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家書之如漱小語:貳

王燏兒 2023-05-01 10:23:15

素素,展信開顔!

近日來,入了冬,人甚乏累。好久不再書寫,思緒斷連,很難敘說本心,身平浮躁,其意難平。

偶然整理舊雜,發現了幾樣舊物,憶得幾位舊友,不知你曾記否。

一件是紫菱香囊,這是去年早些春的時候,芝林在南京時送我的,那幾日太陽微暖,恰逢雞鳴寺櫻花翹枝桠,她伴著我一路走去。

人潮湧動,幾經失散,末了一兩杯茶飲,靜坐玄武湖畔,暢漾幾句閑碎。

那是多年以來,難得我們在異地他鄉,暢所欲言。芝林那時的男友的馮先生,和我是舊識,此人其貌不揚,到我和她緒言此事,他與芝林分散也半年有余。

現在這位張先生,相較之前穩重踏實,我多少替她心安,只是最近常常擔憂她的咽喉,成年的舊疾,時常將她憂擾。

她來信說嚴重時,心肺都要咳出來了,嗓子口冒了煙的疼。我幾經勸她就醫,她大抵擔憂藥費,遲遲拖沓。這一來,多少拖累了病症。

下月末捎帶去望望她,入了冬,病疾不知可否轉優。我們都是年長之人,相較青年,更應珍惜自己身體。

二件是正經兒蘇錦刺繡旗袍。

夏末時穿了幾日,著實漂亮,但大抵褲裝多年,不太習慣。蘇繡的手藝活,別處難比,一針一線縫繡精細。手摸衣面,含著微妙的靈動。那細秀的荷花最爲鮮動,一陣風佛過,感覺枝葉和花蕾在藍綠色的綢緞上搖曳。

清晨,站在園中,京都大霧,觀花聞語,覺得荷葉上也著了露珠,晶剔透亮。

寫著字,電話猝不及防地來了,一聽,可巧,原著是送旗袍的人打來的。催問我這幾日稿子怎麽還沒發過去,可得了的催命鬼,你我知心相熟,看到這兒多少就知曉了,這送旗袍的是京子凡。

現在可了不得的大都連報總編輯,小時那樣乖巧伶俐,如今倒是好,典了型的催稿人,日日催,這不電話還挂在耳邊,筆辍沙沙。

有很多個夜裏,我沒了靈感,給他撥去電話,我說,子京,我寫不出來。他就在電話那頭問我怎麽寫不出來?我說就是寫不出來。

然後他就給我分析人物,講線索講發展,他不講讓我怎麽寫,他只說那些我已經鋪好的明線暗線,有的時候就這樣,他喋喋不休地講,我沙沙地寫,我一夜未眠,他一宿不休。

第二日,我睡去他卻洗漱坐車去社裏,那裏還有一大堆的文件等著他處理。

上兩月聽聞他眼袋重了,眼圈黑了,我自感愧疚,托人給他送去兩盞薰衣香薰,結果禮剛送到,回禮也來了,便是這件蘇錦旗袍。

附信而來的是簡條上,蒼勁有力地草書:夜裏寫不出時,還是給我來電,你不說話亦可,只聽我說亦好,這樣多少,我便知道你過的尚好!

年歲大了,著實發現可以促膝長談的人,少之又少。

總憶得那會兒子年輕,我們睡一個窩裏,整宿整宿的說著話,你說那時的我們,哪裏來的說不斷的話題。

還是挂念你,一縷青煙,一場夢,夢裏煤油燈,熱炕頭,滴水成冰的世界裏,你的素顔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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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燏兒

簡介:我是愛寫作的王燏(yu)兒,希望我的文字裏,能讓你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