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菲美“肩並肩”聯合軍演，除了參加人員多、持續時間長以外（4月22日到5月10日），演練的項目也很有針對性，比如，雙方要模擬的場景之一就是“奪回被敵對勢力占領的島嶼”。此外，雙方還將擊沉一艘中國制造的船只，挑釁意味十足。

可以說，這次“肩並肩”軍演很高調。但表面上的熱鬧並不能緩解菲律賓高層內心的疑慮和恐慌，因爲美國的一系列舉動都說明，華盛頓無意升級和中國的矛盾。中美之間的頻繁互動也反複證明，鬥而不破、管理風險依然是雙方共同追求的目標。美國究竟會不會因爲菲律賓與中國發生正面對抗，馬尼拉心裏很沒底。

首先，上周中美防長剛剛進行了一年半以來的首次深度對話，除了台灣問題以外，南海問題也是雙方關注的重點。細心的人可能已經注意到了，國防部發布的通稿有這樣一句話，中國國防部部長董軍告訴奧斯汀，“當前南海形勢總體穩定”，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中國掌控局勢的信心。

除此之外，就在剛剛過去的周日，第19屆西太平洋海軍論壇在青島拉開帷幕，多達29個國家的海軍派出了代表團，其中包括美國、英國、日本和澳大利亞。路透社的報道披露，代表美國海軍出席的是太平洋艦隊司令史蒂芬•科勒爾。參與者將在周一舉行閉門會議，討論如何應對海洋安全挑戰，各方將更新《海上意外相遇規則》，目的也是爲了避免各國海軍擦槍走火。

更重要的是，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即將訪華。分析普遍認爲，布林肯有很長的問題清單要和中國討論，其中包括台灣問題、俄烏沖突、伊以沖突等。美國國務院官員特別強調，到5月20日賴清德就任台灣地區領導人前的一段時間，是“重要而敏感的時間，所有國家都應對和平與穩定做貢獻”。這也進一步說明，中美關系絕不僅僅是南海問題，雙方也不會因爲菲律賓的一艘“坐灘”軍艦而放任局勢走向失控。

誠然，大國戰略競爭可能讓一些中小國家從中漁利。但競爭的節奏乃至大國關系的走向，絕不會掌握在菲律賓這樣的國家手中。

這實際上也是菲律賓領導人內心深處最大的焦慮和擔憂。雖然早在2017年特朗普執政時期，美國就對菲律賓承諾《菲美共同防禦條約》覆蓋南海，但所謂的“共同防禦”義務並不是100%清晰的，這其中依然有需要進一步解讀或澄清的空間。比如，盡管菲律賓海警船也屬于公務船只，在“條約”保護的範圍之內。但在以往的海上事件中，中國海警用水炮驅離菲律賓公務船只，卻並不構成“條約”所規定的“武裝攻擊”。可見，對于什麽情況能夠觸發條約，菲律賓決策者並不是十分肯定。

也許是想給中國“劃一條紅線”，小馬科斯日前在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表示，如果其他國家的攻擊造成了菲律賓公務人員的死亡，那菲律賓將援引“條約”，要求美國做出回應。但更大的問題是，美國是否會聽從菲律賓的調配，以及菲律賓真的能承受開戰的後果嗎？

前不久，有美國記者問小馬科斯，美國究竟會不會爲南海島礁和中國開戰，聽到問題小馬科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直呼“上帝”。對于記者的提問，他最終也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複。可以想象，如果菲律賓有一天真的引發或者卷入了大國對抗，恐怕真的只有上帝才能救菲律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