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我提幹探家,路見不平幫一姑娘,後來我倆相愛,可她是我長輩

欣嘉愛小說 2024-04-20 22:33:21

文/王海濤

雖然我是出生在六十年代城市的人,可我很小就生活在農村。我父母是雙職工,父親在銀行系統也是個領導,母親在行政部門工作。爲了不因我影響他們工作,在我兩三歲的時候他們就把我送到了姥姥家。直到我該上學了才把我接回到他們身邊。但是,每到暑寒假,他們還會把我送去姥姥家中。一直到上了初中,我才結束假期去農村生活的習慣。

姥姥家住在申家店,他們村裏人大都姓申,離市區有三十余裏地。每次母親把我往姥姥家送時,我都極不情願,邊走邊哭。但總也無法抗拒。從小在申家店生活,村裏人基本都認識我。

上小學後,由于缺少父母的管教,我調皮頑劣,不少惹事生非。他們也沒辦法。大不了就是給我講道理,揍我一頓。等我上學後,假期再去姥姥家,我就成了村裏的小孩兒王。畢竟我是城裏人,家裏條件相對比農村好的多,我穿衣服鞋子都是商品貨,口袋裏經常還有零花錢。城裏孩子見識廣,知道的新鮮事也多,八大樣板戲我都能唱上幾段。村裏的很多孩子天天圍著我轉。

農村人對輩份看得重,不管同姓或異姓,該叫啥就叫啥,都非常認真。姥姥家輩分低,村裏和我經常玩的小朋友,我不是叫舅舅、小姨,就是叫姥爺。姥爺姥姥會把每個和我玩的小朋友的輩分給我介紹得清清楚楚的,不叫就不行。我極不情願。有的小朋友挺認真,非讓按輩分叫,沒大人時,我就叫他們小舅或“小舅子”。小舅和小舅子在我們這邊是罵人的。我們常因爲這發生沖突。和同齡的他們相比,我個頭都比他們高一截。他們打不過我,大都對我敢怒不敢言。

十歲那年的暑假,因爲羨慕一起玩的小朋友都會遊泳,我就偷偷跟他們去坑塘洗澡,那一次差點把我淹死。多虧“申請書”的大哥把我救了出來。他抓住我的兩條腿,晃蕩一陣子,我吐了好多水,才緩過勁來。那次可把姥爺姥姥嚇壞了。他們把我送回到我家。到家後,父母還是顧不上管我。我天天跑到街上,打架,上樹掏鳥窩。每天不是鼻青就是臉腫,身上的傷疤沒斷過。沒過幾天,母親又把我送到姥姥家。

“申請書”其實名叫申青,是個女孩,論輩分我還得叫她一聲小姨。申請書的外號還是我給她起的。她三哥申展和我同歲。和他兄妹倆認識得早,但沒在一起玩過。那次是在我姥姥生産隊的炕煙屋裏。炕屋就和姥姥家隔條路,申青的父親在那裏燒炕烤煙葉。

有一天下午,我一個人蹲在路邊玩蚯蚓,嘴裏還唱著樣板戲。申青的父親聽見我會唱戲,就叫我“小凡,你過來!”我跑了過去。申展和申青也在哪裏。他父親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包用黃紙包裹的點心。對我說:“你叫我姥爺,給我表演一段戲,我給你點心吃。”我臉皮厚,不怕人,看到有好吃的就叫他一聲姥爺,又給他表演了一段紅燈記中的唱段。他看我表演得有模有樣,笑得前仰後合。等我唱完後他就把點心分給了我們三個。

我們三個吃著玩著,很快就成了朋友。申展雖和我同齡可比我低一頭,他矮胖低壯,嘴唇上面懸著的鼻涕象兩條白色的蟲子,不停地上下蠕動。他妹妹叫申青,小我二三歲,頭發蓬亂烏黑,長睫毛,大眼睛,一副羞答膽怯的樣子,她笑時候露出一顆小虎牙,挺漂亮可愛的。

有一天我們幾個小朋友又在一起玩,我故意問申青叫什麽名字,申青害羞地告訴我她叫申青。我給她開玩笑說:“你的名字不好聽,幹脆我再給你起個名字算了。”申青不知所以,怯怯地看著我也不吭聲,我接著說:“你叫申請書多好聽!”說完我笑起來。幾個小朋友跟著喊了起來:“申請書,申請書!”他們幾個同時一叫,竟然把申青給羞哭了。

申展看妹妹受了欺負,指著我說:“按輩你該叫她小姨、叫我舅舅,你幹嘛欺負人。”我笑著對申展說:“對不起,小舅子!”申展看我叫他小舅子,氣不打一處來,就以長輩的口氣罵我說:“你這個信求孩,不管咋說,我倆都和你爸媽是一輩!”說著就要和我動手,我看申展占我便宜,沖過去拉住他的雙肩想把他摔倒,可無論我如何用勁,都沒能把矮我一頭的申展摔倒。倒是他一用力把我撂倒在地。

申青嚇得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也不再哭了,心裏默默爲她哥加油。申展看我屢敗屢戰,死纏爛打,心裏有點害怕,他再次把我摔倒後,拉著申青就朝家跑。他兄妹倆在前面跑,我在後面緊緊追趕,一直追到他家裏。他媽媽拉住我,我還上躥下跳亂踢騰。幸好申展的父親回來,打了申展兩巴掌。又從屋裏給我拿出幾個點心,才把我送回姥姥家。

後來,我和申展再沒打過架。我自己清楚打不過他,就盡量避免和他發生沖突。申展老實,從來也沒有挑釁過我,慢慢地,我倆成了最好的朋友。

直到我升入初中,媽媽不再把我往姥姥家送。都說姥娘親外孫兒,不如坐下打個盹兒。一點不錯,我就是這樣。再後來我考上高中,當兵提幹。這期間,去姥姥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我再沒見過申展兄妹和申家店那些要好的玩伴。

我家住在市中心,緊挨副食品批發市場。這個批發市場熱鬧非凡,人流量很大。當時,房地産市場還沒放開,我家住的是父親單位的家屬院。每戶都是獨家小院。我家門口就和副食品批發市場的大門口相鄰。當時推車賣東西的小商販時常會將車子、攤位放在我家門口,給家人出行帶來很多不便。父親就讓人在我家門口兩邊澆築了幾根一米長的鋼管,又用鋼絲把鋼管鏈接起來。這樣,那些小商販再也沒法在我門口擺攤了,我們出入又順暢了。

記得那是1984年署假,我從軍校回來。一天中午,我從戰友那裏回來,剛到家門口。聽見市場門口有人爭吵。我扭頭一看,是兩個年輕的工商管理員和一個學生模樣的姑娘在爭執。兩個管理員說姑娘占道經營,要把姑娘的三輪車推走。姑娘拉住車把死活不讓。惱人的是其中一個管理員把她三輪車上擺放的點心掀翻在地,點心滾得到處都是。更令人氣憤的是他竟然把姑娘賣點心的秤給一折兩段。姑娘看這一片狼藉,連氣帶嚇痛哭起來。

兩個管理員的粗暴行爲,瞬間激起我潛藏在心裏的俠肝義膽。我沖過去一把抓住了一個管理員,大聲質問他們爲什麽欺負人?很多看熱鬧的人也圍了上來,大家對管理員的行爲極不滿意。衆人七嘴八舌指責起管理員,兩個人看惹了衆怒,也不敢再猖狂,灰溜溜地走了。我忙幫姑娘把盛放點心的木盒子搬到三輪車上,又彎腰幫姑娘將地上的點心一粒一粒撿起,圍觀的人看姑娘可憐,也都幫姑娘拾了起來。沒多大一會兒,大家就把點心全拾到車上木盒裏。除被車軋壞的和太髒的,能賣的基本沒有了。

我對姑娘說:“該吃飯了,收拾一下回家吧!”姑娘擦擦眼淚對我說:“謝謝你大哥,我家離這遠,我每天都是早上五六點就往這趕,賣完才回家。可惜這一車東西了。” “姑娘是哪裏的?”我有點好奇,隨口問了一句。“我申家店的,你不一定知道。”我一聽她是申家店的,從心裏油然生出莫名的親切感。我對她說:“我咋不知道申家店?我問你個人你認識不?”姑娘擡頭看看我:“你認識俺村誰?” “申展你認識嗎?”姑娘又擡頭看看我回答:“那是我三哥!”“你三哥?你是,你是申請書?”姑娘破涕爲笑,羞澀地問我:“你咋知道我的外號?”

我仔細看著眼前這個衣著樸素的姑娘,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正是十多年前那個申青。“小姨,我是小凡啊!申請書還是我給你起呢!” “啊!你是小凡?這麽巧啊!”我指著我家門口說:“小姨,這就是我家,走,回家吃飯去。”我不由分說,推著她的三輪就往我門口走,連給她個謙虛的機會都沒有。

我走到門口就大叫起來:“媽,你看這是誰?”我把三輪車放到院裏。母親出來看看,她並不認識申青,問我:“她誰啊?你大呼小叫的?” “我小姨,申青啊!”申青趕緊走上前叫了一聲姐。經我一介紹,母親知道是自己娘家村裏人。就帶著申青進屋了。父親把飯也端了過來。申青不好意思客套了兩句。

(圖片來之網絡)

吃過飯,我們和申青聊了起來。原來,今年申青高考失利。由于家庭條件不好。她想利用這段時間掙個複讀的錢。申青家有祖傳做點心的手藝,在他們方圓幾裏地可是聲名鵲起。每天她父親和申展在家做些點心,讓申青拉到市裏面來賣,想以此給申青籌備複讀的費用。

我又把申青今天遇到的事情給父母說了一遍。二人都很氣憤。我對父母說:“不行就讓小姨把攤位放在咱家門口算了?”父親說行怎麽不行?可刮風下雨的也不方便啊!我一拍大腿站起來說:“對了,把咱家的雜物間從外面打個門,再整理一下,讓小姨在裏面賣點心,那多好?”我家的雜物間是兩間平房,緊挨我家大門口,以前是爺爺奶奶活著時住的房間。

爸媽有點猶豫,我提醒說:“你們可別忘了,當年要不是申青姨家那個舅救我的命,你們可就沒這個要當軍官的兒子了!”申青這時忙說:“小凡,哥,姐。你們別爲我費心了。不行我就來回跑著賣。”爸媽一聽,異口同聲地說:那怎麽行,就按小凡說的辦吧。

說幹就幹,我在街上找了幾個做雜活的民工,把雜物處理掉,把臨街那面牆開了個寬敞的門口,屋裏重新粉刷收拾了一邊。第二天,我又買來幾節玻璃櫃台。站街道上一看,挺像那麽回事。

我和申青約定,讓她過兩天來看看店面,可等了四五天還不見申青的影子。我決定利用星期天去申青家看看是怎麽回事?星期天下午,我騎上摩托車去了申家店,到姥姥家我讓舅舅帶我去申青家 。路上舅舅告訴我,申青的母親前幾年得了重病,天天住醫院,借了不少外債 ,錢沒少花,去年人也沒了。申青爲了她娘沒少耽誤學業。她學習那麽好,要不,會考不上大學?聽了舅舅的話,我的心情異常沉重。我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幫申青這一把。

我們來到申青家裏。剛好申青的父親和申展都在家。申展已經成家,孩子都四五歲了。申展雖然長成大小夥子了,還是低我一頭。他仍然是那麽的壯實。看見我,他愣住了。申青過來介紹:“哥,這是小凡!”申展咧開嘴沖我笑笑說:“小凡,你咋長這麽高?”坐下後,我把門店的情況告訴了申青。申青的父親蹲在門口,倚靠著半扇堂屋門,他使勁地吸了一口煙停了一會兒說:“外甥。這些年不見。你長成大人了。俺家裏的情況不曉得你知道不知道?”我對他點點頭。他又抽口煙,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接著說:“家裏成這樣了,誰也沒辦法。是申青的命不好。”

原來,村裏有人來給申青提親,對方腿有點瘸,但他父親是公社副書記。媒人說,只要申青同意,人家願意多給些彩禮,幫她家把外債還清。申青的父親接著又說:“小凡,雖然你是這村的外甥,可咱八竿子也打不著,咋弄也不能讓你作難。這情啊,俺還不了。”我叫了他一聲姥爺,然後對他說:“姥爺,我從小在這生活,咋會說咱八竿子打不著?要不是俺大舅救我,當年我早淹死在坑塘裏,今天們咱都坐不到一起了!”這句話說完,我又給他擺事實,講道理,唠叨了一個多小時。再加上申青在旁邊哭哭啼啼,說啥都不同意這門親事。最後,申青的父親總算點頭讓她明天去我家,利用我改造的門店去賣點

當舅舅和申青一家人把我送出胡同,已是傍晚時分。此刻,夕陽西下,彩雲滿天,幾只鷗鹭披著霞光在半空飛翔。我騎著摩托車,行駛在鄉間的公路上。我仰起頭任晚風吹拂我臉龐,心中有種拯救者的激昂興奮和滿足感。我自言自語地說:申青,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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