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解讀·人物篇(十七)麝月邢岫煙

半月方塘 2022-12-12 13:53:32

麝月和邢岫煙性格相似,都是平穩、平和、堅韌忍讓、耐勞不爭之人。這樣的性格和薛寶钗類似,和晴雯黛玉相左,是很好的守成者,卻不是創新求異、銳意進取的人。

這種性格和王權代表的王夫人、皇帝代表的花襲人也相近,卻缺少王者的雷霆之敢。王夫人平時不怎麽做聲,號稱“木頭”,但該出手時,又狠又絕;襲人平時和顔悅色,講話點到爲止,賈母說她是“沒嘴的葫蘆”,但該選擇方向時,會毫不猶豫的主動出擊。而麝月、岫煙性格穩定,抱舊守成和循規蹈矩是她們的秉性,善于在既定的框架和位置上兢兢業業、不出差錯,善于以自己的低調和平和取悅于人,給人以踏實、忠厚、可靠的奴才印象。

這種性格很符合標准太監和錦衣衛的性格,明朝太監內臣這些閹黨相對于東林黨等文人而言,屬于保守勢力,當然,保守和進取與好壞無關。前面介紹了兩個閹黨代表:金钏和薛家,就是有野心和孽心的閹黨。加上今天的兩個,這四人有一個共同點:都和代表皇權的王夫人、代表皇帝的襲人、代表政權的寶玉、代表皇位的賈赦有親密關系。

先看看麝月和邢岫煙是不是作者暗寫的閹黨中的太監和錦衣衛。

名字:

“麝月一詞最早源于詩句“麝月與嫦娥竟爽”,這裏麝月指月亮,像鏡子,小說中的麝月也總是出現在鏡子前面。而”監“字甲骨文意思是“面水而見”,遠古時,水就是鏡子。“見”“監”“鑒”都相關于鏡子,也就是說,麝月的名字與太監有聯系。再看“麝”字,麝這種動物,幼年長到成年,會自己用爪子撓破下腹,流出香腺麝包,埋于地下。這個過程象極太監割禮。故麝月指代太監是很吻合的。小說裏,麝是太監閹黨特性,如薛寶钗最不喜歡披金戴銀,卻喜歡戴元春賜的紅麝香珠。

邢岫煙的名字,“邢”已說過,是錦衣衛的意思;“岫”是石頭洞穴(還記得薛寶钗蘅蕪苑像石頭洞穴麽?),南京也叫石頭城,字形分開是“由”和“山”,明朝朱家“由”字輩都在明末和南明,有朱由校、朱由檢、朱由崧、朱由榔四個皇帝,帶“山”的皇帝就是朱由崧--南明第一個皇帝弘光;“煙”諧音“閹”。綜合看,邢岫煙名字寓意很可能是弘光朝錦衣衛職能的閹黨,弘光是建都南京石頭城的、朝政是閹黨把持的。

2.花簽和詩詞:

麝月的花簽是“荼蘼花”,荼蘼花是春天最後開的花,又叫“荼毒"。“開到荼蘼花事了”影射麝月是最後陪在寶玉身邊的人,而南明最後皇帝永曆流落緬甸時,身邊確實只有太監王坤和錦衣衛馬吉翔掌事,都是閹黨;“荼蘼”又恰巧被寶玉題在蘅蕪苑的對聯上“吟成豆蔻才豔絕,睡足酴醾夢也香”,酴醾即荼蘼花酒,說明麝月和薛家是一類人。這句對聯與麝月的荼蘼花花簽語“韶華勝極”的寓意完全一致,即青春時豔絕群芳(也如寶钗花簽牡丹“豔絕群芳”),夢最後結束時本人仍然存在;花簽的詩來源于宋詩《春暮遊小園》“一從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天棘出黴牆”,這完全又是明朝曆程的寫照,“梅”爲“朱母”,指南京朱元璋朝;“海棠”爲“棣棠”,指北京朱棣朝;“天棘出黴牆”正好指南明最後皇帝離開破碎的家園,流落國外緬甸,見證完整過程的非太監莫屬。

邢岫煙沒有花簽,但她有詩《詠梅花得“紅”字》,“桃未芳菲杏未紅,沖寒先已笑東風,魂飛庾嶺春難辨,霞隔羅孚夢未通,綠萼添妝融寶炬,缟仙扶醉跨殘紅,此類豈非尋常色,濃淡任它冰雪中”,雖然寫楊鎬爭功“負罪”導致明朝進入殘局,但全詩體現的將“紅”遍及四方的心願,暗寫了弘光朝的“她”不問結果,全心扶持朝廷,光複明朝。如此志向之人當爲主政的閹黨。

3.日常做事風格

“霁月難逢”,麝月和晴雯完全不同的自我地位認知決定了完全不同的行事風格,晴雯因賈母的安排,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主人翁,把事情當作自家事做,不惜拼光人緣和自己的性命,解決的是每一件事;而麝月把自己定位爲走在實現地位目的路上的慎行者,和薛寶钗一樣講究分寸技巧,搞好人緣,不得罪人,做事留三分,螃蟹宴時“自己便宜又不得罪人”,代持家務時“以小利維大局”。麝月和晴雯都比襲人會吵嘴,但兩人風格不同,晴雯爭事情的道理;麝月講賈府的規矩。麝月左一句老太太說,右一句寶玉講,再一句大家規矩,實在不行叫掌事人平兒,話不多,但以條規權勢壓人。符合太監的狗仗人勢的奴才作派。麝爲襲副,凡事唯襲人爲首,完全跟著襲人走,平時忍性十足,卻能爲自己的目的--地位熬到最後。這就是守舊派打不死的頑固和討巧的人緣,符合閹黨作派。

邢岫煙家境貧寒,來京投靠邢夫人,按說,靠著一個富親戚,經濟不成問題,卻被邢夫人克扣一半的月銀給父母,自己的開支入不敷出,爲了打點按規矩的賞錢,只得典當皮衣,經濟是很拮據的,但她安貧樂道,從不與人說,安分守己的做個“富屋窮人”。這種經濟窘況和南明相似,江南本是富庶之地,全國稅收一半出于此,卻因爲南明的軍事支出龐大和皇室初創所需花費極多,基本入不敷出,軍費和皇室開支正好是一半對一半,符合邢岫煙二兩月銀,一兩給父母(皇室),一兩自用。爲應付院內婆嬷們的打點這個額外的支出,典賣皮衣,也和弘光朝爲支付越來越多的軍費支出賣官鬻爵相似。弘光朝是閹黨把持朝政,沒有成型的錦衣衛,自魏忠賢以後,錦衣衛基本被閹黨控制,錦衣衛的監督職責被太監把持,弘光朝錦衣衛是可憐的名號上的存在。

4.身世

麝月是王夫人派來的,月銀是王夫人發的,爲皇權服務也符合太監的身份,這很明顯。

邢岫煙是邢夫人的親戚,邢夫人代表錦衣衛,邢岫煙名字裏既有“邢”字,還有“煙”字,煙諧音閹,說明她具有錦衣衛和閹黨雙重身份。邢岫煙說她小時候在幡香寺和妙玉一起長大,居妙玉的房子,字也是妙玉教的,算半個師生。這是寫嘉靖朝錦衣衛得到嘉靖改天換地的改革,還原了錦衣衛的本來的監督職責,是錦衣衛的新生,錦衣衛頭領陸炳和嘉靖是發小,陸炳的媽是嘉靖的乳母,在嘉靖的湖北興王府長大(即妙玉的幡香寺,幡香即藩鄉),隨嘉靖一同入京,關系很好,在嘉靖打壓太監和文人集團後,著力發展錦衣衛,陸柄當上了頭領,陸炳人緣很好,又有力的壓住了太監集團,錦衣衛找到了正確的位置,號稱“明朝第一錦衣衛”。可以說是嘉靖教會了錦衣衛以後如何做,即妙玉是邢岫煙的老師。邢岫煙進大觀園後,和迎春住,受迎春院裏的婆婆們欺負,指錦衣衛在朱永炆朝地位極低;探春送玉佩,指朱棣朝給了錦衣衛攆衛儀仗的職能(玉佩即陪主);王熙鳳和平兒送她紅襖,指崇祯朝重振錦衣衛,用于戡亂平難;邢岫煙參加李纨的“蘆雪庵”聯詩,有不錯的詩句,指萬曆朝(李纨)錦衣衛在抗倭援朝戰鬥中發揮了重要作用;薛寶钗暗中資助邢岫煙,勸她不要戴玉佩,邢岫煙也最後嫁給了薛府,指閹黨極力拉攏錦衣衛,錦衣衛在魏忠賢後,成爲閹黨成員,並改變了朱棣朝的攆衛依仗的職能。

錦衣衛本來是獨立的機構,嘉靖把它分南北兩司,北司監督軍隊,南司監督朝臣獄案。在明末和南明時期,成爲了閹黨,受太監的領導。在弘光朝,沒有錦衣衛,錦衣衛的監督職責(即妙玉教的字)被太監盧九德以鳳陽府監軍身份把持,盧九德打仗很厲害,也很忠心明朝,是閹人一黨,擁立了福王作了南明第一個皇帝,把持著軍隊和朝臣,故王夫人說邢岫煙是“钗荊裙布的女兒”即“差京群部的人”。代表他是弘光朝的把持者。邢岫煙中途攔截寶玉,主張回妙玉貼爲“檻內人”,也就是盧九德在朝臣文官意欲“立賢”,扶潞王做皇帝的准備進程中,突然宣布“立親”,扶福王做了皇帝,“檻內人”就是“內朱監”,指“立親”“立嫡”。邢岫煙說了妙玉的一句名言“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需一個土饅頭”,千年鐵門檻是黨锢的“錮”字,一個土饅頭是盧九德的“盧”字(盧的大寫中有種寫法,上面是一橫,中間是土字),全句意思是:即使有黨爭,還是要聽盧九德的。

金钏、寶钗、寶琴、麝月、邢岫煙都是閹黨。那麽在體系龐雜的閹黨中,她們各代表什麽?地位的高低又是怎樣的呢?

前面說過,寶钗是閹黨中的武將,是劍的化身;寶琴是閹黨中的文臣代表,前身是浙黨;金钏是魏忠賢;麝月是太監;邢岫煙是錦衣衛。钗、钏分金、玉、寶、裙四類,級別上,“金”類最高,“寶”類中下。因此他們的地位順序當是:

金钏是皇權身邊得力幹將,是最高首領,敢戲弄政權(第二十三回,金钏在走廊當衆丫鬟面,敢叫寶玉吃她嘴上新塗的胭脂),敢篡奪政權(第三十一回,王夫人及衆丫鬟都昏睡了,獨她一人醒著,指迷魂香案她是施行者;她叫寶玉去拿賈環和彩霞,賈環爲彩霞用蠟油燙傷寶玉是寫朱高爋謀害朱高熾案,作者暗指金钏的行爲也是同樣謀害篡位,她說“金簪掉進井裏”,是“進中”二字,暗指魏忠賢原名李進忠,廢皇帝賜名,改回自己名字,即謀反)。

麝月是太監,是閹黨核心圈,分布在政權周圍。排在第二等。

邢岫煙是錦衣衛,本是獨立機構,被閹黨控制後,成爲爪牙,邢岫煙最後嫁給了薛蝌,指錦衣衛最後做了閹黨並失去晚節,做了青娃。排在第三等。

薛家是閹黨遍布的孽子孽孫,寶琴代表閹黨的文臣,寶钗代表閹黨在外的武將,故薛家住在梨香圓(武將居住)和東北方向。是閹黨內的後等。由于是用武之時,閹黨武將更加風光重要。

寶钗、寶琴前世是大荒山的金蟒、琴蟒,而蛇是最怕“煙”氣和“麝”味的,作者偏偏取名安排有岫煙和麝月,說明麝月和邢岫煙代表的太監和錦衣衛是限制控制朝中文武閹黨的。元春送寶钗紅麝香珠也說明朱元璋是既重視又限制武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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