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47年，老知青回陝北和女兒相認，女兒不恨他，他給女兒100萬

作者：肖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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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大兒子離婚後，就從家裏搬了出去，他說要有自己的生活節奏，不願生活在我跟前。隨著兒子離開，我的世界總算清靜了，許多事情，也變得簡單了。回想起這一生，著實不易，從激情滿懷的青年，到插隊入鄉的知青，再到讀大學，之後當了教師，娶妻生子，看上去前半生的每一個階段都走得很穩當，但並不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走的。

我叫孫樹，今年72歲，北京人，當了幾十年教師，也算是安穩得著落了。

1967年，初中畢業的我，參加了知識青年下鄉，因爲爸爸曾經在延安工作過，所以之後就去了延安插隊。父親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很高，一直是我的偶像，他做事果決，思維超群，爲人正直，心地善良，所以我們家的幾個孩子，都把父親視作心目中的偶像。

當年到延安插隊的時候，我們一行三十多人，我的年紀是最小的，只有15歲，一路上哥哥姐姐們都很照顧，充滿歡聲笑語。

然而到了延安後，看到這裏的一切像是在夢幻中那種糟糕的模樣，很荒涼的感覺，因爲是農曆十一月，樹上沒有一片葉子，地上沒有一根草，同學們被眼前的場景驚訝得說不出話，有些女孩子更是哭著要回去。

帶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幹部，一直在安撫我們的心情，最後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我們繼續趕路，我和其他八名同學到安家莊插隊落戶，這是一個只有二百來人的小村莊，兩面環山，處在狹長地帶，然而這還不算，老鄉們就住在一個個的溝壑中，站在高處，甚至看不到一戶人家，村子裏有很多一米粗的柳樹，夏天的時候風景確實很漂亮。

安家莊的生産隊長叫劉兵，當過八路軍，當時是通訊員，就是趕著毛驢送信的那種，看上去並不起眼的一個人，但他說話的聲音铿锵有力，眼神凶神惡煞，很有威嚴。在歡迎完我們後，就著手安排住宿問題。

因爲安家莊有三個生産小組，我被安排在第三生産小組劉貴的家裏，當然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四名其他的知青。

由于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會做，甚至連被套都不會套，當時劉貴讓他妻子和女兒幫我們收拾炕，不大一會兒就收拾好了，很是麻利。

因爲天氣寒冷，我們也不能下地幹活，一周開四次會，分兩個批次，第一批是給社員開的，第二批是給我們這些知青開的。開會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老隊長在講話，給我們介紹著這裏的方方面面，當然臨到結束的時候，現任隊長劉兵會來講政治課，他是一個固執的人，每天都讓我們背誦毛選。

來年開春，萬物複蘇，又到了農忙季節，這個時候的老百姓很積極，這也得益于有個好隊長，劉兵是一個治理能力很好的幹部，他總能鄉親們提起精神，對劉兵來講，讓全村人不餓肚子是最大的目標。

當時的安家莊，有兩三個孩子的都算是少的，最多的一戶人家是從榆林市那邊過來的，家裏有9個孩子，這在現在是不敢想象的。

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再到後面什麽都會做，我用了四年時間，在這四年時間裏，身高也是長到了一米八。有一身力氣，還喜歡讀書，只是條件有限，村裏就那麽幾本書，還都是我們這些知青帶過去的，大家就反複地看，要麽就是和其他村的知青交換著看。

時間久了，和村裏的老鄉也都熟絡了，漸漸地發現喜歡上一個女孩，他是劉貴的三女兒，叫劉毛毛。姑娘長得很漂亮，只不過當時年紀小，只有16歲，已經有不少熱心腸的媒人上門說親了，對我來說是著急的，可又不敢表露心聲。

可能劉毛毛也感知到我對她的喜歡，每次有上門提親的，她都說不願意嫁。

就這樣，一直到1973年，我回北京，我和劉毛毛都沒有公開戀愛關系。原本以爲自己和劉毛毛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可我回到北京不到一年時間，再次被迫回到陝北，這次我和劉毛毛也不再藏著掖著，而是光明正大地一起。

這段愛情，村裏人並不看好，當然最反對的當然是劉毛毛的父親劉貴，在他看來，我們這種戀愛是不合常理的，要麽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要麽就不要眉來眼去。

想到劉毛毛的美麗和賢惠，我決定給父母寫一封信，請求同意我和劉毛毛結婚。父親的回信是在一個半月後，明確拒絕，希望我能爲自己的前途考慮。畢竟我是北京人，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陝北，在父母眼裏，必須門當戶對，甚至已經給我物色好了相親對象。

這件事令我感到失望，不顧父母反對，我和劉毛毛在陝北結了婚，當然這段婚姻也不順利，因爲隨著1976年知青返城大潮來臨，我也不得不離開陝北。母親不同意我把劉毛毛帶回家，甚至不願意把只有幾個月的女兒帶回去，爲了自己的前途，自私地選擇離婚。

劉毛毛沒有怨恨我，在她看來，這一切都屬于正常現象，我不屬于陝北，屬于大城市，而她沒有那個好運氣，跟著到北京享福。

回到北京，在父親的幫助下讀了幾年大學，後來當了教師，又娶了一任妻子，給我生下一個兒子，然而在她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之後我沒有再娶妻生子，而是一個人把兒子養大。

幾十年過去，很多記憶都抹不去，這些年我做生意攢下一點養老本，隨著兒子離婚，我的人生也失去了希望。

和前妻劉毛毛的聯絡並不多，偶爾會寫信，只不過這些事情妻兒並不知道，晚年將至，對于女兒，我是渴望相認的，經過兩年多的商量，終于在今年如願以償，五一勞動節前夕，在72歲的年紀，踏上了回陝北的旅行。

說起來很慚愧，已經47年沒有去過陝北了，可在嘴上，一直把這裏當成自己的第二故鄉。

女兒和我的見面很愉快，她現在已經當上了奶奶，而我也當上了太外公，我知道愧對前妻和女兒，爲了彌補女兒，我給了她100萬，雖然女兒很懂事不願意接受，可我知道，錢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有這份親情，才是我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