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編號：A457/0483
刊發時間：2024年2月2日
盤點G7和歐盟等對俄羅斯的能源制裁
短暫下降後，2023年後三個季度俄羅斯能源出口基本恢複正常，G7等制裁措施存在執行漏洞，2024年俄羅斯面臨G7等收緊制裁的壓力。
王能全
俄羅斯與烏克蘭戰爭，正在進入第24個月。戰爭爆發後，美國、歐盟和七國集團等，對俄羅斯實施了全面的制裁，其中能源制裁是重點。從統計數據看，2023年第一季度之後，G7和歐盟等對俄羅斯能源制裁的效果不斷減弱，俄羅斯能源出口逐漸恢複正常。在回顧美國、歐盟和七國集團等對俄羅斯能源制裁主要行動的基礎上，依據能源與清潔空氣研究中心的統計數據和報告，本文將主要介紹一年多來這些國家和組織的能源制裁對俄羅斯能源出口所産生的具體影響和沖擊。
美國、歐盟和G7等對俄羅斯的能源制裁
2022年2月24日，俄羅斯與烏克蘭戰爭爆發，目前戰爭正在進入第24個月。
2022年3月8日，美國總統拜登簽署行政命令，宣布禁止進口俄羅斯的石油、液化天然氣和煤炭，禁止對俄羅斯進行新的能源投資。
2022年4月6日，英國外交大臣特拉斯宣布，在2022年底前全部停止從俄羅斯進口煤炭和石油，並盡快結束天然氣的進口。
2022年4月8日，歐盟宣布禁止進口俄羅斯的煤炭，其中現貨交易立即停止，非現貨交易有4個月的寬限期，8月份第二周全面禁止進口俄羅斯的煤炭。2022年8月10日，歐盟正式停止進口俄羅斯的煤炭。
2022年5月9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宣布，禁止進口俄羅斯的石油。
2022年6月3日，歐盟宣布6個月內禁止進口俄羅斯的原油，8個月內禁止進口俄羅斯的石油産品，禁止保險公司給那些運送俄羅斯石油的船只提供保險服務，豁免通過管輸方式進口俄羅斯原油的成員國，並對保加利亞和克羅地亞進口俄羅斯海運原油和減壓蠟油也進行了豁免，其中匈牙利獲得禁止進口俄羅斯石油的豁免，捷克獲得了18個月石油産品轉售禁令的豁免。
2022年9月2日，七國集團財長達成一致，宣布將對俄羅斯的石油出口價格設置上限，其中原油出口價格設置上限的時間爲2022年12月5日，成品油價格設置上限的時間爲2023年2月5日。
2022年9月9日，美國財政部負責國家安全的副部長沃利·阿德耶莫，在美國布魯金斯學會發表講話，介紹了七國集團即將對俄羅斯實施石油出口最高限價的主要內容；同日，美國財政部外國資産控制辦公室發布“關于實施俄羅斯海運石油海運服務政策和相關價格例外的初步指南”，介紹了對俄羅斯出口石油設置最高限價的具體做法。
2022年12月2日，七國集團和澳大利亞宣布，對俄羅斯海運出口原油的價格上限，設定爲每桶60美元。
2022年12月3日，歐盟發布了對俄羅斯石油實施限價的指引，指引由9節49條組成，較爲詳細地解釋了有關對俄羅斯出口石油實施限價的具體做法。
2022年12月5日，歐盟宣布禁止進口俄羅斯海運原油，七國集團、歐盟等對俄羅斯海運出口的原油實施最高限價。
2023年2月3日，美國財長耶倫發表聲明，宣布七國集團對俄羅斯海運出口成品油實施最高限價；2月4日，歐盟理事會宣布對俄羅斯海運出口成品油的最高限價，分別爲每桶45美元和100美元。
2023年2月5日，歐盟宣布禁止進口俄羅斯的海運成品油，七國集團、歐盟等對俄羅斯海運出口的成品油實施最高限價。
進入2023年之後，美國、英國和歐盟等，又陸續發布了有關對俄羅斯石油最高限價的政策指南等文件。例如，2023年2月，美國財政部外國資産控制辦公室發布了價格上限政策實施指南；2023年4月，美國財政部外國資産控制辦公室對可能逃避俄羅斯石油價格上限發出了警告；2023年6月，英國金融制裁執行辦公室發布了對海事服務的禁令和石油價格上限的政策指導；2023年8月，歐盟委員會發布了有關石油價格上限的指南。
截止目前，歐盟沒有禁止進口俄羅斯的天然氣，包括管輸天然氣和液化天然氣。
經曆第一季度的大幅度折扣之後，從2023年7月開始，俄羅斯出口原油的價格就高過七國集團等設定的每桶60美元的水平，8月烏拉爾原油的平均價格已達到每桶74美元，10月EPSO原油價格已高于布倫特原油。
面對制裁效果的不斷減弱，美國、歐盟和七國集團等也著手采取應對措施，強化制裁行動。2022年10月初，在摩洛哥馬拉喀什舉行的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年會期間，美國財政部長耶倫表示，最近的市場價格表明制裁機制可能不再如預期般發揮作用，美國等准備打擊規避七國集團對俄羅斯石油出口限價的行爲。2023年10月12日，美國財政部宣布，對兩名運載俄羅斯石油高于價格上限的油輪船東實施制裁，其中一家位于土耳其，另一家位于阿拉伯聯合酋長國，這是美國首次制裁違反俄羅斯油價上限的油輪。
2023年11月10日，美國財政部向30家船舶管理公司發出通知，要求就大約100艘涉嫌違反油價上限運輸俄原油的船只，提供信息。
2023年11月中旬，根據歐盟計劃，丹麥將負責對通過其水域的俄羅斯油輪進行檢查，甚至可能實施攔截，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稱是“收緊油價上限”的行動。2024年1月20日，俄羅斯駐丹麥大使巴爾賓在接受俄新社采訪時表示，丹麥阻止載有俄羅斯石油的油輪通過丹麥海峽，違反國際法。
2023年11月底，印度拒收一艘懸挂利比裏亞國旗的阿芙拉型油輪NS Century號，NS Century號油輪由俄羅斯最大的海運公司，即俄羅斯現代商船集團公司所擁有，被美國制裁。
2023年12月1日，美國對3家總部位于迪拜的航運公司，及其3艘油輪實施制裁，將3艘油輪列爲凍結財産。
2023年12月20日，美國財政部海外資産控制辦公室發表聲明，制裁俄羅斯政府擁有的一家船舶管理公司以及多個石油交易商，原因是這些貿易商頻繁參與超過價格上限的俄羅斯原油海運。
面對美國、歐盟和G7等制裁政策的收緊，俄羅斯出口原油的價格折扣再次加大。根據俄羅斯財政部的數據，2023年12月15日至2024年1月14日，俄羅斯烏拉爾混合原油的均價爲每桶46.82美元，環比下跌近19%，而同期布倫特原油現貨收盤均價爲每桶81.70美元，烏拉爾相對布倫特價格折扣高達43%。2024年1月31日，俄羅斯副總理諾瓦克在莫斯科對塔斯社記者稱，自2023年年底G7等最新的一攬子制裁措施生效以來，俄羅斯石油價格相對于全球價格的降幅加大。
2024年1月中下旬，14艘滿載1000萬桶俄羅斯Sokol原油的油輪，在韓國麗水港附近滯留數周，其中包括11艘阿芙拉型油輪和3艘VLCC超大型油船，原因是美國的制裁和支付等問題。
制裁一年裏俄羅斯的石油出口收入概況
從2022年12月5日實施，到2023年12月5日，歐盟和七國集團等對俄羅斯海運出口原油的禁運和最高限價，實施了整整一年的時間。2023年12月5日，能源與清潔空氣研究中心發布了“制裁一年，俄羅斯石油出口收入減少340億歐元”的專題報告，對一年裏制裁的效果進行了較爲全面的評估。
（一）油價上限和進口禁令的影響
G7等的制裁實施後，最初迫使俄羅斯提高其石油銷售價格的折扣，以吸引新的買家，以取代之前向價格上限聯盟國家出售的石油。造成的損失是巨大的，在制裁實施後的12個月內，俄羅斯的石油出口收入下降了14%（340億歐元），其中價格折扣使收入損失了320億歐元，出口量減少了使收入損失了20億歐元。
2023年1月，俄羅斯全部化石燃料收入環比下降了45%，僅原油收入就下降了25%。2023年第一季度，俄羅斯石油出口的每日損失達到1.8億歐元的峰值。
由于G7等未能很好地執行和加強價格上限的制裁行動，2023年下半年，俄羅斯石油價格的折扣收窄，從而使俄羅斯能夠以高于價格上限的水平向有意願的新買家增加石油出口數量，從而減少了收入損失。2023年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俄羅斯的石油出口收入損失，分別每天減少了5000萬和9000萬歐元。2023年最後一個季度，由于出口量的減少，俄羅斯石油出口收入的損失，恢複到每天9000萬歐元。
其他因素也有助于縮小價格折扣的幅度。2023年3月，俄羅斯宣布自願每天減産50萬桶，隨後在8月份宣布每天削減石油出口50萬桶。國際能源署月度報告的數據顯示，自2023年3月份以來，世界石油産量保持穩定，俄羅斯和歐佩克+等的減産行動幫助推高了全球的油價，推動俄羅斯石油的平均價格上漲至價格上限以上，此後一直保持了這一水平。
俄羅斯使用在不執行油價上限政策國家擁有或投保的油輪（“影子”油輪），運輸石油的能力不斷增強，從而可以以高于上限水平的價格出售石油，有助于降低俄羅斯石油的價格折扣。自制裁措施實施以來，運輸俄羅斯石油的“影子”油輪航程增加了82%。僅在2023年10月，就有62%的俄羅斯原油由“影子”油輪運輸，而在實施價格上限的國家擁有或投保的油輪則運輸了其余的原油。
自2022年12月5日歐盟和G7等實施禁運和價格上限至2023年11月5日，這些“影子”油輪運輸了俄羅斯石油出口的38%，其中原油爲47%，石油産品爲27%。
在俄羅斯石油出口價格明顯高于價格上限水平的時期（自2023年7月起），貿易商繼續用遵守價格上限的油輪運輸俄羅斯石油，表明對違反制裁的懲罰力度很弱，強制執行制裁政策的力度也非常有限。
俄羅斯還利用了歐盟對進口廉價俄羅斯原油，並將其成品油出售給歐盟及全球其他地區國家的豁免條款。俄羅斯盧克石油公司，在保加利亞的布爾加斯煉油廠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調查發現，自歐盟對俄羅斯原油的進口禁令實施以來，布爾加斯煉油廠進口了價值超過11億歐元的俄羅斯原油。
“煉油漏洞”，在法律上允許用俄羅斯原油生産的石油産品進入實施制裁的國家。俄羅斯一直能夠將大量原油出售給那些擁有煉油能力的國家，然後將石油産品出口到實施制裁的國家，這增加了俄羅斯原油的出口數量，爲俄羅斯向全球市場出售石油提供了渠道。自對俄羅斯實施制裁以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俄羅斯找到了足夠多有意願的新買家，因此不必被迫提供大幅折扣來維持石油出口數量。正是在這一形勢下，俄羅斯石油出口的價格折扣大幅度縮水，“煉油漏洞”減少了G7和歐盟等的制裁影響，增加了俄羅斯的石油出口收入。
（二）誰在購買俄羅斯海運出口原油?
自制裁實施以來的11個月裏，與上年同期相比，非價格上限聯盟國家進口的俄羅斯海運原油增加了24%（116億歐元），而價格上限聯盟國家的海運俄羅斯原油進口下降了94%（322億歐元）。
由于對俄羅斯石油的禁運，自制裁實施以來的11個月裏，俄羅斯對價格上限聯盟國家的海運原油出口下降了91%（5800萬噸）。雖然在數量上有所彌補，即對非價格上限聯盟國家的海運原油出口增長了69%（6100萬噸），但俄羅斯被迫以更大的價格折扣出售石油，以鼓勵新買家，從而導致了俄羅斯石油出口收入的損失。
出口增幅最大的是對印度。與制裁實施前同期的137億歐元相比，制裁實施後11個月印度從俄羅斯進口的海運原油價值增長了134%（320億歐元）。制裁實施後，俄羅斯海運原油出口的46%（274億歐元）流向了印度。
同一時期，中國進口的海運俄羅斯原油數量增加了27%（1200萬噸），但在價值上有所下降，這表明一旦價格折扣縮小，中國的進口量就會減少。
限價措施實施後，即使在沒有實施限價的現有市場，俄羅斯的原油進口量也立即下降，這表明限價政策最初産生了影響，迫使俄羅斯降低銷售價格以吸引新的買家。
2023年初，制裁生效後不久，俄羅斯的總體石油出口量有所下降，但很快就開始增加，對非制裁實施國家的高海運出口彌補了對歐洲管道、海運石油出口的損失。這說明，對G7和歐盟等越來越嚴格的價格上限會擾亂國際石油供應的擔憂是沒有根據的，相反俄羅斯生産商試圖通過增加石油供應來彌補較低的價格。
制裁生效後的頭幾個月，俄羅斯總的石油出口數量有所下降，但2023年夏天，出口量開始回升到2021年水平以上，出口構成也從成品油轉向到原油。
爲了平衡損失，俄羅斯石油在過去11個月裏也找到了進入新市場的途徑，許多過去三年沒有進口俄羅斯原油的國家，重新參與了與俄羅斯的石油貿易。緬甸的原油進口量最高，在過去11個月裏，緬甸從俄羅斯進口了價值7.58億歐元的原油，這些原油全部運往梅德島的煉油廠。第二高的新市場是加納，其Tema煉油廠進口了價值1.58億歐元的俄羅斯原油，1月份僅爲8萬噸，但2023年8月上升到29萬噸。
盡管巴西定期進口俄羅斯的石油産品，但在2023年8月之前，巴西從未進口過俄羅斯原油。2023年8月，巴西進口了第一批俄羅斯原油（8萬噸），隨後于9月份又進口了14萬噸。
（三）2023年10月俄羅斯化石燃料稅收回升
俄羅斯財政部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1月，俄羅斯43%的年度稅收收入來自石油和天然氣，但2023年前10個月，石油和天然氣的稅收份額降至28%。
從2023年10月份開始，俄羅斯化石燃料稅收收入出現恢複性增長，其中10月份來自化石燃料的稅收收入環比增長了29%，爲俄羅斯聯邦預算的總收入貢獻了17%的增長。稅收收入的大幅增長，減少了俄羅斯的預算赤字，從而使得預算赤字連續第三個月下降。
2023年12月俄羅斯的能源出口情況
2024年1月23日，能源與清潔空氣研究中心發布了“2023年12月，俄羅斯化石燃料出口和制裁月度分析”，對2023年12月份的俄羅斯化石燃料出口情況進行了專題研究，該中心認爲，到2023年年底，俄羅斯化石燃料的出口收入呈螺旋式下降。
（一）主要結論
與11月份相比，2023年12月份俄羅斯月度化石燃料出口收入下降了8%（每天5800萬歐元）。自2023年9月以來，俄羅斯的化石燃料出口收入一直在穩步地下降。
2023年12月，比利時從俄羅斯進口的液化天然氣增長了57%，這一增長可歸因于比利時出口量（+248%）和天然氣消費量（+10%）的同步增長。同期，比利時對德國的液化天然氣出口增長了10%。
2023年12月，印度從俄羅斯進口的原油下降了11%，這種下降可能是由于持續的付款挑戰和11月份的運輸制裁。
由于保加利亞對歐盟進口禁令的豁免即將結束，2023年12月，該國對俄羅斯原油的進口量環比增長了32%。
俄羅斯64%的原油由“影子”油輪運輸，而由實施價格上限政策國家擁有或投保的油輪在12月份運輸了35%。負責運輸成品油、化學品和液化石油氣（LPG）的“影子”油輪占俄羅斯總出口運量的38%，其余的則由受價格上限政策約束的油輪運輸。
胡塞武裝對紅海航運通道的襲擊，並沒有阻礙俄羅斯油輪。2023年12月，通過蘇伊士運河的俄羅斯油輪數量，環比增長了3%。
從2022年12月實施制裁到2023年12月底，G7和歐盟等的制裁，合計使俄羅斯的石油出口收入減少370億歐元（25%）。
（二）總收入的趨勢
2023年12月，俄羅斯月度化石燃料出口收入，環比下降8%（每天5800萬歐元）。
管道原油的月收入下降了7%（每天500萬歐元），海運原油的月收入下降了10%（每天2000萬歐元）；海運石油産品的月收入環比下降17%（每天3600萬歐元）。
俄羅斯液化天然氣出口收入下降了3%（每天140萬歐元）。與此同時，通過管輸的天然氣出口收入增加了23%（每天2100萬歐元）。
俄羅斯的煤炭出口收入下降了31%（每天1500萬歐元）。
2023年12月，俄羅斯的海運石油出口收入下降了14%（每天5600萬歐元），其中海運原油出口收入環比下降10%（每天2000萬歐元）；燃料油和油漿的出口收入減少了34%（每天2500萬歐元）；汽油和柴油的出口收入小幅增長了2%（每天200萬歐元）；汽油、煤油和石腦油的出口收入減少了28%（每天1300萬歐元）。
（三）誰在購買俄羅斯的化石燃料？
1，從2022年12月5日G7和歐盟等對俄羅斯實施制裁至2023年12月31日，購買俄羅斯各品種化石燃料國家的情況如下：
煤炭：中國進口了俄羅斯全部煤炭出口的40%。緊隨其後的是印度(20%)和韓國(13%)。
原油：中國是俄羅斯原油的最大買家，購買量爲45%，其次是印度（33%）、歐盟（7%）和土耳其（5%）。自2022年12月5日禁止從俄羅斯進口原油以來，歐盟進口的原油主要是通過海路抵達保加利亞，或通過管道抵達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
液化天然氣：歐盟是最大的買家，購買了俄羅斯49%的出口液化天然氣，其次是中國（22%）和日本（18%）。歐盟對俄羅斯的液化天然氣進口，沒有實施制裁。
液化石油氣：土耳其是最大的買家，購買了俄羅斯55%的出口液化石油氣，其次是歐盟（34%）。歐盟第12輪制裁方案中，包括禁止進口俄羅斯的液化石油氣，並規定現有合同的有效期最長爲12個月。
石油産品：土耳其是最大的買家，購買了俄羅斯24%的石油産品，其次是中國（12%）和巴西（10%）。雖然歐盟對俄羅斯海運石油産品的制裁于2023年2月5日實施，但通過管道運輸的石油産品只受到部分的制裁。
管道天然氣：歐盟是最大的買家，購買了俄羅斯37%的管道天然氣，其次是土耳其（34%）和中國(24%)。歐盟沒有對俄羅斯輸往歐盟的管道天然氣，實施制裁。
2，2023年12月份，進口俄羅斯化石燃料國家的情況如下：
中國是俄羅斯最大的化石燃料進口國，占俄羅斯總出口量的33%（51億歐元）；土耳其第二，占25%（39億歐元）；印度以18%（28億歐元）的進口份額排名第三。歐盟和巴西，分別占俄羅斯化石燃料出口的18%（27億歐元）和6%（9億歐元）。
2023年12月，中國進口俄羅斯化石燃料總額的75%（39億歐元）是原油，石油産品、管道天然氣和煤炭分別爲9%（5億歐元）、7%（4.7億歐元）和6%（3.5億歐元）。當月，通過不同渠道進口的俄羅斯原油都出現了增加，進口俄羅斯原油總量環比增長了9%，其中海運進口增長了15%，管道進口增長了3%。從具體的品種看，中國從俄羅斯進口的原油，主要ESPO。當月，中國進口俄羅斯石油産品的數量，大幅增長了32%。
2023年12月，中國進口俄羅斯的天然氣數量，環比增長了3%。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稱，2023年12月，創下了對華天然氣日出口量的新紀錄。
2023年12月，土耳其從俄羅斯進口的化石能源包括：石油産品（31%，12億歐元）、原油（20%，8億歐元）、管道天然氣（44%，17億歐元）和煤炭（4%，15億歐元）。當月，土耳其石油産品進口總量小幅下降了2%，但從俄羅斯的進口卻下降了10%。不過，同月從俄羅斯和另一個未指明來源國家的原油進口卻顯著地增加，其中從俄羅斯進口的原油數量飙升了17%，從其他地區進口的原油數量增長了27%。
土耳其正在不斷擴大從俄羅斯的天然氣進口，2023年12月從俄羅斯進口天然氣的數量大幅增長了68%。
2023年12月，原油占印度從俄羅斯進口化石燃料總量的87%（25億歐元），石油産品占進口總額的8%（2億歐元），煤炭占5%（1億歐元）。雖然2023年12月印度的月度原油進口總量與11月份保持一致，但從俄羅斯進口的原油卻下降了11%，原因可能是由于持續的付款挑戰和11月份的貨運制裁。
2023年12月，巴西從俄羅斯進口的所有化石燃料都是石油産品，環比增長了16%。2023年，俄羅斯對巴西石油出口數量全年都在上升，從1月份的13%上升到40%，並在12月份保持在同一水平。巴西從俄羅斯進口柴油和石腦油。
3，2023年12月俄羅斯出口原油的價格水平
2023年12月，歐洲地區烏拉爾原油的成本加運費(CFR) 平均現貨價格,爲59.8美元/桶，較11月下降了11%。
主要與亞洲市場相關的東西伯利亞太平洋原油(ESPO)和Sokol混合原油的價格，在12月份下跌了7%，其中ESPO 2023年12月份的平均價格，爲每桶73.37美元。
12月份當月，烏拉爾原油價格在指定的價格上限水平(60美元/桶)上下波動，但ESPO價格水平整月都遠高于價格的上限。
在此期間，七國集團和歐洲國家擁有或投保的船只，都在俄羅斯境內的所有港口地區裝載俄羅斯的石油，明顯違反了G7和歐盟等的價格上限政策。
能源與清潔空氣研究中心認爲，歐盟和七國集團等的價格上限制裁等措施，對俄羅斯能源出口收入産生了影響，但未能發揮其全部的潛力。自2023年初以來，俄羅斯石油和全球基准石油的價差穩步下降，表明制裁的有效性有所下降，制裁的效果主要發生在2023年上半年，但隨後開始減弱。制裁效果的減弱，是由于七國集團和歐盟等未能強制執行制裁和價格上限等措施，從而使俄羅斯能夠以高于價格上限的價格水平出售石油，同時增加了對不實施制裁的新買家的出口數量。此外，俄羅斯原油提煉的石油産品，可以合法地出口到價格上限的國家，“煉油漏洞”爲俄羅斯的石油出口提供了一個有效的出口。
根據能源與清潔空氣研究中心的統計，自2022年2月24日俄羅斯與烏克蘭戰爭爆發至2024年1月31日，俄羅斯化石燃料出口獲得的收入合計爲5900億歐元，其中歐盟國家進口了超過1850億歐元的俄羅斯化石燃料，是俄羅斯化石燃料最大的進口目的地。
自俄烏戰爭爆發以來，我們持續跟蹤這場戰爭對全球能源形勢的影響，收集了大量的資料、數據並撰寫了多篇文章，分析美國、歐盟和G7等制裁措施對俄羅斯能源行業和經濟社會的沖擊，以及俄羅斯的應對舉措及其效果。就我們所接觸到的材料來看，能源與清潔空氣研究中心，應該是目前世界上最全面、最系統跟蹤俄烏戰爭以來，美國、歐盟和七國集團等制裁措施對俄羅斯能源出口影響的專業研究機構，該中心公開推出了大量的專題分析報告，其報告基于詳實的數據分析而得出具體的結論，非常具有參考價值。在俄烏戰爭正在進入第24個月之際，本文盤點了戰爭爆發以來，美國、歐盟和G7等對俄羅斯的能源制裁及其具體的影響，希望從能源市場的角度，對這場戰爭有更加深入的認識和更全面的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