷阱。
數百名山賊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出,手持刀槍,將他們團團圍住。
大夥兒奮力抵抗,但山賊人數衆多,他們漸漸陷入了絕境。
趙易碩手持長劍,挺身而出,與山賊頭目展開激戰。
他劍法如虹,一連斬殺數名山賊,但背後卻突然遭到偷襲,重傷倒地。
镖師們見狀,更加奮不顧身地沖向敵人,誓死保護趙易碩和王家小爺。
戰鬥愈發慘烈,戈壁灘上刀光劍影。
此時王正清躺在血泊中,用微弱的聲音鼓舞著镖師們:“爲了平遙,爲了王家,我們不能退縮!”
就在這時,一名镖師突然抱著火藥包沖向了敵群。
隨著一聲巨響,山賊被炸得七零八落。
其他镖師也紛紛效仿,用血肉之軀爲王家小爺爭取了一線生機。
最終,趙易碩和镖師們全部壯烈犧牲,王家小爺在混亂中僥幸逃生。
他跪在趙易碩和镖師們的遺體前,淚流滿面,發誓要銘記這份恩情,將他們的英勇事迹傳揚天下。
消息傳回平遙城,人們無不爲之動容。
七年後,光緒六年臘月初六,平遙古城南門大開。
人們吃驚地發現,王家小爺終于回來了,但卻孑然一身。
那浩浩蕩蕩的二百三十二名镖師,連同趙東家本人卻去不複返,全部死于押镖途中。
人們議論紛紛,無不感歎趙易碩的千金一諾。
他承諾的重量,甚至超越了那富可敵國的財富,或許人性的光輝從來不是金錢可以衡量得了。
白雲千載,空悠悠。
如今,平遙古城中,依舊流傳著趙易碩和镖師們不朽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