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母親的母親節

京都聞道閣 2024-05-10 12:31:13

文丨吳剛

我國著名現代小說家、戲劇家舒穆祿,字舍予,筆名老舍,他曾經說過一句話:“人,即使活到了八九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一旦失去了母親,便像花插在瓶子裏,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

看到這句話,我不禁潸然淚下。

今天是陽曆5月10日,還過1天即陽曆5月12日星期天就是母親節了,龍年的母親節在不知不覺中又要來到了,看到身邊的戰友、親朋好友和同事臉上洋溢著歡快幸福的笑容,各自准備爲自己的母親過節的禮品和預訂酒店房間慶祝母親節,在羨慕他們的同時,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在這個值得人人慶祝的節日裏,我再沒有這樣的機會爲母親過節了。因爲母親3年多前就離開了我們。沒有母親的母親節,是爲人子女最難以釋懷的痛。

常聽人說,母親在,家就在;母親不在,人生只剩歸途。母親去世還過半個多月就是整整4周年了。在她老人家過世後的每年母親節,都是我不敢去觸碰的日子,因爲,那是我內心深處的奢望與痛點。

母親的音容笑貌,時常萦繞在我的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卻永久定格在3年多前。她帶著對這塵世千般的眷戀和對兒子兒孫們無限的牽挂,永久地離開了我們,84年的風雨人生就這樣畫上了休止符號。

母親,一生不辭辛勞,把我們三個兄弟撫養成人後,還幫忙帶大9個孫輩。她爲我們這個家庭付出了一生的全部心血和汗水,她把全部的愛傾注在兒子兒孫身上,卻從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在2019年6月份,母親已經是83歲高齡的年紀,弟弟把母親從湖北老家接到青島,目的是想讓母親在青島安度晚年,享享清福,令我們意想不到的是,2020年5月中旬,還過二個多星期就是6月9日,正好是母親到青島一年的日子,母親突患重病,臥床不起。我和弟弟把母親送到醫院搶救,醫生也沒有什麽靈丹妙藥救治她老人家的病,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弟弟駕車,在弟媳婦的陪伴下,把母親送回湖北老家靜養,4天後,母親病危,當我和她的兒媳乘坐飛機臨近午夜趕回到老家還沒來得及爲母親床前盡孝,第二天一大早母親就匆匆離我們駕鶴西去了。

母親啊,您走得這麽突然,我們的心中如何承受得了!

倘若您臨終前吃上一口我們爲您做的飯,喝上一口我們爲您燒的水,也許我們的心痛會有所減弱。

然而您沒有,您一生從不給子女添麻煩,我們只有心痛到永遠。

在這個世界上,有個人,關于她的記憶,永遠無法抹去。她,是母親,是一個無私的愛著你,並一直陪伴你直到生命耗盡的人。從我們呱呱墜地,直到懂事,母親爲我們重複著並且毫不厭倦的做著太多太多所謂“無意義”的事。

兒行千裏母擔憂,無論你身在何方,多遠,不圖任何回報日夜思念你的那個人就是母親。記得1984年11月4日這天,我光榮地參軍入伍了,當我離開母親踏上從軍路時,母親在家大哭了一場,她老人家舍不得19歲的兒子突然遠離他鄉。入伍四年,母親對我天天牽腸挂肚,寢食難安。四年一次的探親假,終于回家見到了久別的母親,還未等我叫一聲“姆媽",我的母親就泣不成聲了。日思夜想兒子整整四年未見面,今天終于見到了,母親怎能不掉淚呢?!

小時候的我,就像一個野孩子,整天走村串戶在外面盡情玩耍,只有餓了、累了的時候,才知道回家。回家進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母親,進家的第一句話,就是喊“姆媽”。看到了母親忙碌的身影,聽到了母親的應答,心便安定下來。于是,開始找吃的。吃飽了,喝足了,便再跑出去玩。

孩提時代生活條件差,很少吃到肉魚,偶爾吃一頓也是菜多肉魚少,每到有肉魚時,我們兄弟三個就拿著筷子在菜盤裏翻來搗去的找肉魚吃,坐在一旁吃飯的母親從來不責怪我們,總是讓著我們兄弟吃,自己卻吃著鹹菜。由于生活差,我的病也特別多,隔半個月就生一次病,母親在不耽誤生産隊勞動的情況下,忙裏偷閑背著我到處看醫生,時不時半夜起床還給我按摩肚子,因爲照顧我,耽誤了睡覺的母親第二天照樣去生産隊參加勞動。

母親對我的愛無時無刻都在。爲了不影響我,讓我在部隊安心工作,80、90年代母親因積勞成疾,暈倒過多次,都沒有告訴我。在我與媳婦剛結婚時,由于我的職級不夠,媳婦隨不了軍,在我與媳婦分居三年的時間裏,母親主動搬過來與媳婦同吃同住,幫忙帶孩子,幹家務。婆媳卻從未吵過一次架,紅過一次臉。母親與兒媳婦朝夕相處,感情勝似母女,左鄰右舍都贊歎不已,也讓我這個做兒子的佩服和稱奇。從此母親在我心中的形象越來越高大!

母親很勤勞,農村人以種田爲生,她和廣大的農村婦女一樣,一年四季辛勤勞作,風裏來,雨裏去,兩袖清風,一身泥土,面朝黃土背朝天。春種、夏耕、秋收、冬儲,用她的辛勞默默耕耘著我們腳下這塊黃土地,把她的一生無怨無悔地獻給了養育我們的這塊土地。母親剛從地裏回來,就拖著疲憊的身體去餵豬餵雞,接著再給我們做飯洗衣……

年輕時的母親,如花容顔,靓麗身姿,爲了給我們溫暖的家,早出晚歸,辛苦勞累,從不曾抱怨辛苦。爲了讓我們更好成長,我的母親,似乎總在忙碌。幹完地裏的活,再回到家裏忙。侍候生病癱瘓在床的祖父。一年四季,都是這樣。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夏日的熾熱的陽光,阻止不了她在地裏鋤田的熱情。冬日裏寒風刺骨,她也在地裏忙碌。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難與挫折,她總是用她那瘦弱的身軀承擔著,總是用微笑著面對著生活中的一切。

在兒女、媳婦面前,她只懂得奉獻和付出,從來不要求回報。在與媳婦一起相處的日子,她起早貪黑,忙裏忙外……

母親,您的一生,隱身堅強,面對生活的重擔,一路摸爬滾打,把兒孫拉扯大。特別是9個孫輩出生後,母親笑逐顔開,千斤重擔挑在肩。義無反顧地當起了免費的全職“保姆”,既要幫助兒女帶孩子,又要幫兒女幹家務,恨不能將自己分爲兩半;幹農活、做飯、洗衣、打掃衛生,每天忙得團團轉。但母親默默無聞,心甘情願。

繁重的家務,白了您的發,皺了您的面頰,腰身不再挺拔。在不知不覺中,銀發漸漸爬上她的雙鬓,皺紋慢慢爬滿她的額頭。歲月慢慢侵蝕她那往日慈祥的容顔,歲月漸漸模糊了她日溫暖的目光,皺巴粗糙代替了她往日光滑細嫩的雙手。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母親走後,在這夢牽魂繞將近4年的時間裏,思念殷殷,可母親竟然一次也沒有出現在我夢中。臨終前她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是想不到會這麽快離開這個世界?她走了快4年了,難道也沒有什麽囑托要托夢給我,是不忍打擾我們嗎?滿腹的思念讓我向哪裏訴說?作爲您的兒子,真的是日思夜想您啊!“姆媽"!想幫您拍一拍身上的塵土;想爲您捋一捋額前的白發;想您做的菜香;想您撫摸我的額頭;想您夜半的歎息;想您長夜不息的燈光;想您的唠叨……

“姆媽”,我的白發親娘!兒子感恩您的養育之恩,真誠祝您九泉之下安息!

☆ 作者簡介:吳剛,曾用名吳緒承,湖北監利人,研究生學曆,自由撰稿人。曾任海軍航空兵某師政治部宣傳科副科長、海軍北海艦隊航空兵政治部宣傳處副處長、海軍航空兵某高炮團代政委、海軍北海艦隊航空兵後勤部正團職政治處主任等職,海軍上校軍銜;現爲公安二級高級警長,三級警監警銜。閑暇時喜歡寫一些通訊,散文,詩歌,隨感;數10年來,有3000余篇作品散見于軍內外報刊雜志、廣播電台及微信公衆號,其中有百余篇榮獲軍內外新聞獎、優秀征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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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易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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