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完結:喜歡她啊

東峰看小說 2024-05-19 12:36:47
在我養了三年的男友,傍上白富美並把我踹了後,許歡向我伸出援手,還說想和我談戀愛。 當我以爲他對我一見鍾情時,他卻說:“我缺個黃昏時給我做飯的人”。 好家夥,我以爲你是饞我身子,結果你是饞我做的飯。 1 B市的天,紅成了火燒雲。 雲淨工作剛結束,就被某人一個電話叫去,心裏不情願,卻不敢耽擱,換了身衣服,找到短信上發來的地址。 酒店被包場,拉起大橫幅,應該是爲哪個貴人在慶祝生日。 找了半天沒看到許歡,周圍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剛想掏出手機打電話,卻被堵在角落。 男人聲音低低的,帶著火氣,“雲淨,你怎麽跟到這個地方來了?” 她一頭霧水,“我沒有跟……” “我不是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嗎?” “是,可是我……” “沒什麽可是的,今天是我妻子的生日,我不想惹她生氣,你快走吧,以後不要找我。” 雲淨登時紅了臉,百口莫辯,看著林晨厭棄的樣子,想解釋一番,可是舌頭打結,半天才擠出一個字:“好。” 她天生性格有些包子,這麽多年也改不了,之前和林晨在一起,處處被吃得死死的,現在分了手好像虧心人是她。雲淨答應完後腿不自覺地往外逃,還沒走出去幾步,便被人一把兜回來,“往哪兒走呢?” 一擡頭,對上一雙微紅的桃花眼,雲淨嚇了一跳,一副見了魔王的樣子,又認命地轉回來。 桃花眼的主人這才擡眼看了一下林晨,咬咬唇,嘴皮子一如既往地利索道:“誰告訴你她是來找你的了,她是跟著我來的,跟著我來的就是我的人,你們家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嗎?” 林晨臉色更加難看,卻不好發作,轉頭對雲淨道:“你怎麽和他混在一起了?”他雖和許歡沒有交集,可對他印象深刻,許歡本身就出挑,又愛出風頭,林晨每次看到他,身邊都摟著不同的姑娘。 “呦呦,你這話怎麽說的,和我在一起怎麽了?你都結婚了,還能礙著你的眼了?” “雲淨單純,我怕她被騙。” 桃花眼眯成兩道月牙,“又不是第一次被騙了,多騙兩次就習慣了。” 意有所指,林晨吃了啞巴虧,還想說些什麽,袖子卻被妻子拽了一下,女人出來打圓場,“四少,你知道的,我老公不怎麽管生意上的事,不認識您,這才得罪了。這是您的女朋友吧,四少身邊的女人都這麽水靈。” 許歡笑笑,專注搞事情,“這不僅是我的女朋友,還是您丈夫的前女友,他剛剛還湊上來搭話兒呢……”話沒說完,卻被三哥瞪了一眼,這才住嘴,感覺有些無趣,摟著雲淨走了。 老二看著許歡懷裏怯怯的姑娘,問老三:“這唱的是哪出?” 老三不理,“他這戲又不是第一天唱了,隔三岔五地擺上一台子,有什麽好稀奇的!” 2 閨蜜說,雲淨是典型的吸渣男體質,從初戀開始沒遇到一個靠譜的男人,好不容易碰到個踏實點的林晨,結果是個鳳凰男。 雲淨不嫌棄他一窮二白,供他讀研究生,誰知他畢業後立馬把她蹬了,火速傍上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雲淨去參加林晨婚禮,准備和過去道別,從此以後過清心寡欲的日子,誰知惹上一個更大的麻煩——許歡。 當她狼狽地被林晨的七大姑八大姨從婚禮上趕出來時,是許歡幫她解圍、送她回家的,雲淨打心眼裏感激他,覺得他是個好人。 可就在許歡吃完她煮的那碗面條、死乞白賴地要做她男朋友的那一刻起,雲淨心中這個男人的形象動搖了。 在看到許歡四五個前女友圍在公司樓下要討伐他時,許歡在雲淨心中的形象崩塌了。 她的前男友雖都不是什麽好人,可許歡這樣的花花大少,她也是第一次見。 “你身邊應該不缺女人吧,別鬧我了。”雲淨鼓足勇氣說道。 “不缺是不缺,白天不缺陪我工作的,晚上不缺暖被窩的,就黃昏那會兒缺個做飯的。”許歡的長手指撩了撩雲淨的下巴,“所以,我的晚飯以後就承包給你了。” 明白了,這哪是缺女朋友,是缺了個廚子。 幹蝦米先下油鍋爆炒,加水放面條,快熟的時候加幾根青菜,放好調味料,臥一只雙黃蛋,磕兩下胡椒粉,第一次見面時這碗鮮得掉舌頭的面條成功俘獲了許大少爺的心,也是雲淨悲劇的源頭。 她敢怒不敢言,每天下班後屁顛屁顛去買菜給祖宗做飯。 許歡也很賞臉,每次恨不得把鍋都給舔幹淨。 雲淨伸手夾了一塊糖醋小排,正准備放進嘴裏,感覺一道灼熱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今天去買排骨剩得不多了,只夠做一小碗,許歡愛吃鍋邊菜,她還沒來得及端上桌子,某人已經消滅了一大半。 雲淨手一抖,又把排骨放回去,“你吃吧,多吃點。” 許歡含著筷子好一會兒,下了大決心似的給雲淨夾了兩塊大排骨,“你一口都還沒吃呢。” 他喜歡的東西向來不喜與人分享,楚河漢界劃得明白,這樣顧及別人,他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雲淨咬了一下,把盤子推到許歡面前,“我不愛吃排骨,你都吃了吧。” 話音剛落,許歡潔白的臉上升起兩坨紅暈,樂顛顛地給自己又添了碗米飯,“傻孩子,排骨多好吃呀,不吃我可全吃光咯。” “吃吧吃吧,唉。” 事情發展到後來,許歡被養刁了嘴,公司的午飯都不吃一口,雲淨晚上還要給他准備第二天的便當。 有一次許歡忘記帶了,一個電話打過去,雲淨新做了一份給他送來,看著許歡雙手捧著去了茶水間,大哥對雲淨說道:“真是辛苦你了。” 雲淨連連擺手,“沒關系,小孩子嘛,都這樣。” 此言一出,大哥驚訝地轉過頭,雲淨把額前幾縷碎發勾到耳後,“不覺得許歡他很像小孩子嗎?” 大哥腦海中過了一遍這祖宗在酒吧摟著姑娘揮金如土、在談判桌斜著眼剝削合作夥伴、和有黑道背景的人打交道揚言叫對方半身不遂的樣子,不敢認同地皺了眉。 “總之,麻煩你了。” 3 今天的菜是清蒸鯉魚,洋蔥炒肉,蚝油生菜,海帶冬瓜湯。 雲淨把鯉魚處理幹淨,切了刀口,撒上鹽,魚肚子裏塞進蔥姜,放進了蒸鍋。 肥肉切丁,入油鍋先炸香,再把用澱粉腌過的瘦肉條放進鍋一起翻炒,盛起備用,切好的洋蔥還沒來得及下鍋,門就被拍得“啪啪”響。 沒帶鑰匙嗎?雲淨忙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雲淨一打開門她便兀自走了進來,腰肢一扭在沙發上坐下了。 雲淨有些尴尬,不知該說什麽,鏟子還舉在手上半天沒放下。 “看什麽呢?該幹嗎幹嗎去呀。”姑娘睨了她一眼。 “……哦。” “等一等。” 雲淨停下步子,姑娘朝空氣中嗅了兩下,“蒸魚呢是嗎?” “對。” “別放姜,我不吃姜的。” 這話雲淨聽著感覺有些不舒服,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不舒服,“可是……已經放了。” “那還不去挑出來?” “……好。” 雲淨回了廚房,把魚從蒸鍋裏拿出來,用筷子挑出生姜,再把魚放回去,指尖被燙了一下,倒是不怎麽疼,心裏卻澀澀的。 海帶冬瓜湯,冬瓜先用油炒一下,湯才濃白,雲淨剛把油倒進去,許歡回來了。 呀,冬瓜還沒切,雲淨拿起刀准備切冬瓜,客廳傳來一陣吵鬧。 她出了廚房,去看一眼,只見許歡正窩在沙發上吸煙,一雙眼睛似笑非笑。 雲淨從不知道他會吸煙,也不知道他還有這般邪魅勾人的面孔,她還愣在那裏,卻見許歡朝她招手。 雲淨呆愣愣地走了過去,許歡站起身,面對著她高高壓下來,一個帶著煙草味的吻落在雲淨唇上,她的臉一陣通紅,緊接著牙關被撬開,步子也有些不穩了,許歡一把托住她的腰。 “哐當!”雲淨手上握著的菜刀掉了。 又纏綿了一陣,他的吻一路向下,點到雲淨的脖子才松開了。 末了,調笑著問她:“我叫什麽名字?” “許歡……” “你喜歡就好,現在有人在,下次我們繼續。”他從地上撿起菜刀遞給雲淨,“前女友來家裏再不開心,也不能砍人。” “我沒有……”雲淨看著對面姑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還是選擇了閉嘴。 誰知,姑娘把炮火對准了她,“許歡,身邊沒有女人才多久,你連自家保姆都勾搭。” 他仍在笑,滿不在乎的樣子。 “怎麽,鮑魚海參吃慣了,換清蒸魚了?” “對,我現在就愛清蒸魚。”他坐回沙發上,笑得歪了頭,懶散無骨的樣子。 姑娘上下掃了雲淨幾眼,留下一句:“有本事,這清蒸魚你吃一輩子。”就蹬著高跟鞋走了。 雲淨關上門,回頭看許歡,他正埋在沙發裏,沉著頭,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回廚房繼續做飯去了。 自從姑娘走後,許歡就有些煩躁,接連抽了好幾根煙,晚飯都比往常吃得少。 雲淨心情也跟著沉郁起來,收盤子時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前女友嗎?” 許歡不答。 “喜歡就去追回來吧。”話說出口,雲淨才發覺自己立場不對。 這次他擡起頭笑道:“我去追她,你不吃味?” 雲淨繼續低頭收盤子,爐子上的銀耳湯炖出膠來了,滿屋都是甜膩的紅棗香,最近天幹,看他嘴角都起皮了。 “是了,你不在意我,當然不會吃味。” 許歡胳膊撐頭趴在餐桌上,“那爲什麽還要留在我身邊?” 爲什麽?雲淨愣了一下,發現她的腦袋不適合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進廚房把紅棗銀耳湯端出來浸在冰水裏,盛了一碗推到許歡面前,“嘗嘗看,別趴在桌子上了,都是油。” 許歡擡手,白襯衣的袖口果然沾了油漬,他賭氣似的咬唇說道:“給我洗。” “好好,給你洗。”雲淨無奈。 他這才抄起勺子喝銀耳湯,“雲淨,你做菜爲啥這麽好吃?” “啊?”雲淨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大概因爲我爸媽是廚師吧,爸爸會炒菜,媽媽會炖湯。” “炖湯?我想聽炖湯的故事。”許歡眨巴著眼看她。 炖湯有什麽故事?雲淨不解,但還是硬著頭皮瞎編,“炖湯呀,夏天喝排骨冬瓜湯,冬天喝蘿蔔湯,我小時候媽媽……” 雲淨嘴皮子都快說不動了,許歡才把亮晶晶的眼睛從她臉上挪開,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先去睡了。” 說完,就橫躺在沙發上,“雲淨,今天不送你回去了,床給你睡,晚安。” 陰晴不定,挑食饞嘴,愛聽故事,說睡就睡,雲淨笑笑,感覺自己養了個兒子。 看他睡熟了,雲淨繼續回廚房收拾盤子,今天其他菜許歡沒動幾口,蒸魚倒是貓似的吃幹淨了。 日子真這樣過下去就好了,不由地雲淨心中多了幾分期待。 4 雲淨的電話不停打進來的時候,許歡正在開會,挂掉了幾次。 三哥問了句:“家裏的?” “不是。”他有些煩躁。 “那還不關機?” “知道了知道了。”許歡正准備動手,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遲疑一下,“噌”地站起來走出會議室。 “什麽事?”許歡接通了電話。 那頭沒有回答,許久有一個很小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許歡……你能不能來幫我一下?B市我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了……” “你在哪裏?” 雲淨報了一個地址,聲音稍微大了點,卻明顯聽到帶了哭腔。 許歡一下子慌起來,拿起外套往外跑,開了導航,還是七拐八拐才到雲淨說的地方,是一個小館子。 他下了車,走進去,門口站著一個男人告訴他,今天這館子不開門。 “我不吃飯,我找人。”說著,許歡繼續往裏走,一路叫著雲淨的名字。 聽到聲音,收銀台下面鑽出來一個白淨的姑娘,可惜哭花了臉。 店裏被砸得亂七八糟,爲首的戴著金鏈子的男人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口痰,“這就是你找來的幫手,小白臉?” 此言一出,店裏其他幾個男人也都笑了,許歡也笑,順手把雲淨撈到自己身邊,“哭什麽?” 雲淨抽抽噎噎半天,沒說出一句連貫的話。 許歡問金鏈子:“她哭什麽?” “我管她哭什麽,她竟然敢罵老子,還甩老子巴掌。”金鏈子順腳又踢翻了一個椅子。 許歡玩鬧似的笑她,“還會罵人了雲淨,還能動手,長本事了!” “他先……動手……打店員的。” 金鏈子不耐煩了,“你們在那兒演雙簧呢?!賠錢。” “賠什麽錢?”許歡問道。 “菜裏吃出了煙頭不該賠錢嗎?” “煙頭呢?” 金鏈子托出一盤酸菜魚,指給許歡看,“是不是?” 許歡接了過去,酸菜葉子上果真躺著個煙頭,他咂巴著嘴,回頭看雲淨,後者還想說什麽,只見許歡把一盤酸菜魚全倒在金鏈子大哥身上。 大哥被倒了一褲裆湯,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許歡連忙按他下去,嘴裏念叨著:“哎呦,不好意思,手抖了,煙頭呢?您別動,我給找出來,證據不能丟……” 大哥聽完覺得有理,果真坐下去不動,誰知下一秒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幹啥?”大哥委屈。 許歡笑意更濃,“剛剛她這麽打您的,是不是這樣?” “不是,是扇巴掌了……” “啪!”另一邊臉挨了一巴掌。 這回對了,身前的姑娘“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金鏈子大哥才反應過來。 許歡忙拉著她往外跑,雲淨還在笑,花枝亂顫的,兩人一路狂奔,躲在一旁的巷子裏。 “怎麽辦?我店還在那裏呢……”笑夠了,雲淨開始擔心。 許歡拿起手機,“別怕,我叫一面包車人來揍他。” “啊?” 許歡撥了個電話,背過身去說了幾句,雲淨只依稀聽到一句“大嫂,向你借幾個人……”。 沒過多久,真“嘩啦啦”叫來了許多人,雖然不是從面包車上下來的,許歡還拉著雲淨想去看熱鬧,小姑娘不敢,眼裏含著水。 又過了一會兒,警車來了。 “你報警啦?”許歡有些慌了。 “我沒……”小姑娘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許歡陷入沉思,“我也沒呀。” 最後,一堆人被帶去了警局,罪名——聚衆鬥毆。 警察局裏,許歡不露聲色地又踹了一下金鏈子,“挺囂張啊你,還報警。” “打不過……”金鏈子捂著青腫的臉。 “行了行了,把眼淚擦擦,這點智商,還冒充黑社會。”許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捅了一下雲淨,“給他張紙。” 雲淨從桌上拿了張白紙和筆遞過去,許歡歎了口氣,“……面巾紙,讓他把眼淚擦擦。”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受這種罪,許歡歎了口氣,又捅了一下金鏈子,“等下警察叔叔問話,你就說我們鬧著玩呢,知道嗎?” “不帶這麽鬧著玩的……” 許歡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那你就等著蹲號子吧。” 下一秒,一個巴掌也打在他頭上,許歡被打蒙了,剛想還手,一擡頭,大哥站在他面前。 警察一通詢問,幾個人七嘴八舌也說不清楚,好半天才搞清楚真相,這金鏈子是那片的混混兒,經常吃飯不給錢,吃完了自己往菜裏丟煙頭丟石子,企圖賴賬,其他賣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給自己找麻煩。 可今天偏偏有個小姑娘要和她講理,還說要調監控,他一急,找了幾個兄弟想給她點教訓。 許歡越聽越生氣,又踹了金鏈子一腳。 “別,以後你就是我大哥。”金鏈子捂著臉委屈得很,天知道他從哪裏叫了這麽多人,個個能打。 一旁的警察叔叔敲了敲桌子,“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還稱兄道弟、拜把子呢?” 許歡有些心虛地看了大哥一眼,後者瞪了他一下,挺能耐,把大嫂酒吧裏的安保都叫過來了。 一群人做了筆錄,被教育半天終于被放了出來。 天色已晚,雲淨想想今天的事因她而起,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問道:“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吧?” 許歡因爲大哥在旁邊,不敢嘚瑟,身後被許歡借來的安保小哥哥們也不好意思答應,一群人齊刷刷看著大哥。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大哥回過頭,臉色依舊不好,雲淨看著都怕。 大哥悠悠開口:“嗯……好,就吃那個……你之前送來公司的糖醋排骨吧,我看著不錯。”說完,喉結情不自禁滾了一下。 許歡眉眼彎彎偷著笑,雲淨愣了一下,連忙答應。 除了大哥這一隊人,金鏈子那幫也跟了過來,許歡揚起拳頭,“還沒被打夠?” “這回吃飯付錢,付錢的,還有砸店的錢,也賠。”金鏈子一路屁顛屁顛跟在許歡身後,五大三粗的漢子點頭哈腰的。 雲淨都沒好意思看,她覺得這金鏈子大哥估計有受虐傾向。 來蹭飯的還不止這些人,許歡那一桌,除了大哥,半路還冒出來兩個,四個大男人坐得賊端正,雲淨上菜的時候看食物的目光也賊整齊。 最小的少年臉皮也最薄,紅著臉蛋朝雲淨說謝謝。 “你們是一家人?”雲淨問道。 啓華公司五個股東家每家都得了小少爺,因B市許多産業都與啓華有關聯,所以生意場上的人大都認識他們,雖不是一家,卻尊稱他們一句大少、二少…… 雲淨數數,卻還少一個。 五弟塞了一嘴肉,糊了一嘴油,含糊不清地說道:“三哥是正經人,很少與我們同流合汙。” 雲淨笑笑,給少年擦了擦嘴。 一旁二哥悠悠舉起手,“老三說,給他帶點。” 大哥:“咳咳……” 許歡一直在低頭咬排骨,一擡頭看見雲淨的手還杵在五弟嘴邊,心裏有些酸溜溜的,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燒雞裏的栗子,“雲淨,這太硬了。” 雲淨用筷子戳了下,板栗軟軟地松開了。 “我喜歡吃爛的。”許歡皺了眉,補充道。 雲淨端著盤子去了廚房,二哥看了一眼把板栗一顆一顆挑出來回鍋的姑娘,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魔王,歎了句:“這麽好的姑娘,可惜了。” 其他兩個重重點了頭,表示同意。 “那鍾琦姐姐呢?怎麽辦?”五弟問道。 “我們早就分手了。”許歡聲音低低的,“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你爸那邊……”二哥話沒說完,見雲淨過來了,忙閉上嘴。 四個人忙心虛地低下頭扒飯,又齊刷刷地被嗆到了。 雲淨跑回廚房,給他們拿水。 一群人吃完飯,金鏈子大哥帶頭,把雲淨店裏收拾齊整了才離開。 人都走了,只剩許歡盤著長腿坐在那裏,認真看雲淨把洗好的盤子擦幹。 “雲淨。” “嗯?”她擡頭。 “以後發生這樣的事,不要等到真的找不到人才找我,你要第一個找我,你找我,我就來。”刺眼的白熾燈下,許歡的桃花眼此時正亮亮地看著她。 雲淨晃了神,忙低下頭繼續擦盤子,“好,我記住了。” 許歡心滿意足,湊上前,“我幫你一起擦。”擡手間,一個盤子晃了一下,穩穩砸在地上。 雲淨:“……你休息就好,我自己來。” 5 自從有了這個女朋友,許歡沒到處拈花惹草,再沒踏足過酒吧之類燈紅酒綠的場所,每天規規矩矩,襯衫扣到最後一個扣子,下了班准時回家。 從前他一個人,生活沒有定性,現在有人願意爲他洗手做羹湯,這樣穩定安逸的生活,他怎麽會不知珍惜? 三哥笑他這是改了性了,浪子要回頭了。 雲淨每天給許歡做飯成了習慣,順帶把屋子也打掃了,衣服也洗幹淨了。 餐館的店員都笑她說:“一到晚上,老板連生意都顧不得做。” “店裏還要麻煩你們看著,家裏那個吃不上飯要鬧脾氣的。”話說完,她自己先紅了臉。 還沒真的在一起,“家裏”兩個字卻被她輕飄飄說出來了。 那時她想得極好,每天都這樣過,一輩子也美滿了。 鍾琦就是這個時候找上門的,比起那日在許歡家見到的時候,少了些驕縱。 “雲淨,我還挺佩服你的。” “什麽?”她不解。 “許歡身邊的女人,你待的時間最長。” 雲淨笑笑,那她該慶幸嗎? “可是,我和他有婚約了,你不知道嗎?”鍾琦晃了晃杯子裏的水,“他愛玩,我可以不管他,最後反正也要回到我身邊的。” 原來那個笑起來眼如月牙的男人,撒嬌起來像孩子的男人,說會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她的男人,終究不是她的。 那晚,雲淨沒再去給許歡做晚飯,那個男人追了她三條街,收獲了許多來自路人的暧昧目光,雲淨終于忍不了了。 “許歡,我們分手吧。” 許歡眼神中露出些許慌張,愣了一下,觍著臉朝雲淨笑,“我叫什麽?” “許歡”與“喜歡”讀音相似,他總愛這樣逗她。 可是這回雲淨不上當了,“許歡,我討厭你,討厭你花心,討厭你有了未婚妻還來招惹我,討厭你霸道又自私……” 雲淨離開得決絕,她雖天性懦弱,但在原則問題上從不拖泥帶水,閨蜜和她說過,遇見渣男被騙不可恥,走的時候回頭才可恥。 當時她沒有回頭,自然沒看見身後那般驕傲的人慢慢蹲下身抹眼淚的樣子。 雲淨說得沒錯,他真像個孩子,連哭都像,一身西裝西褲蹲在馬路牙子上說抹淚就抹淚。 那日之後,雲淨再沒見過許歡,對于愛情她也算死心了。 二哥把一個視頻發過來的時候,雲淨沒打開。 “看一看,有驚喜。”二哥的視頻下面緊接著一句話。 雲淨雲裏霧裏最終沒禁住誘惑,打開看完了,滿頭黑線。 “喝醉了?”雲淨問道。 “和你分手那天晚上,我錄的,你還恨他,就讓你開心開心,你原諒他了,去看看他吧。”下面發來一個地址,“就算不信他了,信二哥一回,老四這回是動真心了。” 雲淨沒忍住又點開視頻看了一遍,分手了是難過,但不至于這麽難過吧。 視頻中的男人穿著一身高定西裝,坐在馬路牙子上哇哇大哭,手掌上沾著地上蹭的泥,抹眼淚的時候順帶抹了一臉黑,嘴裏還喊著媽媽,任由大哥五弟拉著都不肯走,周圍的熱心市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視頻。 當然了,二哥也是熱心市民中的一員。 反複看了一小時這個視頻後,雲淨站在地址上的屋前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人穿了一身家居服,一只眼還捂著冰袋,雲淨面前的門開了一條小縫,又“啪”地關上了。 “許歡,許歡。”雲淨敲門喊道,她坐了四十分鍾車才在郊區找到這棟房子,不能就這樣回去。 門又被打開了一條小縫,雲淨擠了進去,許歡睨了她一眼,念叨了句:“不要臉。” 雲淨看著一桌子的泡面桶殘骸,熟練地走進廚房,半天工夫,端出來一鍋皮蛋瘦肉粥,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我怎麽不要臉了?” 我是出軌了還是瞞著你有未婚夫了?大晚上巴巴跑來照顧你,怎麽就不要臉了? 許歡不理她,轉頭和面前一張照片說話:“先前說要和我分手,現在半夜跑到人家門口,一個勁喊喜歡喜歡,你說要不要臉?” 雲淨側頭看了一眼那張照片,是個優雅的中年女人,五官精致而柔和,和面前嘟著嘴鬧小脾氣的男人有六分相像。 “這是伯母嗎?真好看。” 許歡把一勺粥送進嘴裏,“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的媽媽?” 雲淨把照片掉了個個兒,朝著自己,“伯母,是他先有未婚妻還來招惹我的。” “胡說,我早就分手了。”許歡恨恨地眯起哭腫了的桃子眼,“鍾琦找你了?” 雲淨低下頭不說話,“許歡,我雖然沒遇到過對的人,但小三還是第一次當。” “誰說你是小三了?盡瞎說,你見過誰家小三登堂入室給老公做一日三餐的?你什麽時候見過老公去見那個未婚妻了?要說有小三,你也是正房。”許歡邊滔滔不絕,邊把碗舔得一幹二淨。 “我不求遇見多好的人,我只希望他愛我一個。”雲淨不和他開玩笑。 許歡愣了愣,開始打岔,“我困了,去睡了,床給你,我睡沙發。” 雲淨去臥室的時候,整個房間都是煙味,開窗透氣,把地上的煙頭清掃幹淨,忙了好一會兒才能休息,好在這一夜睡得還算踏實。 半夢半醒見,感覺身邊的床陷下去一塊,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說話,癢癢的,“誰說不喜歡你一個了?自始至終都是只喜歡你一個,傻瓜。” 許歡想這種話怎麽能當面說,多沒面子呀! 6 雲淨對于許歡半夜爬上床這件事很不滿,但不好意思發作,爲了表示生氣,沒給他做早餐。 許歡也不在意,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收拾東西,看到雲淨一臉疑惑的表情,連忙說道:“等下我陪你回去收拾,趁今晚我們就走。” “你搶銀行了?”雲淨問道。 許歡翻了個白眼,“我帶你,私奔!” 這種場面雲淨只在電視上見過,她愣在那裏想了很多,她要是走了爸媽怎麽辦?他們要跑到哪裏去?以後怎麽過…… 許歡那邊還在打電話向二哥借錢,雲淨這邊手機響了。 是大哥打來的,“許歡在你旁邊嗎?” 雲淨下定決心道:“大哥,我們真的決定在一起了,不管去哪裏。” “真要私奔?” 雲淨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大哥說:“你回來,讓他一個人去奔吧,好好個姑娘別被帶歪了。”大哥頓了頓,“許伯伯想見你。” 大哥很快就來接雲淨了,許歡拿著大背包權衡了一陣,果斷丟掉跟著上了車。 到了許家見了許伯伯,許父倒也沒說什麽,只訓了幾句許歡,說他不懂事。 “你別介意,許伯伯一向嚴厲。”大哥向她解釋。 一向嚴厲,許歡怎麽還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樣子?雲淨笑笑,“伯母呢?怎麽沒看見?” 大哥有些驚訝,“阿歡的媽媽在他小時候就過世了,你不知道嗎?” 雲淨怔住了,之前看二哥發來的視頻,瞧許歡對著照片講話,還覺得他任性幼稚,現在想來他應該很想伯母。 雲淨記得小時候摔了跤,她總愛哭著叫媽媽,媽媽會抱她起來逗她,可許歡呢,他小時候挨了疼和欺負會怎麽樣…… 午飯時間,雲淨也坐不住,跑去廚房幫家政阿姨一起做飯,想著許歡喜歡排骨,就炖了排骨山藥湯。 “排骨山藥湯有什麽故事嗎?”許歡跑來鍋邊湊熱鬧。 “山藥性溫,熬成排骨湯可以補腎養血。” “也是媽媽教你做的?” “嗯。”雲淨答應,一擡頭,他一雙亮晶晶的眼又看她,眼裏不無豔羨,他哪裏是想聽什麽炖湯的故事,只是想從別人的故事中想念自己的母親,雲淨接著說道,“你喜歡,以後天天給你做。” 話剛出口,卻後悔了,她怕以後自己想做,卻沒那個資格。 身邊的那人卻一口答應:“好,說話算數。” 許伯伯愛板著臉,在看到雲淨端上來四菜一湯時緩和了些,一塊鮮筍燒肉入口,眼睛都亮了,竟與許歡十分相似。 衆人吃過飯,雲淨又開始忙著擦桌子,忙完了,被許歡使喚著洗袖口上的油。 許歡站在水池旁伸著手,雲淨拿肥皂小心地搓著。 許伯伯繃不住了,悄聲問大哥:“這姑娘哪裏找的?” 大哥搖搖頭,心中也有疑惑。 許伯伯忍不住拍了桌子,戳著許歡,“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哪裏配得上人家?”轉頭朝雲淨說道,“別給他洗,讓他自己洗,你坐著。” 雲淨手在半空停了幾秒,默默坐了回去。 許伯伯萬分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家兒子,一轉頭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姑娘,這小子真沒脅迫你什麽嗎?你真的是心甘情願跟他的嗎?” 雲淨:“……大概應該是的吧。” “你有什麽苦衷,叔叔可以爲你做主。” 雲淨看了一眼不遠處洗個袖口、濺了半身水、嗷嗷鬼叫的男人,“我真的……喜歡他。” 小姑娘家家,年紀輕輕眼神就不好,許伯伯痛心疾首,“這小子哪裏好了?什麽都不會,一天到晚鬼混,要不是看他和我那過世的妻子長得有幾分相似,我早就……” 許伯伯刹住話頭,“你真的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 許父松了口氣,一副“貨物出櫃,概不退還”的表情,神清氣爽。 婚事自然是退了,許父道:“真當我是老頑固?什麽年代了還包辦婚姻?” 至于雲淨,本來是他千挑萬選求來的姻緣,許歡發現這個媳婦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媳婦,我出去一下。” 雲淨本來在廚房剁排骨,聞言拿刀走出了廚房,“去哪裏?去見誰?什麽時候回來?” 許歡欲哭無淚,“剛剛是你讓我出去買鹽的。” 雲淨一想還真是,朝他擺擺手,“快去快回。” 回來的許歡蹲在自己門口,提溜著袋鹽,默默抽了根煙,如果現在退貨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一轉頭,雲淨在窗口喊他:“阿歡,回家吃飯了。” 她系著圍裙,笑靥如花,廚房裏悠悠飄來飯菜香氣,以往冰冷冷的家中此刻滿是溫馨的煙火氣。 還有來自雲淨身上的味道,不是脂粉味,有時是炖湯時加的藥材香氣,混著紅棗或是牛奶的甜香。 許歡掐滅煙頭,歡歡喜喜地跑回去,“媳婦,我回來了。” 雲淨拉扯他,“叫你買鹽,飯做好了都沒回來,還不去洗手?” 雲淨轉身去擺碗筷,卻被人從後面抱住,“我叫什麽?” “喜歡喜歡。”還是這般孩子氣。 一個吻落在她頸邊,帶著撒嬌和霸道的意味,“我愛你,雲淨。” 白灼青菜,清蒸鯉魚,白米飯,平平常常,只要是她做的,一輩子都吃不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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