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最後寫宮崎駿新片的人?導演們,請說點人話吧

令狐伯光 2024-04-29 22:01:04

文|令狐伯光

五一檔馬上來了,3月和4月稱雄的電影都要靠後站了,當然票房排名前二的就是《哥斯拉大戰金剛2》和《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前者其實沒啥好寫的,人家表明就是商業特效大片,宮崎駿新片上映時爭議一直很大。

隱喻解讀和背後曆史爭議,網友吵個沒休,這電影在中國也完成宮崎駿電影票房最高。

差不多8億票房可以說是賺翻了,但這電影其實和諾蘭《信條》,姜文的《一步之遙》《邪不壓正》等沒有什麽差別,現在導演全都不說人話搞隱喻,我個人本身是不太喜歡的,因爲這種電影是真的不好看。

和《河邊的錯誤》一樣,宮崎駿新片,沒那麽難懂

這部電影上映前後寫過很多稿子分析,人都是環境動物,別把這電影想太複雜了。它和國內《河邊的錯誤》一樣,原作者余華是那個年代的,什麽馬哲,瘋子,殺人,錯誤,精神分裂,你套入當時那段曆史很好理解。

這電影也是一樣的,宮崎駿是那個年代的後人,他父親就像電影裏的父親造飛機。

影片一直被一種沉重的氣氛壓抑著,一個少年生活在一個充滿怪異氣息的古莊園裏,被一群醜陋怪異的老人包圍著。母親葬身火海,整個國家都在經曆戰爭的折磨。天外飛來的城堡,勾魂使者一樣的鹈鹕,日本特有的詭異神道和多重宇宙的雜糅。輪回轉世,自由與自我的歌頌……等等。

很難理解所有具象的含義,但從總體上來看,這是宮崎駿經過整個80多年人生的旅程,對人生和社會(可能就是專指日本社會)的思考,和對後人的期盼。

真人這個名字似乎就是指本我。他經曆了戰爭,失去了親人,也失去了來路。他很難割舍過去接受新生活,最後決定去追尋自己的舊世界(母親),但舊世界不過是一個泡影,而新世界(夏子阿姨)又有沉沒的危險,所以他身不由己的首先走上了拯救新世界的道路。在拯救新世界尋找舊世界的過程中,少年的思想曆程經過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認識世界。從霧子那裏,他了解到生死不過是一個輪回。在那個輪回的島上,每個人都很痛苦,掙紮著想解脫。鸬鹚吃掉轉生的靈魂,被真人年輕時的母親燒死。但鸬鹚也是爲了生存迫不得已,它們被困在了這個島上,無論飛多高多遠也無法逃離。

不知這個島代表的是日本還是生活本身,個人感覺是代表眼下的日本社會。

第二階段是尋找答案,很快,真人在鹈鹕和火女的幫助下,找到了夏子。但夏子拒絕離開,她要在舊世界裏生下孩子,繼承這個世界的一切。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它有著嚴格的血統制度,像積木一樣危如累卵的平衡,靠著鹦鹉學舌一樣的人來維持秩序。

這個世界岌岌可危,眼看著難以爲繼,統治者(舅公)努力想改變一下,使這個世界更平衡。他找來年輕的充滿活力的真人來繼承統治,並且給他准備了最好的聖潔的材料來重新搭建一個屬于自己的新世界。但這一切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幻想,真人也並不完美,他也有著自己的罪惡,人性的不完美決定了任何人都不能搭建一個真正理想的世界。

第三階段是抉擇,盡管手持武器的鹦鹉首領(指日本軍國主義者和保守派)極力想維系舊世界的運轉,但作爲未來主宰的真人還是選擇生活在現實世界,不完美但卻充滿無限可能、生機勃勃。

什麽隱喻,什麽反戰敗?中國觀衆,不需要理解宮崎駿

最後影片延續了這類電影的一個老套路。被困在虛幻世界裏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救贖與解脫。舊世界無可避免的崩潰,新世界也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繼續向前。這電影從觀影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全部內容與二戰有關,尤其是一火災漫天飛絮,第一個想到就是那個螢火蟲裏面講述的核彈帶來的那個場面(或者東京大火),而且後面也強調沒有找到媽媽的屍體。

從作者立場出發的話,媽媽代表的是祖國,雖然不希望媽媽被燒死,但是最終還是會走到火災的那個時間點(因爲錯了就是錯了,自己祖國犯下的罪惡必定要收到懲罰),其他種種鳥類什麽的,應該都有對應的代表象征,就可能作者怎麽想,而讀者又怎麽想了。

這個電影是藏了很多私貨,可以說是個私貨電影,當然所謂藏私貨是針對他的母國而言。宮崎駿這是對日本年輕人甚或是全世界年輕人的一種期盼,希望他們能擺脫陳腐觀念的束縛,勇敢迎接新世界,迎接未來。不要成爲維持舊體系的學舌鹦鹉,要獨立思考。

舊世界雖然熟悉安穩,按部就班,但終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重複,而且它已經無法維系,就應該大膽的打破它,免得所有人都困在這個體系裏面,一起沉沒。

這部電影主要還是講給日本人聽的,無論是邁著日式正步的鹦鹉軍隊,還是被困守在毫無希望的孤島上的生靈,被一群老人圍繞的少年,曾經輝煌的庭院但現以破敗的庭院,講求服從、講求血統的社會,對舊時榮光的懷念,都應該更暗和日本的現實。

它可能表現出宮崎駿希望日本放棄過去走向新生的期盼,或者是真的反戰敗什麽的。

但對于中國觀衆來講,一來這段曆史經曆不同(被日本侵略),二來單獨從電影來講我也不喜歡這部電影,沉悶毫無新意,也談不上什麽美感。作爲宮崎駿的告別之作,像是一場告別演說,缺乏進取精神和強大的感召力。

這個片子很像 “螢火蟲之墓”,也有點像“大護法”,而用了"千與千尋" 和"龍貓"的橋段來表現了小孩經曆失去親人,霸淩後,對戰爭和世界的認知與成長。可以說鹈鹕就是他對過世母親,或者說是對過去的思念,而夏子則代表當下,一時間難以接受的當下。

真人是因爲鹈鹕帶路(對母親的思念)才去曾爺爺造就的空間,希望能尋找到已經去世的媽媽,其間發現夏子也在那個空間有危險,轉而決定接受夏子成爲他的母親而離開這個空間。這是一個成長的曆程,也是個走出悲傷的故事。

我記得滿屋子鹦鹉在其它哪個動畫片中也看到過,忘記叫什麽名字了。

姜文,諾蘭再到宮崎駿?導演們,請說點人話吧

從我的角度,《Tenet》的觀影門檻甚至比宮崎駿這部還能低點。諾蘭至少還在用商業片的敘事邏輯和結構在講故事,沒有塞那麽多意象。《Tenet》的理解難度只在于負熵這個高概念和幾個人到底往回逆時間運行了幾次。

而即使你不去理解(可以去感受,笑)暗線中的嵌套邏輯,明線依然是個完整的、腦洞不小而且節奏很好的典型商業電影故事,並且伏筆回收做的不錯。

宮崎駿這個就太文藝、太個人表達了,當然硬要說我是被商業大片洗壞了腦子山豬吃不得細糠也不是不行。我個人願意對老爺子在最後一部作品中放飛自我盡情表達表示理解,畢竟在當下這部電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但是我個人是不喜歡這類電影的,包括姜文的《太陽》《一步之遙》《邪不壓正》,諾蘭的《信條》,還有《布達佩斯大飯店》導演韋斯·安德森後面兩部電影《法蘭西特派》《小行星城》。

這些導演好像都是非常成功過後,然後拍高概念和高表達,結果故弄玄虛的電影。這不是我不喜歡,你會發現這些電影粉絲和影迷能解讀出花來,但是好像也沒什麽影響,影史經典也談不上。

高敘事(對應高概念),甚至高概念+高敘事容易曲高和寡,和觀衆形成雙向篩選。高敘事通常凝結電影主創的大量私人化思維構築。觀衆被迫實時參與“解碼”不熟悉的邏輯片段,解構電影敘事,再實時重構爲自己理解的敘事。

這個過程有門檻,觀衆要老練。觀影期間時刻提高注意力,找到每個段落的密鑰,解碼再串聯合並。“實時”很難做到,因爲電影通常不會諄諄教誨,也不會給出足夠空閑時間。就跟學習拉滿進度的課程一樣,落下一課又一課,很多人便學不下去了。

那些一騎絕塵的高敘事電影,即便觀衆有興趣,也很難一次性完成實時解構重構,所以難免二刷三刷補全敘事拼圖。這種電影必須靠敘事之外的噱頭唬住觀衆,例如畫面、場景、配樂、明星,避免發生中途大量退場的窘境。

諾蘭就是炫技,想整一出時間之矢的古典科幻,結果科幻內核與觀影體驗裏外都沒搞好,還不如《前目的地》小成本地把老題材演繹得重口有趣。韋斯·安德森也是一樣的,它關鍵問題也在這裏。

導演看似玩得花裏胡哨的,但實際上沒什麽意思,是大多數人都覺得沒意思。

姜文,宮崎駿這部片子也一樣,心思還是一樣的,也許他想最後來個自傳,又覺得自己甚至自己的時代都沒啥好傳的,結果搞太多隱喻和解讀,自己玩嗨了,粉絲也嗨了,但實際上不說人話,沒什麽意思。

我倒希望這樣的導演越來越少,因爲姜文這個玩好的只有《讓子彈飛》,但是奠定影史地位的還是《鬼子來了》《陽光燦爛的日子》,其它導演也是一樣的。

導演們,真的請說人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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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伯光

簡介:遊戲模型師| 動畫愛好 | 影視産業分析 | 網絡小說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