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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原本計劃一大家子一起回老家給奶奶掃墓,臨行頭一天爸爸出了個小車禍摔斷了腿,媽媽留在醫院照顧傷患,給奶奶上墳的任務就光榮地落在了我肩上。
老家在小縣城裏,奶奶去世得早,她的墳墓就在縣城北邊的山坡上。那時實行土葬,墳墓連個墓碑都沒有,周圍一片都是墳頭。
以前都是跟著爸媽一起,也不曾留意過具體的情況,如今我只能憑著模糊的記憶摸索著尋找。
倆樹中間……應該就是這個了。
但我轉過墳頭,卻看見一標致的帥哥蹲在墳前,在他面前,一堆紙錢燒得正旺。
寬肩窄腰,那張臉更是顛倒衆生,不過我仔細搜索了一圈記憶,確信並不認識此人。
荒郊野嶺,墳頭環繞,一個標致得無與倫比的美男子,在這裏燒著紙錢……
一陣風吹過,我緊了緊身上的風衣,打了一個寒顫。
大概是被我緊盯的目光打擾到了,帥哥擡起那張標致的臉,一臉困惑望向我:“你有什麽事嗎?”
“那個,咳咳,你是不是上錯墳?”我有一點不敢確信。
他愣了一下,左右看看:“沒有啊,兩棵樹之間。”
我疑惑地掏出手機,接通了爸爸的視頻:“是這裏嗎?兩棵樹之間。”
“你這個不孝女,你奶的墳都找不到啦,還要問我!”老爸被氣得不輕。
“你就說是不是這裏吧。”
“是的,絕對沒錯。”老爸讓我轉動手機鏡頭看了一圈墳頭的全景,十分肯定地說道。不待我說話,他又開始了八卦:“你奶奶墳前是誰?她孫女婿?”
腿受傷了,眼神還挺好。我沒接他話,趕緊收起來了電話。
“那個,帥哥”我再次上前:“好像是你上錯了墳呢。”
他怔住了,掏出手機錄了一個全景,許是也向家人進行了求證。
隨後略顯尴尬地看向我:“不好意思……好像的確是我搞錯了。”
“那個……”他指了指我手裏提的紙錢。
我竟然秒懂,趕緊將紙錢塞給他:“這個給你。”
“我給你錢。”他有一絲局促。
“不用了,”我大方地擺擺手:“反正你已經給我奶奶燒過紙了。”
他似乎覺著也有道理,低聲道了句謝,便拎著袋子離開了。
我再奶奶的墳頭,跪下就開始哐哐磕頭。
“奶奶啊,老爸受傷了,老媽要照顧他,我就代表他們一起來看你了。”
“這些錢,你拿去大方花,不要省,不夠了就給我爸托夢。”
“奶奶啊,你要泉下有知,就保佑我給你找個帥氣的孫女婿吧……呃,剛剛那個好像就挺好。”
最後這個才是重點,剛剛那個則是臨時起意。
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我奶當然不會回應我,回應我的,只有山坡上徐徐吹過的風。
當墳前的紙灰幾乎都要被風吹散,我也算祭拜完了,擺擺手准備打道回府。
然而——
剛走到車旁,我一下子懵了。誰能告訴我,那癟癟的車胎是什麽情況?
要知道,上次換下的備胎還在後備箱躺著,根本還沒來得及去補。我趕緊給我爸打電話叫拖車,但這荒郊野嶺的,最近的維修點過來的拖車也要半個小時以後了。
屋漏偏風下雨,天色比剛剛陰沉了幾分,看樣子又要開始下雨了。
我心涼了半截,在這到處是墳的荒郊野嶺,除了鳥叫只余自己的心跳。
正在我心頭發麻,遠處迎面駛來一輛黑色轎車。
我連忙跑到路邊,揮揮手將其攔停。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標志的臉,我的心怦怦亂跳。
難道是我奶奶在天有靈,聽到了我剛剛的心聲?這動作還挺迅速的嘛。
“那個,我車壞了,拖車還要一會兒才到,你能陪我等一會嗎?”我有點緊張。
帥哥蹙眉,看樣子這樣的搭讪並不得他意。
陰天,下雨,墳圈子……
帥哥的理解力也真強,在我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中竟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好看的眉梢終于舒展開,點頭同意了。
他將車停在路邊,我趕緊開門坐上了後座。
沒了剛開始的緊張,我的智商也終于上線。
爲了避免尴尬,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找他聊天。
看得出來帥哥的話並不多,但耐不住我臉皮厚,待等拖車的這短短半小時,我竟然將帥哥的背景莫得也差不多。
和我同一個縣城,還是同一個高中畢業,不過比我高兩一屆,我剛進校的時候他已在備戰高考。大學考在外地,畢業後又重新回了省城工作。
也許是興奮過度,我甚至刨根問底地挖掘出了他最喜歡吃的食物,卻唯獨忘了問他的名字,更忘了留一個聯系方式。
當黑色轎車的尾氣消失在我的視野當中,我才後知後覺地跺腳悔恨,恨不得重新去奶奶的墳前再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