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我爲了收集語音資料寫論文，來到了印度尼西亞一所國際學校中擔任漢語教師。依照印象來說，印尼大約有九成的人口信仰伊斯蘭教，剩下那一成則是信什麽的都有：基督教，天主教，佛教，以及多爲華人所信奉的孔教。我所在的學校就是一個基督教學校，不僅絕大多數老師信仰基督教，包括學生以及家長也是如此。

全校的男老師裏，除我這個外國人之外就只有一位是穆斯林——當然，他不像我一樣每天早上都混在教師的隊伍裏著去參加某些儀式，比如唱歌，祈禱，分享閱讀聖經的心得等。就連學生每天早上七點二十至三十分也是在教室裏唱歌、祈禱的（PS：學校的男老師用吉他伴奏，唱的歌真地很好聽）

說來很巧，我這幾年國外所在的地方，總是與宗教有著不解之緣，無論是泰北、泰南還是印尼。比如泰國有95%以上的國民是佛教徒，剩下的可能信伊斯蘭教，基督教，天主教，道教甚至孔子。我也養成了在泰國逢廟必拜的習慣，天天行合十禮行得比泰國人還溜。按照朋友的說法：在泰國什麽科學都不管用，只有拜佛才是王道。

盡管如此，我又在泰國南部三府中的北大年府度過了三年時光，泰南三府臨近馬來西亞，居民以馬來族穆斯林爲主，我也因此認識了不少留學生朋友，偶爾看看聖訓，學習一丁點宗教知識，饒有趣味。

等來到這所學校，我又不時翻翻聖經故事，和老師們一起聊聊天。學校周圍不遠起碼有四個宗教場所：一個清真寺，一個天主教堂，一個基督教堂和一個佛寺，各個區域和各自的學校劃分得泾渭分明。要說這樣各教信徒不得打起來麽？其實倒沒有，各種宗教安靜相處，各信各的。我房東家中的傭人，一個華裔老太太問：你不是基督教徒了？我說我是佛教徒。老太太點點頭：沒事的，在學校外邊教堂不遠有一個寺廟，我拜耶稣，你去拜佛。

而到了巴厘島又不一樣。巴厘島雖然是印尼著名的旅遊勝地，但受曆史文化影響，其居民大多信的是具有巴厘島特色的印度教，所以不時能在各處看到各種祭品、花環之類的。有時要是趕上一些節日，人們還會擡著神像出遊，場面盛大，人山人海，把島上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在東南亞的幾個主要國家裏，別人詢問你的宗教信仰是比較常見的一件事情，別無他意，反倒是沒有宗教信仰是比較讓人奇怪的一件事情。對此，我在拙作《校園裏的行走佛》中有所提及，像我在泰國時就時常被問，然後入鄉隨俗。總之，信什麽不知道，反正見什麽都拜。

嗯，要是形容我這種和諧卻複雜的狀態，大體可以用這樣一段話——

郭德綱：少林寺駐武當山大主教王喇嘛，這老道手畫十字口中大喊一聲阿彌陀佛……

于謙：這老道信得也太雜了吧！